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黄昏少年
林州城，
远看它，是一只匍匐的巨兽，近看，便是威武雄壮，用美丽去形容它，不太恰当，因为在林州城的城墙上，实在看不到美丽的色彩。
青砖堆建的巨大防御，上面遍布的可都是战场留下的痕迹，苏落不知道林州城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无意，不管是林州城，或者归属林州的郊县。
恐怕这个时代，真的算不上和平吧。苏落也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最少他现在的身体，足够他不至于丢掉自己的小命。
之前路过的时候，苏落也只是匆匆的看过一眼，现在，不管是那古朴龙飞的“林州”二字。高大城门守卫士兵。都足够他瞪大眼睛呆上片刻。
好在林州城的士兵没有太过冷酷，对来往者还是带有笑容的，苏落虽有些紧张，但也只能凑上去，他可不想成为飞上城墙的贼人。又一次被人通缉在案了。
『姓名，住址。』士兵的问题也太过平常，就好像警察叔叔般。而后，士兵又看着苏落说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外地人吧。』
『是是！』苏落也没有否认，毕竟他的确算是外地人。而且是很远很远越光的外地人了。看着士兵说道『小人名苏落，郊县出生，今第一次来。』
士兵也没有说拿小本本记录，只是对着旁人说几句悄悄话后，就挥挥手说道『好了，进去吧，最近城里有点乱，劝你还是不要久留比较好。』
『谢谢大人！』苏落虽然很好奇士兵口中的“有点乱”的原因，不过他还是暂时压住了好奇，免得打扰到人家的工作后，用“妨碍公务罪”把自己带走了。
一步一步穿过隧道一样的城门后，伴随着前面的人影一个个消失，苏落自己也终于来到了光源的边缘。他深呼吸，心情无疑是澎湃的。梦回千年的感觉，恐怕说的就是现在的感触吧。
好了，走吧，去好好的看一看，那美梦林州…
『驾！！』一声有力铿锵的喝声，伴随着激烈急促的马蹄声。苏落只看到眼前一黑，紧接着胸口和脑门就被巨大的蹄子践踏而过。好不容易等到危机过去的苏落。刚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时，却没想到一连串的马蹄声已经尽在耳边。
眼看着尘土飞扬的血肉坦克压过来，苏落哪里还敢愣。连续几道打滚总算躲开了这波危机，而等到耳边呼啸嘈杂转眼间过去，再三确认真正的安全后。
苏落这才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即便身上已经都是尘土他也不在意，侥幸的喘着粗气，看着城门外的方向忍不住大骂『妈的！没长眼睛啊混蛋！！』
可事到如今不管怎么谩骂也于事无补了。苏落拍拍身上的尘土，整顿整顿衣服，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一边揉搓着胸口，一边低沉的呲牙『真疼！』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苏落从不觉得自己幸运，可今天实在是太倒霉了，好好欣赏林州美景的心思，也被风波践踏的干净了。
现在苏落只想快的完成任务，然后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突然觉得，即便是去做苦工，虽然辛苦但最少平安不是。
就在苏落埋怨人生，埋怨自己，埋怨运气的时候。却有心怀关心的人，好心的凑过来表示关心『这位兄台，可还安好？』
听到这温文尔雅的声音，苏落就只能看过去，定睛一看，束白袍梅花扇，当真翩翩美少年。是极，的确是少年没错，红唇齿白，嫩的一塌糊涂。
苏落觉得对这位少年实行女装政策，肯定会十分合适，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放下不堪的想法，率先表示自己的鞋子『放心吧，我身子骨硬抗，基本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少年是真的担心，苏落看的出来，而听到苏落的说法后，少年由衷的开心，也不是在演戏。接着少年就也看着城门外的方向，愤怒的说道『当今天地堂堂，却有如此不固风纪者，实在可恶！』
苏落总有一股错觉，仿佛自己来到这林州城后，才算是走进这个时代了，在此之前，不管是两位老前辈，还是飞羽，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跟自己一个地平线的家伙一样。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文化人？跟没文化的莽夫说话的差距吗？苏落忍不住想。
而少年则像是刚想起来起来，仓促的解释道『小弟名东研，字墨。见过兄泽！』
『啊！苏落，叫我苏落就好。』苏落却被这仓促打的差点猝死，猛然被人这么介绍自己，怪不适应的，而且他也挺不好意思的『至于字，我没有那种东西。』
少年东研，也许真的是对苏落一见如故了，又或者说是产生了好奇，也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问道『苏兄来何事？若是有小弟帮得上忙的，尽管吩咐。』
林州城的人也太好了吧，苏落顿时对这个都城好感度提升不少，哪里是在郊县啊，阴谋诡计，杀人被杀，跟屠宰场一样。
人家这样好心好意，苏落自然不可能拒绝，况且东研看起来应该对林州城比较熟悉吧，他正好也能打听一些消息来『实不相瞒，东研可知，水墨商会再何处？』
『水墨商会？』东研总算表现出了惊讶，可惊讶只是因为那四个字而已，仔细的看着苏落再三问道『苏兄真的是为了水墨商会，远道而来吗？』
苏落有些诧异，同时他的第六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不是…』东研摇摇头，扇儿一摇，带着无奈的说着『只是那水墨商会她，早在半月前就已然分崩离析了。』
苏落真想骂一句乌鸦嘴，水墨商会没了，还是在半个月前，那这个消息难不成两位老前辈没想想到，没有知道吗。可如果他们知道后，还让自己来送所谓的信，目的何在。
一瞬间，苏落想到了很多，可疑问也出现了很多，他看着东研好奇的问道『东研，能告诉我生了什么事情吗？』
『唉，一言难尽啊。』东研挥动着扇子，似惆怅的说道『总之不如我们先去一静地，再说如何？』
那当然是没问题的了，就这样，苏落和初遇的少年东研一起。朝着林州城的静地出…
——……——
郊县龙王庙
独臂不抽烟了，只是叼着一根稻草，看着风尘仆仆刚刚回来的瘸子，问道『怎么样？苏家家主作何反应？』
『什么反应都没有，』瘸子进门后，就径直坐到了独臂的旁边『不过她如果真的抱有侥幸之心，就肯定会有动作的。』
独臂把稻草吐出去，还是点燃烟火『然后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瘸子拿着血迹斑斑的刀，上面依旧能够倒映出自己的脸色『我的目的？我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府衙去死而已。』
『没那么简单吧。』独臂吸一口后，半响才把云雾吐出来『如果真是那样，单凭你我二人，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就办得到了。』
烟杆被又一次放置，独臂也拿起自己的断剑来『可你却跟苏家交易，用苏落做引，说说吧，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谋划？』瘸子轻笑，把刀换成了黑馍馍一口咬下『我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而已。』
『机会？』独臂也笑了，他好奇的问道『然后呢？如果他们不达标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瘸子几口就把黑馍馍吃的干净，靠在墙壁上仰着头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要追打着，也得让他们达标了。』
独臂没有反驳，只是无奈又解脱般的说着『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别开玩笑了。』瘸子打着哈欠，却不是因为困倦了『烦恼麻烦这些东西，年轻人不是比老人家更合适吗。』
独臂也靠在墙上，仰着头看着天窗的晴空『你不是常说老当益壮，正值壮年吗，怎么？这就怂了。』
『不怂不行啊！』瘸子抬起一只手，手是不堪的手，伤口，岁月留下的，经历留下的，前几十年人生留下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不也是这样吗。』
独臂没有反驳，只是得意的说道『那你可要加紧了，我的剑法可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学会的。』
『剑法？』瘸子不屑的回击道『就你这个动不动砍杀徒弟的师傅，还是带着自己的剑法入土为安比较好。男人当然要耍刀，那才是男人。』
『得了吧。』论反击之说，独臂也是不差『你那没有章法的刀功，明明连一个快翘辫子的老头子都干不过，还敢说大话。』
『有意思，』瘸子说着就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独臂『有能耐比试比试啊！』
『来就来！』独臂也看起来率先踏出一步『今天老子怕你，老子是小狗！』
二人接连鱼贯而出，很快，外面就响起了铿锵的动静。晴空下的火花四溅，霹雳雷霆，风云间，涌动的是热感洒脱，一招一式间躲藏的，是从未变老的，雄壮之心情。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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