第4章 第4章
有过出租经验的付一诺没有用到原先的合同。
在季眠的疑惑下，付一诺打开手机又一一给他列举了男女同租的一些事项加到合同里。
付一诺见季眠把合同看完，问：“没问题吧？”
“没问题，应该的。安全意识，理解，不过这个‘试用期’还真是对我有好处了。我今天回去就把自己的信息发给你，保证是五好正直青年！”
除了一些基本的条例，合同里还有类似工作试用期的条例。
如果付一诺觉得不行，反悔，便给季眠一周时间搬走，在没有损失的情况下退还全部押金和剩下的租金。
如果季眠觉得不合适，他也可以主动离开，然后获得所有的押金。
付一诺一个人住久了，虽然早已习惯孤独，但是在生活空闲下来的时候依然会不时的感到寂寞。
她不住在学校宿舍，一是因为当初的兴趣会熬夜取景，同宿舍的时间对冲，二则是因为宿舍里的隐私还是太少。
她最终还是住在了这里。
所以即使找到一个真正完全合适的租客有些麻烦，但是只要不是太过分，把她的生活影响的太过，她还是不会拒绝的。
一个屋檐下，不止她一个人，听到另一个友好的声音对她而言，其实有一些奢侈。
人有时候越期待什么，也越怕着什么。
她期待租客的到来，但是也很怕两人相处不合适的麻烦，让自己的心情变得不好。
这就本末倒置了，这也是广告招租的纸被遗忘在角落的原因。
付一诺听到“五好青年”挑了下眉，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便顺着他的话调侃道：“哪五好？”
“好读书不求甚解，好唱戏不务正业，好八卦囫囵吞枣，好历史走马观花，好美食不远庖厨。”【注】
女孩子笑起来，眼眸弯弯的：“这是个梗吧？”
季眠点点头，然后他又摆正了表情正色道，“你是女孩子，我知道你的顾虑。我这个人没什么强项，不过还是知道尊重人的。”
尊重该尊重的人，渣滓就算了。
“行。”付一诺点头，“不过我明天有事，白天不在家，我去找备用钥匙给你，到时候你自己来搬吧。”
“好，加个微信，我回去转你租金，发给你信息。”
临时出现的租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门关上后，留下屋外带来的寒风，以及稍微有那么点变形的兔子拖鞋。
客厅的茶几上还留着对方喝完的茶水杯。
付一诺站在屋里眨了眨眼，对大晚上的决定突然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有点好玩。
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租房会租给一个男生的，但是现在冷静下来，除了恍然以外也没有后悔的心情。
有时候，好感只是匆匆一眼。
像她当初在夜晚见到俞长海蹲在月光浅浅的斑驳树下，被一群猫咪围着，神情无奈地拨着手中的东西喂那些对他喵喵叫的小猫们。
即使是现在，即使今夜发生了这样让人厌恶反感的事情，但付一诺也不会去否定当初的那一眼一定是美好又可爱的。
不否定已发生的糟糕事情，也不否定当初那一眼对她来说的美好。
蒋书梦问她现在对俞长海的印象，听到这样一段话，便勾着她的手笑：“那是你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呢！不然哪有这样说放下就放下的？”
“干了这杯可乐！要不是姐姐明天要上班——不然我一定陪你喝酒！”
付一诺便笑起来：“是我陪你，还是你陪我？”
蒋书梦闻言笑得更开心了。
而穿着不合脚的白兔鞋，两手无处安放看着她，又笑着同她说自己是“五好青年”的季眠在此时的付一诺眼中也是可爱的。
不过她想。
男孩子可爱是很可爱，当朋友很可爱，可当男朋友好像就会变得不可爱了。
季眠回到酒店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了，他一边收拾着不多的行李，一边把自己的学生证信息，还有租金等都发给了付一诺。
他的手里拿着一件衣衫，对着女孩子的微信头像突然发起了呆。
点开头像。
她已经有很多优秀的摄影作品了，但从初中开始一直到现在，所有社交媒体上的头像都是这个，一点没变过。
这是一块看起来还挺漂亮的石头，但放在现在对比，这块石头又是那么的普通。
付一诺给他回了消息。
【收到】
季眠回了个表情包。
这边的付一诺在屋里又看了一圈，把自己的东西一部分都收进了自己房间，然后洗了澡窝在沙发上给付紫芯打了视频电话。
电话拨了好久才被人接起，不是付紫芯本人，而是她的经纪人，付一诺自小管她喊黎姐。
“黎姐，芯姐姐还在忙吗？”
“阿诺，你要睡了吗？”沈黎赶紧说，“你等等啊，这场戏很快就结束了，相信我，你芯姐姐一次过的技术！”
“好。”
付紫芯并不是付一诺的姐姐，是比亲姐姐还要亲密的关系。
付紫芯是付一诺的亲生母亲。
但付一诺从有记忆开始，自己就管自己的亲妈喊姐姐了，黎姐有时候在电话另一头吐槽起来，付紫芯就不要脸的贴着自己的女儿控诉。
“你瞧瞧你瞧瞧，我这脸，十七岁顶多了，怎么看都是一诺的姐姐！对吧，一诺？”
付一诺盯着她的脸，很认真的想着，小孩子诚实地点头。
十七岁的姐姐都没自家妈年轻好看。
“嗯！”
所以，怎么看都是姐姐的脸。
付紫芯那边好像出了点事，另一个演员没过，要重拍，不过在睡前，付紫芯还是给她打来了电话，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付一诺照往常那样背着包，去实验室帮忙。
等中午休息，付一诺同几个研究生的学姐学长一起去食堂吃饭，便发觉今天看她的人比以往更多了。
“是不是影后又有什么大新闻了，回头率又爆增了啊。”
“不知道。”付一诺摇头，她目不斜视继续走。
她对身边打量的视线，小声的讨论，以及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习惯了。
付紫芯再大的热点都烧不到她头上来。
这世上和付紫芯长得那么像的也许只有她一个，但是去美容院照着付紫芯的脸整容的人可太多了。
她只要不参与，就算付紫芯那头的热度还没过，她这里也早就平静下来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并不是影后妈的影响，而是她自己。
画着漂亮的妆容，同校的校花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她面前，微抬着下巴问。
“付一诺，你这么惨，被人分手了啊？”
付一诺迷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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