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潘多拉之盒

　　黑暗笼罩在那些阴沉无人的小楼当中。难以想象，这个地方上个月还是人来人往，此时杂草已经在石板的夹缝中肆意蔓延了。

　　循着月光，白羽能勉强辨清楚脚下的路。拉普兰德想催动源石力量进行照明，但是因为会损伤自身的身体，加剧矿石病的感染程度，被白羽直接否决了。

　　米莎是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在黑暗之中又能藏到什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当他们踏入已经断了电的科学院大厅，望着大厅内那颗巨大的源石模型的时候，不远处幽深的地下，忽然传出清新悠扬的口琴之声。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入了向下的逃生楼梯，白羽彻底什么也无法看见了。

　　赫拉格有“神鹰”之称，种族与锡兰一样，但远比那些小鸟小雀有着更多的能力——他可以在黑暗中略微使用源石力量，看透无光的地方。拉普兰德是狼，嗅觉和感知力都非常灵敏，完全可以在黑暗当中自由行动。

　　作为普通人的白羽，再次感受到了无法使用源石力量的坏处，迫不得已，只能拉着拉普兰德向前缓慢前进。

　　地下研究所的大门是开着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穿过这极厚的钢板门，便进入了一条四周闪烁着诡异蓝光的长廊当中。身旁是玻璃，微弱的蓝色光晕把他们的脸映入其中，显出幽灵一般的色泽。

　　琴声近了一些。

　　“米莎曾经跟我说过，”拉普兰德小声说“她会吹口琴，经常吹口琴，而且尤其喜欢吹给邻居的那群小孩子们听。”

　　“米莎小姐带着口琴吗？”赫拉格低声道。

　　“没有，但是如果吹口琴的人是她的话，那就说明她是在这儿找到口琴的。”白羽分析道。“切尔诺伯格科学院里的口琴？一般人怎么知道这种地方会有这种东西？这说明米莎一定呆在一处她熟悉的位置。她知道那个地方有口琴，兴许是她自己放在那里的。”

　　“她在她父亲的办公室内？”拉普兰德向不远处的岔路口走去。

　　“不，设立在地下的应该是实验室，办公室通常都放在楼上。”

　　白羽抬头看了看顶上蓝色的小灯，继续说——

　　“外楼电源早就断了，正因为如此，这道厚重的防弹门才会为我们打开。但是地下实验室当中有应急电源，否则这些蓝光不会继续存在。这说明地下实验室——至少是实验室的某处——依然在运行。”

　　“走这里。”拉普兰德的狼耳朵动了动。“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

　　三个人转身又下了几道楼梯，绕开了一些开不了的门，终于在一间尽头处的大实验室的门前停住了。在应急灯的照射之下，实验室的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谢尔盖博士研究小组实验室

　　剧情当中，米莎的父亲谢尔盖是罗德岛凯尔希医生的徒弟。当年切尔诺伯格鲍里斯市长为了夺取石棺能源，清洗了切尔诺伯格研究院，米莎的父亲谢尔盖成了叛徒，出卖了其他几个人，致使弑君者的父亲以及另外的科学家成为了刀下鬼。

　　凯尔希放弃切尔诺伯格研究院之后，成了叛徒的谢尔盖理所应当的接管了这家研究院，当然也包括这间实验室和研究小组剩余的其他成员。

　　乌萨斯帝国为何又一次抓捕谢尔盖？恐怕多半和凯尔希留下来的研究有一定关联。

　　米莎果然在那里。

　　她背对着三个人，身旁开着一台小熊台灯，举着一条18键的口琴，仔细地吹奏着，好像沉浸在音乐与回忆之中。实验室的四周是漆黑的，可那张桌子和那个少女却被台灯的暖黄色光芒所覆盖。

　　拉普兰德向前走了两步。米莎突然愣了一下，放下口琴，回过头。

　　“米莎……”

　　“姐姐，哥哥，还有赫拉格老爷爷，你们真的来了……”米莎垂下了头。

　　“小的时候，父亲总是喜欢把我这个外人带到他的实验室来，虽然科学院有明确的规定，不允许带家属进来，但实验室的叔叔阿姨却从来没有责怪过父亲……

　　“很好的时光，我很喜欢他们，会吹口琴给他们听，就用它……他们也会塞给我好多我不吃的东西，那些东西我都会全部给我的弟弟亚力克斯……这些叔叔阿姨现在在哪里呢？我父亲、我母亲还有我弟弟，他们又在哪里呢？”

　　“米莎……”拉普兰德立刻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抱住她。“米莎，我对不起……”

　　“不，姐姐，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是我太任性，让你们找了这么久……”米莎把头贴在拉普兰德的肩膀上，闭上眼，平静地呼吸着。“但我现在有你和哥哥，觉得不比之前难过多少呢……”

　　她举起自己的口琴。“我现在找到了它，我可以带它回家吗？”

　　“有我和白羽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拉普兰德很明显是在强忍着不去哽咽。“我向你保证，米莎，我保证他们——你的父母，你的弟弟。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再也看不见他们，我会保护他们，直到你与他们团圆……”

　　米莎叹了口气。“姐姐，我不想你去承诺，我想你带我回家，这里好黑……”

　　“好好，米莎……我……我现在就照亮这里。”

　　拉普兰德伸出自己的长刀，催动源石法术之力。刀刃上的日晷装置立刻闪出银白色的光泽，在黑暗当中添了一抹纯澈的光芒。

　　那包裹着源石法力的长刀，被她平放在桌子上。拉普兰德握了握，抿了抿嘴唇，露出温柔的笑容。可话还未从她的口中说出，那被源石力量触碰了的实验室桌面，忽然发出了一道“滴”的提示音。

　　刹那间，这间实验室立刻闪出蓝色的光芒，所有的机器像是被激活了一般齐刷刷地亮出了各种看不懂的文字与符号。一个立体的投影忽然弹在众人的不远处的空中，另有一道机械的合成女声响起：

　　“欢迎来到切尔诺伯格科学院实验室档案馆。访问者若想查看机密档案，须先进行身份验证。”

　　众人都愣住了。

　　“谢尔盖博士的研究秘案？”拉普兰德皱了皱眉毛。“难道这机器是靠源石力量推动才能打开的？怪不得乌萨斯军方硬是没有找到这个科学院的秘密，只能封锁查抄了它。”

　　“这个身份验证……”赫拉格向前一步，那巨大的投影上面忽然显现出一个正方形的人脸识别框。“应该是需要这个实验室的某个成员的脸才能打开。”

　　“不，乌萨斯军方应该没有这么蠢。”白羽沉思了片刻。“他们当然会意识到这里是专门研究源石能力的科学院，一定会考虑用源石推动机器，但是如果他们并没有成功破解这里的秘密的话，那么就说明一定有什么东西阻挡了他们的脚步。”

　　“难道他们没有成功的破开密码？”

　　拉普兰德把脸放到浮在半空当中的人像摄像头面前，人脸识别没有显示通过。

　　“可能是……”赫拉格顿了顿。“他们没有找到打开档案的密码。但是这个人脸识别……我觉得我刚刚的推理有些问题……”赫拉格回头看了一眼米莎。“米莎小姐，能否请您移步到摄像头前。”

　　米莎愣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好的，爷爷。”

　　“不，米莎小姐，我已经宣誓效忠于您，叫我赫拉格即可。”

　　赫拉格往后退了一步，为米莎让出位置。米莎将脸放到摄像头正前方。

　　“人脸匹配，瞳纹匹配，认证成功！”

　　这间实验室再次响起“滴”的提示音，机械女声说道。

　　一扇暗门，忽然从众人的身后打开。其内是一个约莫可供站里20人的电梯。

　　“果然，”白羽朝着赫拉格笑笑。“将军，我明白了，乌萨斯军方的确打开了这架机器，但是并没有找到能够被认证通过的面孔和瞳孔。谢尔盖是这里的主科学家，也明白研究的危险性，绝不会把密码设成自己或者实验室里的其他任何人的，否则一旦有人挟持住他们，必然就可以破开密门。”

　　看来，这个谢尔盖虽然出卖了自己的同伴，但还是保存了一点良心，没有把自己的女儿也卖掉。

　　“可是这也会把米莎置于危险的境地。”拉普兰德冷哼一声。“无论怎样，无论做什么研究，对我来说都没有家人更重要。”

　　“但是，这里是通往哪里的呢？”白羽朝着电梯那儿看了一看。“切尔诺伯格科学院位于郊区，通往地下……移动城市的地下是什么地方？”

　　他心中的猜测忽然与游戏剧情当中的某些细节产生了碰撞。

　　赫拉格向前踏了一步。

　　“白羽先生，”老人忽然用十分严肃的声音开口道“您真的要继续走下去吗？”

　　“不，我只是想说，这个地方……”白羽朝实验室望了一望。“这个地方，难道说是？”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区。”赫拉格开口道——

　　“数十年前，切尔诺伯格科学院与此建立。这个地方本来不应该有这种建筑的，这儿偏僻而荒凉，几乎无人踏足。而它建立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雷姆必拓的工程队，在此处的地下发掘出了一个神秘的黑色石棺，从那个黑色石棺中，乌萨斯人找到了一个沉睡在这里许久的神秘人……”

　　“等一下，将军，你说这座电梯通往的是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就是的了。”赫拉格平静地回答。“黑色石棺当中找出来的神秘人就是——”

　　“博士……”白羽小声地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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