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菩萨救苦
天庭关于地狱的消息渐渐多了起来：
……
“地狱里有了数也数不清的神仙。”
“他们男耕女织，捕鱼打猎，日子比我们天堂的神仙还滋润。”
“他们哪里是什么神仙啊？为了争抢一点食物就打得头破血流！”
“争得你死我活。”
“失败者往往会成为对手的果腹之物。”
……
有上仙将这些消息禀报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总是交替地说着两句话：
“女娲有好生之德，好啊！”
“这才多大的事啊，慢慢地就会好起来的。”
……
伏羲、女娲不辞辛劳地沿着黄河、长江行走，传授泥人后裔们稼穑、纺织、驯养家畜、造屋修桥、筑路等生存技能。看到他们之间相互争斗、猎食，伏羲和女娲忧心忡忡，苦于无能为力，遂求教于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笑道：“看看天庭，自混沌之初，走出蒙昧，再到今日之开化文明，历时亿万斯年；天庭诸仙不知历经多少磨难才修成正果，这些我们都是眼见的。地狱的生灵们现在才是起步，他们的境遇比那时不知要好多少倍。所以，不要担心，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的。”女娲道：“多谢天尊教诲，我心里明白，就是放不下啊！”天尊笑道：“天庭上仙的前世，也多有不堪之处啊！所谓‘修行，一直在路上’嘛。”
说完这话，原始天尊抬头仰望天庭。女娲心中一凛，蓦然昂，只见太阳与金乌，手挽着挽手，说说笑笑地在天上飞驰着。一片乌云笼罩在女娲的心头。从此，女娲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无法释然。
女娲与伏羲夜以继日地忙碌着，企盼着这些泥人的后裔，一天一天地好起来……
盘古开天，头颅变成巍峨的泰山，血液和眼泪化为江河，肌肉变成了田野，毛变成花草树木，汗水变成雨露和甘霖，筋脉变成了大道，骨骼和五脏六腑变成了形形色色的宝藏……盘古的魂魄化身为龙，历经万载，又修成上仙。这就是今天原始天尊……
金乌带着太阳，讲述着天堂地狱的历史、众仙的逸闻趣事，历时七十二天，游览完毕，返回天庭。
金乌回到扶桑如释重负，黄飞虎送来美食佳酿，三位上仙在心蕊岛上开怀畅饮。黄飞虎道：“表哥，女娲造人，你知不知道？”太阳道：“知道，我和金乌兄看着他们一天天繁衍壮大，现在已经遍布整个地狱了。”
黄飞虎道：“舅舅夸赞女娲有好生之德啊！”太阳皱眉道：“生命譬如朝露，转瞬即逝，如之奈何啊！”黄飞虎道：“听说他们之间相互猎食，可有此事？”太阳道：“确有此事。”金乌怒道：“下贱！”
金乌告别地狱，地狱复又漆黑一片。泥人的后裔几天见不到金乌，便慌乱起来，东奔西撞，哀天叫地！接着，生灵们接二连三地开始染病，旋即成批成批地死掉了。
伏羲、女娲救治无门，忧心忡忡地来到清微天龙圣宫，求见元始天尊。
女娲焦急地说道：“怎么办？天尊，我们就这样看着成批成批的生灵们死掉吗？”盘古无奈地说道：“办法，我们都知道，可是谁也做不到。有过上仙劝我同金乌说说，请金乌定期巡游地狱，假以时日，地狱也便如天堂一样。我又何尝不想？然金乌是谁？他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请他去做！”
女娲也去求过金乌巡游地狱，知道天尊此乃肺腑之言。原始天尊没有办法拯救地狱生灵，谁还有办法？看来，事情果真如伏羲劝慰的一般——找谁也没办法。然而，万一呢？女娲于是抱着万一的希望继续奔走。
女娲拜访星月宫，太白金星接进宫，不待女娲言明，太白金星便道：“女娲娘娘，我已将地狱生灵成批死亡的事件禀奏玉帝，玉帝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啊。’”女娲道：“金星，我替地狱里的生灵谢谢你了。”
金星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嘛。看着地狱里的生灵成批成批地死去，心中甚是不安。可惜……无能为力啊！”女娲殷切地问道：“金星，一点赐教也没有吗？”金星道：“到佛祖那儿去看看，我不说你也会去的。”女娲点了点头。
灵山大雷音寺大雄宝殿内，如来佛祖端坐九品宝莲台，开金口，讲经说法。诸佛、菩萨、阿罗、揭谛等于宝莲台下悉心聆听，犹见彩霞盈殿，天龙绕柱，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如来佛祖讲罢，观音菩萨走近宝莲台．礼佛三匝，启道：“禀报我佛，金乌巡游地狱七十二天，女娲所造泥人，已繁衍四代有余，遍布地狱八方，足有数千万之众。如今因地狱重蹈黑暗，众生灵陷困顿如涂炭，濒临灭绝之深渊。我佛慈悲，弟子愿入地狱救苦扶生，恳请我佛恩准。”如来佛祖满面欣喜，道：“救苦救难是我佛的本分，如此甚好。那族人仁义不存，忠孝未立，愚昧、贪杀、淫诳、欺诈全占。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此去地狱，普渡众生，令那族人，脱苦恼，解释灾愆。真可谓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观音菩萨大喜，又礼佛三匝，谢过如来佛祖，便欲即刻辞行。如来佛祖道：“尊者可先到天庭，报知玉帝大天尊，再赴地狱救苦。”佛祖冲阿傩、伽叶道：“伏羲尊者、女娲娘娘到了，阿傩、伽叶去迎迓。”
伏羲、女娲来到大雷音寺，四大金刚接了，正欲进内通报，阿傩、伽叶奉佛旨来迎，接进寺内。如来佛祖率诸佛、菩萨、阿罗、揭谛出大雄宝殿迎到伏羲、女娲，见礼过后，请进大殿内落座。
女娲知悉观音菩萨已奉佛祖金旨地狱救苦，心中暗暗叫苦：“这就是佛教所能做的，我再说啥也是于事无补。”女娲替地狱里的生灵谢了如来佛祖，如来佛祖合掌道：“我佛历来认为众生平等，对地狱的生灵施以援手，是我佛的本分。我佛作用细微，救苦救难，只能惠及生命个体，对于那族人，却是爱莫能助。阿弥陀佛。”
伏羲、女娲与观音菩萨一起离开大雷音寺。看到女娲愁容满面，甫出山门，观音菩萨便劝慰道：“女娲娘娘，不要悲伤，您应该高兴才对啊？您缔造了地狱生灵，就是开创了一个新世纪，眼下的困难只是浮云而已。想想天庭诸仙、佛道两教，无一不是历经诸多艰难困苦，才有今日之昌盛繁荣。就拿玉帝大天尊来说吧，历经大小劫难三千二，才得享今日之尊崇。所以啊，地狱生灵现在的这点灾难，假以时日，在他们的历史长河中，不过是一朵浪花罢了。”
女娲伤感地说道：“菩萨，我明白，但……地狱生灵确有相互猎食之事……”观音菩萨笑道：“从蒙昧到开化也是一个长期过程，天庭诸仙，不堪之事多多，您焉能不知？只是娘娘心里始终装着大慈悲，不忍触碰。”
听了这话，女娲稍感宽慰，仍不舍地问道：“贵教没有使金乌巡游地狱的良策？”观音菩萨摇头叹息道：“唉！谁也拿金乌没办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乃天庭之第一法则。要想管辖金乌，很容易。玉帝可降旨宣调差遣，如若不从，即刻令天兵天将捉拿，依天庭律例处罚。只是这样对待金乌大为不妥，因为金乌不但惠泽天庭，而且对玉帝有恩。这您也是知道的。”
女娲彻底绝望了，一脸凄然。观音菩萨道：“办法也不是没有，目前能和金乌说得上话的只有太阳了，他们是好朋友。金乌此次巡游不就是因为太阳嘛，也许太阳可以改变金乌的决定。不过，要让金乌经年累月有规律地出巡地狱……实在是难为他啊！”
女娲开心地笑了，道：“多谢菩萨指点，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有办法就有希望。到了到天庭就找太阳帮忙，盼着金乌给太阳个大面子。”
到了天庭，伏羲、女娲和观音菩萨分手。观音菩萨去了灵霄宝殿拜见玉皇大帝，女娲只身去寻太阳。
太阳正在瑶池传授太暠、太喨武艺，少虹、少琤、少璜、少吕、少睛、少兰、少姿也在。女娲见到太阳，迫不及待地讲了地狱里的悲惨现状。太阳已有所耳闻，只是不如女娲那么关切。当女娲提出请太阳央求金乌巡游地狱时，太阳立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道：“女娲娘娘，怎么可能呢？一天两天金乌可能听我的，经年累月绝无可能！”
女娲拉起太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太阳，地狱里的生灵有数千万，一个个都是鲜活的生命啊！没有金乌，他们都得死去。太阳，虽然泥人是我捏的，但没有你和金乌巡游地狱，便也没有他们。他们也是你看着成长起来的，你不会一点牵挂也没有吧？”太阳低下了头。女娲继续说道：“为了救他们，我求过金星，求过佛祖，都没有办法。太阳……求到你这儿是我最后的努力……”
说完这番话，女娲满含期待地注视着太阳。少虹、少琤、少璜、少吕、少睛、少兰、少姿纷纷劝说太阳，帮帮女娲娘娘。看着活泼可爱、善良、天真的七仙女，女娲欣慰地笑了。
太阳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女娲娘娘，我不是不想救，而是没有办法。和金乌讲道理无疑是缘木求鱼，剩下的只有智取这一条道了。唉！金乌兄既单纯又可爱，待我至诚，怎好以诡计赚他？”女娲神情忧郁，道：“金乌是爱自由胜过爱生命的精灵，如果逼他太甚，后果不堪设想。”太阳道：“娘娘，你说得太对了，我们一定要想个万全之计方可，我可不想伤害他。”
玉皇大帝听闻观音菩萨奉如来佛祖之命去地狱救苦，大加赞扬。选派木吒追随菩萨，效犬马之劳。观音菩萨喜欢木吒，遂收做徒弟，赐名惠岸。
观音菩萨辞别玉皇大帝，带着惠岸离开，快到南天门时，天虎突然从路旁跑出来拦住观音菩萨，跪地磕起头来。观音菩萨笑道：“天虎，你有何事？”天虎道：“拜菩萨为师！”观音菩萨道：“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天虎道：“菩萨救了我的命，偌大的天庭只有菩萨对我好，因此，拜菩萨为师是天虎此生的唯一梦想。”观音菩萨问道：“你想学什么？”天虎道：“像我主人那样的功夫，三十六变，位列上仙，从此不再遭受凌辱！”
观音菩萨心中赞叹天虎的骨气，道：“难为你的一片苦心，只是我们之间没有这个缘分。”天虎昂起头，眼里流下伤感的泪水，哀求道：“天虎早已料到菩萨不会收我为徒，我情愿恢复本相，每日载着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救苦救难、游走四方。”观音菩萨道：“你知道我此行要去何处？”天虎扭头看了看南天门，道：“出了南天门便是地狱，菩萨当然是去地狱了。”
观音菩萨道：“地狱阴森凄凉，生灵成批成批地死亡，贫道此行是去地狱救苦救难。世事难料，困难重重，你想好了吗？”天虎道：“再苦再累也是心甘情愿，因为只有跟定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才有出头之日啊！”观音菩萨笑道：“那你就跟我去吧。”
广目天王率众将送观音菩萨离了南天门。临别之际，天虎留恋地望了气势雄伟、金碧辉煌的南天门一眼，心中暗暗立誓：“我天虎一定还要回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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