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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4


作者另名:无名尚悲但愿左寒。

        昨天再有不舍,也是无能为力,终究是要告别了。看最后一眼睡过十年的床,沧桑的墙,摸了最后一下门上的锁,合了最后一声响。路和天被大雾链接,点击其中一个似乎都可以去仙境遨游一番。而风子俊此时没了心情。拎着两瓶“功能饮料”,一盒薯片,在这灰蒙一片蜿蜒的林中走了。

        一步步走出林子,来到最清晨的马路,回头遥望一眼露头的太阳,轻叹:唉,如果是离别,初生的朝阳和落幕的夕阳一样,注定充满感伤。今天,我会睡四张不同的床。

        暑假在不算无聊也不算精彩的日子里一逝而过,今天,明天,又是一个开学季。

        下了围子车站,风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风子俊心里暖暖地走进笑:“走吧。”风父爽朗的笑着:“嗯,走吧。”

        两位同学用家乡话在那里交谈怎么坐车回学校,风父问他们:你们是去围子工业学校吧?做这路车,转40路就行。可那两位老乡,抛给风父四只不善的眼神后匆匆离开了。风父讪笑:“唉,咱走吧。”风子俊苦笑跟了上去。

        走进出租屋,风子俊不由好笑,想起在这时到网吧跟一个编辑投的稿件,编辑很无语的回复:人要知足,文章情感真实,但不符。拿起退稿的风子俊仔细读了三遍才发现:我或许是别人眼中的骄傲,但只有我自己明白我缺什么。他是一个父亲,和我一样,在别人眼中都会被认识的人称赞。在这里,他只是一个为孩子辛苦工作的普通劳工,四十多岁的年纪,在这座物价高涨城市,租住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小屋内等电话,找零活干……

        硬生生的把出租屋的空间扩大了三倍,加上煽情的句子,给人活脱脱一副强说愁的感觉。后来,编辑对风子俊“苦情文”投稿都没什么好印象。

        父子二人挤在一张床上入睡,有一种难言的幸福,那叫心安。

        踏入学校大门的时候,风子俊感觉进了一只巨大且充满诱惑的笼子,笼子的主人笑呵呵的欢迎他们进来填满这空虚的空间,等人数满意了在最后一刻关上笼门。为了更好地学习,他把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圈养起来,给了他们躲避风雨的建筑,却也难保证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也有少许,畏惧上学,硬要被架着赶着去教室,所有人都为他们考虑前途似锦的未来。站的地方不一样,欣赏到的景色不一样,常说换位思考的人站在他们眼前,这句话的目的有了极具代表性的潜意词:你为我考虑考虑,行吗?更有少许是比刚挤出的牛奶还纯上三倍的贪图享受,既害怕劳作又不愿苦学,一天天的在玩闹中度过,平时和学习好的处好关系,一般考试也能得个正常水平。

        笼门关上了,风子俊的心情和前天的预感没有什么大的差异,不同的是,这在时光圈里已经被刻录:这是一个平常的午后,一如以前一样吃过饭坐到笔记本电脑跟前,想要开始这最后一个午后的时光节奏。当手和鼠标接触到的那一刹那,心,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凋零起来,如同窗外飘落的树叶,这又是一个离别的秋。

        我的生命已经有十七年的光阴岁月,经历过多少次离别和分别似乎是可以忘记了。上天可能是可怜我吧,每次分别或离别前的伤口都刺在了我身上,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抱怨,该抱怨他们什么?

        在分别前我永远是一个孤独行走在网络上的人,在网络上天马行空的遨游、谈论,没有一点拘束,从来都是那么自由自在。当分别来了,当离别到了,现实忍住眼泪把我从网络中揪了出来,他不懂的一点温柔,从来都是那么的凌厉干脆,不顾及我的感受。

        呵呵,我错了,我把自己囚禁起来,原来是想躲避现实情愫的追击,到了需要面对的时刻还是显得自己无能为力。

        风停了,可能是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风”字,我为他的停止湿润了眼眶。我是一个不会哭的人,从来都没有。

        ……………………………………

        开学,这应该是风子俊生命中第九十次开学了,可从来没有一次的感觉如放假那样让人兴奋。

        开学第一天,佟老师在课堂上讲完学期目标,临下课说:“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哈,咱们数学老师换成刚大学毕业的一位女老师,语文也换成了有经验的王老师。”话音刚落,全班一阵欢呼,佟老师笑道:“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哈,换老师这么高兴吗?对了,咱们王老师刚做完手术,你们别气着她。”

        风子俊心中对素未见面的语文老师闪过一抹尊敬,而一张张青春亮丽的脸蛋在全班其他男生的大脑里闪过,上课铃声响起,一位身着紧身皮衣,踩着黑色高跟鞋,戴着黑框眼镜,黄头发的中年妇女走进教室,把教案放到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呃,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本学期内,由我代你们班的课。

        如一枚炮弹空将在晒着比基尼美女的海滩上,全班震惊且不敢相信的仔细观摩着数学老师,像研究外来生物一样:这哪像大学生?

        乱槽槽的议论中,风子俊逗笑着对余楮说:“这老师,大学上了二十三年,今年刚毕业,说的过去。”随后,余楮小心翼翼的在校园网搜索了“肖蕊”,结果显示这名“大学生”老师还是区里的名师。

        虽然恼恨这大学毕业的时间早在他们出生以前,但为了学习还是忍了。肖老师爱穿黑红相间的衣服,第一节课毫不拖泥带水:“这学期内,由我担任咱班的数学课,我姓肖,那个咱们学到了‘函数第三节’是吧?好,咱们前十分钟复习,剩下的时间学习新的。什么?没带书啊?两个看一本够了吗?。那行,好了,不许说话了。”肖老师讲课的过程如行云流水,该停即停,如果停下有学生提问不能走动,哪怕一节课也要把这个题讲完!

        下课贾顺转身问风子俊:“数学老师讲的怎么样?”风子俊崇拜的回:“好,和周老师差不多。你呢?”贾顺憨笑两声:“呵,呵讲的不错,就是没听懂。”

        当学校打了上课铃声,学生会苏娟查礼记迟到一分钟被堵在门口,苏娟代表三十六班和语文老师有了第一次冲突,老师嗓门提高十五个分贝,不给苏娟一句解释的机会:“我告诉你,其他老师上课我不管,上我的课,必须提前三分钟走到教室,第一次扣你的千分制五分,第二次十分站着上课,第三次,我的课你就不用听了。”

        苏娟阴着脸回到座位上后张北和刘玉龙恰好赶来,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报告”,语文老师藐视的瞟了一眼二人,又把刚才的话重申一遍,这次下马威所谓真的给足了,三把火把第一节课堂气氛烧的火热。

        风子俊心里暗暗对语文老师的做法加赞,慈师出高徒,严师更能出高徒!

        《语文》课程教到第二单元第八课,风子俊无聊的翻翻前面,翻着翻着自己吓了自己一跳,前面在书上做的笔记几乎就是记叙这篇课文的文体、作者代表作、课文所谓的中心句。书上落了大片的空白,风子俊感叹自己真的这么不爱学了吗?

        下课借来王濡看他记录的和自己差不多,有些是记了一半,不解的问:“你怎么也没记上?”王濡看着自己多数空白处皱起了眉头思索:“不应该啊,在分校我们在引诱下记得都多啊!也感觉记了啊!”风子俊放下课本坐在王濡同位的位置上搔搔头:“是不是没讲?”王濡恍然大悟的把书在桌子上一摔,惊得人们四处往这看,和刘玉龙余楮等人说话的刘一天看着王濡:“二哥,你有2B了?”

        王濡没理他,喊过夏花儿道:“花儿,把你《语文》书拿来我看看。”风子俊听他喊的这么亲切心里一阵难受,前排的夏花儿拿书转身递给王濡时刚想微笑,不料看到了风子俊,于是把那微笑在嘴角隐了下去,变成一声细细的散发着香汗的叹息。

        翻了几页王濡确定下刚才的想法对风子俊说:“我懂了,和老师讲的有关,平时我们看着是记了,但她讲着讲着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们才前面记后面没有!”风子俊惊讶的回忆:“比如《学业·职业·事业》,中心段讲的挺好,然后讲到她一个朋友怎么样怎么样吗是?”

        王濡点头:“哎,好!你怎么还不回?上课了!”

        风子俊不舍的回到自己位置翻看第八课《寻找时传祥——重访精神高原》。语文老师站在讲台后打开了电脑PPT,看着一张脸深有感触的说:“这就是我们这课的主人公,时传祥!”风子俊认真的听,认真的看,认真地记,讲到四十页,语文老师关闭了电脑,看看时间将要下课,“土豆”的身材左右摇摇,像是缓解下伤口:“哎呀,你们以后可不能像他这样,做个掏大粪的啊,可也不能做那扫垃圾的!啊!”

        记了一半的风子俊心里凌乱了,老师的忠告要不要记下了?那学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追求那份精神?忘本了吧?!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语文老师的“知识”也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最后甚至到了全凭一本讲义给学生上课。

        “《廉颇蔺相如列传》你们先自己翻译一下哈,然后我再给大家通一遍翻译,讲点句式……”语文老师昨天布置今天的任务。

        下午一脸得瑟的风子俊和同桌郭俊在位置上打闹,老师来了也视若不见,语文老师“咳咳”几声风子俊竟然冲老师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全班从老师进来就都安静下来注视着她,看她目光一直斜视着后方也都转过来,看这吃错药了的俩孩子。身为好友的刘一天急了:“你们那俩好人干嘛呢?”

        郭俊嘿嘿一笑:“别闹了,别闹了!”风子俊嘿笑两声停下,翻出语文课本偷笑。语文老师翻了下白眼:“咱们班某些人自以为是,目无尊长,目无法纪!现在是上课时间,我也不多说了!七组,你们组派人给大家讲下《渑池会》!”

        七组成员的实力时全班“最强”的,从左往右依次是要么睡觉要么玩手机的陈晟、班长张北、愿意学就学的风子俊、情歌王子郭俊、空桌、空、手机永远在桌子下的余楮、上课思想游戏战队的孙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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