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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aseOne-Chap5


欧、向二人从鑫禾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已经快两点了。这回欧仲霖坐到了驾驶座上,专心致志地开车,而向义昭正忙着在通知痕检组,在王梅梅住所那边收工后,来趟“盛天国际”办公室实地取证,并且吩咐人查询了一些关于王梅梅紧急联系人的基本信息。放下手机,向义昭便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把刚才走访获取的信息大致整理了一遍;他前后翻看着自己潦草的笔迹,因为饥饿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欧队,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看看?】向义昭的问题正好伴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的声音,一起迸发出来;欧仲霖瞟了他一眼,豪放一笑,回道【这个点还能去哪儿,回家洗洗睡嘛?当然是去吃饭啊,给老子都快饿废了。】看着饥肠辘辘的向义昭在听到“吃饭”两个字时瞬间兴奋的脸庞,欧仲霖又接着道【找个餐馆吃个便饭,吃完先去江东区的妇幼保健院,和王梅梅的前同事聊聊;晚上回队里前,顺道去王梅梅的住所看看,痕检那边已经看过了,我们大致了解一下周围情况。我看妇幼院和王梅梅家都在江东区这一片,省的来回跑几趟。】

        向义昭一边应着欧仲霖的安排,一边低头拿着手机查看附近哪个餐馆的评价高又实惠,突然灵光一闪,那个大嗓门简直不像已经饿了个把小时的人【欸,欧队,记不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泰式餐厅,就是我表妹推荐的那个叫”upthai”的,味道正宗,量大实惠,还正好在我们去妇幼院的路上;怎么样,我们去试试?】这个点粤港市的城市道路交通终于不似之前那样疯狂的忙碌了,他们从跨区高架一路上畅通无阻地驶入江东区,此时欧仲霖正等着前方下桥的红绿灯,他打上转向灯,随口接道【那怎么能不记得,上次不是因为你表妹在考研前夕,费了老鼻子功夫从西陵校区跑到江东区排队吃那家泰餐,你还抱怨了半天么,我可是印象深刻。走吧,去试试看;可先说好了啊,要是不好吃的话,得你买单。】

        二人跟着导航顺利找到了“upthai”,这是一家开在居民住宅区边缘的中等大小店铺,门外走几步就是个交通道口,连着附近的小商圈和写字楼群;店铺的门面并不起眼,分上下两层,也没有显眼的招牌或者装饰。欧仲霖在街边停好车后,两人一进店门,典型的泰式装潢映入眼帘,浓郁的热带饮食风味立马充斥鼻腔。现在饭点已过,店里一层只有三两店员和零星的几位客人在独自用餐;还有几位外卖小哥挤在在前台,一边盯着手机上外卖平台的送餐倒计时,一边焦急地催促着服务员配餐打包。欧、向二人上了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定。在服务员催促的眼神下,欧仲霖浏览过菜单上密密麻麻的选项,点了一份招牌泰式咖喱饭套餐,家里一向吃的是北方口味的向义昭则点了一份冬阴功汤面套餐。

        在等侯的间隔,向义昭手机上收到了王梅梅的那位紧急联系人的资料,他看着手机做出几个滑稽又意味深长的表情,然后用有点贱兮兮的腔调问欧仲霖道【欧队,我考考你啊,你猜猜这位紧急联系人会是谁?现在会在哪里工作?】欧仲霖等得有点百无聊赖,双手交扣在胸前,眼睛盯着楼下往来的路人,头也不回,淡淡说道【那我猜对了有什么好处没有?】向义昭也一点不含糊【要是猜对了,这餐我来请,行了吧?】

        我们的欧队长抱着能白嫖一餐是一餐的心理,而且白嫖的还是自己的副队长,就慢悠悠开口道【刚才听何经理和阿笙对她的描述,这王梅梅虽然对谁都脾性好,但其实骨子里比较孤僻,不爱与人深交;可以被她填到“紧急联系人”这一栏的人,要不然是住在一起的室友,要不然就是女孩子所谓的“闺蜜”或者“死党”这类的发小或者朋友。你看她住址的户型,应该是一个单人小套间,排除了室友,所以这个联系人大概率就是她的闺蜜了。再者,王梅梅孤身一人从小县城来到大城市,口袋里就一张中专文凭,却进了我们这里规模中等、福利待遇还不错的江东妇幼院工作,虽然只是个护理助理岗位,我觉得她是在妇幼院至少有人推荐才进得去。王梅梅自己家里肯定没人能靠得上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学生时代关系要好的同学或者前辈。综上所述,这位紧急联系人,应该也是在妇幼院工作的人,而且还是王梅梅的中专校友,不外乎同学、学姐,以及老乡。】听完欧仲霖的一番论述,向义昭按下自己拍手叫好的冲动,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欧队,精彩!】还未等向义昭接着吹,欧仲霖才把最关键的一点抛出来【最后,你这人我还不了解嘛,就你刚才那个语气表情,这个紧急联系人大差不差,就在我们接下来本来就要去看看的妇幼院,今天真是碰了个巧。】

        向义昭有点鸡贼地笑笑,把刚才的话接着说完【这联系人名叫张卉洁,现在是妇幼院儿科的初级护师,和王梅梅同一个中专、高两届的学姐;我们等会儿就直接找她聊聊,比起像无头苍蝇那样乱转,这里肯定会有收获。】这时他们的点单刚好上菜了,欧仲霖倒没有嫌弃向义昭用“无头苍蝇”形容二人,用略带得意的小表情让向义昭淡定,赶紧吃饭,下午晚上还是有硬仗要打。二人终于饱食一顿正宗、实惠、又大碗的泰餐,褪去忙碌了大半天的疲惫,打着嗝,手里各捧一杯泰式奶茶,从店里风风火火走出,跨入座驾,直奔江东区的妇幼保健院。

        粤港市的江东区位于龙中新区的正东边和环屿南区东北边。毗邻风光秀丽的粤江北岸,是粤港市的艺术文化中心区。这里名校林立,科技馆,博物馆,文物单位,走几步遍地都是;你随处摆拍的画面里那一面面平平无奇的高阁红墙,青砖绿瓦,很可能就带着不知是哪个旧时代流传下来的印记。

        当警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妇幼保健院对面的马路边时,正好是三点一刻。二人在护士长的带领下见到张卉洁的时候,她正在育婴室里观测记录几个新生婴儿的各项体征数值。听完二人简单的自我介绍,并道明来意后,她疑惑地看着二人,有点迫不及待地问着是不是王梅梅出什么事儿了;当由二人口中得知及王梅梅的死讯后,张卉洁由一开始的震惊、难以置信,突然转变为情绪崩溃、泣不成声;她颤抖地蜷曲着身体蹲坐在走廊上,捂嘴痛哭。待二人渐渐安抚她直到情绪稍稍稳定后,张卉洁抖着手用力抹着红肿的眼睛,用微弱的语气颤声对二人说道【你们还是跟我去楼下买杯饮料吧;我们、我们去外面慢慢谈,这医院走廊里毕竟人多眼杂,被听去了不好。】

        三人来到医院侧门边的小卖部,张卉洁买了一杯热茶,与二人一同在医院门口绿意盎然的小公园里找了一张僻静处的长椅,并排坐下来。春日午后的微风,伴着木棉花的香气,轻抚你我的脸庞,去留无意,与这医院里里外外那撕心裂肺的生死别离似乎毫不相干。未等欧、向二人开口提问,沉浸在悲痛中的张卉洁,两眼无神地看着手中的茶饮,手指慢慢摩挲着杯口,就自顾自地说起话来【清明节那天早上我俩还在说话,怎么都没想到就会发生这样的事。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和阿梅家住的近,从小就认识了;我们那小县城,就那么几所学校,从小学到初中,再到中专,我们上学下学都一起,去对方家里写作业蹭饭,周末也常常在一起玩。我们俩说来也好笑,她父母把她扔给外婆家,我父母把我扔给舅舅家,在家里没有的温暖和亲情,我们倒是在彼此之间找到了。我家里有个亲弟弟,但是关系不好;从小到大,我一直把阿梅当亲妹妹看。她上周和我说要回老家给她外婆扫墓,再去看看母校;我还让她给我带特产来着,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眼看着张卉洁又要忍不住哭起来,向义昭赶忙递过纸巾,手忙脚乱地安慰道【张护士,对王梅梅的遭遇我们深表遗憾;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提供一些信息,让我们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张卉洁听后一边抽泣,一边点头,用坚定的语气回道【你们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都说。】打开手机录音,摊开手中的笔记本,看着张卉洁情绪不定,向义昭便和声引导她回忆,一个一个问题说道【你说清明节,就是上周五早上,你们还通过话,那是几点你记得吗?你们具体说了些什么呢?有什么特别的事吗?还有,王梅梅那天听起来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你清楚王梅梅那天的具体行程或者有安排什么活动吗?】张卉洁抹抹眼泪,一边回忆,一边断断续续地答道【时间大概是十一点不到吧,因为我十一点定时要去给几个新生婴儿测体温;说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她突然抱怨说周五下午的汽车票都卖完了,她得坐周六上午的那班回去;然后问我特产想要些什么,要不要多买一点分给我的同事;其他真的没什么的特别的事,她提到想回母校看看,多请了一天假;还说回来了和我约饭。我本来昨天晚上想跟她视频来着,但是觉得她坐车回来应该累了,可能已经洗洗睡了,就先算了。她那天听起来和前些天挂电话聊天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区别啊。哎,其实吧,阿梅很多事都自己藏着掖着,就算是对着我,有时候也得我追着问,她才肯说。也怪我,我上周五真的忙得不行,看时间到了就草草挂了电话,没有多问她几句,不然她不一定和我说些什么呢。】

        说着张卉洁又陷入了恍惚的回忆中,向义昭只好轻咳几声,把她又拉了回来。向义昭见她终于回过神来,才正色问道【我们法医对王梅梅的尸检结果显示,她已有身孕了;这孩子是她男朋友的吧?是谁你知道吗?】听到“身孕”,“孩子”,和“男朋友”几个字眼,张卉洁的脸色稍变,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道【这事儿吧,她连我都不肯说,但是我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从我们医院离职后,一直有个地下男友,从来没带出来见过。我当时就觉得她是不是在给什么有妇之夫做小三,每次问起来她总是支支吾吾的,我就知道没差了。前一段时间她发现怀孕了,要来医院检查,倒是马上就给我说了,我当时就逼问她孩子是谁的,让她要不然把那个男人带来负责,要不然就把孩子打了。她死活不肯,说是之前流产过一次,再打以后可能就不能有孩子了,一定要生下来;就算那个男人不管,她自己能养活。】

        欧、向二人不动声色,让张卉洁顺着思路继续说下去;她饮了一小口茶,犹豫数秒,有点狠狠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直觉告诉我,那个男的啊,不一定就是她公司的同事!】向义昭随即打断她,提出自己的疑惑道【张护士,你怎么就肯定王梅梅的男友是有家室的呢?还是她的同事?我们问了和她在单位玩的不错的人,也只是推测说她那个神秘男友应该比较有钱。】张卉洁叹气摇头,还带着点怒气说道【阿梅她真是命不好啊,她还不记事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从来没见过他爸,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所以,要我怎么说呢,阿梅她一直都喜欢年纪大一点的男人,与其说是找个男友,不如说是想找个爹!再说,要不是这段感情实在不光彩,她对着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看,年纪比她大点,有几个钱,还不能带出来看,这不是给哪个臭男人当“三儿”了,又是什么!至于到底是不是她的同事,是我猜的。不过阿梅我是了解的,她平时不爱出门社交,话也不多,天天就是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周末就是关在家里;还是我怕她实在憋坏了,有时让她周末来我家一起练练瑜伽,做个美容,看看电影和娱乐节目。所以能接触男人的地方,除了她单位,我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地方了;退一步说,就算不是她单位里头的,也至少是她办公楼上下或者附近能经常碰到的人!】

        这是向义昭今天第二次在问话中被相关人士怼地说不出话来,还觉得对方分析地挺有道理的;他只能挠挠后脑勺,表示赞同。欧仲霖终于开口缓解了他的尴尬【张护士,关于王梅梅之前那次流产,是记录在你们医院的吧?你对前因后果了解多少呢?】张卉洁听到这个问题,像被点着的火药桶一样,不禁悲从中来,气息有点不稳地说道【一提这件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阿梅是个傻丫头啊,看上去性子软软的,其实实心眼,骨子里犟得很呢;她之前的男友,是初中时认识的学长,她中专毕业后,跟着那前男友来粤港打工,在这里举目无亲的,兜兜转转小半年也没找到像样的的工作,我就给她推荐到我们医院来上班;一开始两个人在一起还行,没有几个钱但小日子也是顺顺当当的;但那个渣男后来染上赌博酗酒,输了回去就对她拳打脚踢。好几次她带着伤来上班,我要报警她还拦着,说那渣男以前帮过她对她好,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很快会改的。】

        说到这里张卉洁眼眶又逐渐湿润,哽咽了一下接着说【对女人家暴这种事怎么可能改呢;再之后就是那次流产了,那天晚上大半夜,被救护车送到急救室来的;我刚好在育婴室当班,立马就报了警。】向义昭听了一会儿,神奇地无缝衔接,又搭上话了【之后那个男的去了哪,你知道吗?他还有回来纠缠过王梅梅吗?】张卉洁想了想,摇摇头道【那渣男在看守所关了几天老实了,又回来求复合。。。阿梅终于学聪明了一次,被我逼着咬死着没敢答应,但她也没有提起诉讼,就算是私下和解了。也是报应,那男人身上不是还有一屁股的赌债么,债主追上门了,他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躲着了再也没露面;反正那之后,我是再没有听阿梅提起过他,阿梅好歹也算是翻篇了。】

        向义昭听着张卉洁的控诉,算了算王梅梅在妇幼院的工作时间,然后指出一点疑问【张护士,王梅梅她流产之后,在这里只呆了半年左右就辞职了;按理说,没了前男友这个累赘,她大可以在这里安安稳稳工作下去;所以是后来她身上又发生了些什么吗?】此时张卉洁面露难色,有点紧张地不断揉搓着手里已经喝完的饮料瓶,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其实吧,阿梅就是傻的好骗,那之后没多久就和她那科室副主任有点什么不清不白的;哼,那个老男人就是趁虚而入,哄她这样的小姑娘还不是一套一套的,说要帮她学习考职称,推荐她转正,再换个轻松点的科室少值夜班;最后私下里这点事情,被捅到人家老婆那里去了,阿梅本就理亏,也不想事情闹大,才匆匆辞职的。所以她后面死活不肯告诉我现在的男朋友是谁,我心里就想着完了,她准是又搭上哪个有妇之夫了。有时候啊,我真是恨不得打她一顿给她打醒,她怎么就老是学不乖呢。】张卉洁终于吐露完心事,长舒一口气,抬头看着妇幼院门口的各色人群进进出出,又沉默下来,满脸悲切。

        欧/向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她的两边,隔空对视一眼,对于死者复杂的情感经历,一时不知是该安慰她节哀顺便,还是对死者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稍加停顿,欧仲霖再次打开话题【张护士,你知道王梅梅她怎么跑到“盛天国际”去上班的?听说是她有叫林盛的老乡在那边工作,才介绍过去的?】张卉洁听后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脱口而出【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老乡?要是个有什么老乡能介绍她去那么高档的地方上班,我怎么不知道?反正她之前给我说是,自己在网上随便投简历,那个“盛天国际”就招她去做什么行政助理了,工作倒是轻松,薪水也过得去。】欧仲霖听后含糊其辞道【哦哦哦,那可能是我们听错了吧。张护士,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王梅梅这么“丰富”的情感经历,还不止一次牵扯上有妇之夫,是不是容易与人结仇结怨啊,你知道有什么人会想要害她吗?除了你之外,她还有其他什么人可以分享或者排解这些心事?】

        张卉洁连忙摆摆手,维护王梅梅,为她辩解道【不会不会,阿梅那个性子,哪会和别人有什么过节啊,不被人摆布就不错了,遇到事情都是能避则避。确实,她当“三儿”这个事吧,她自己也知道不对,我也是每回都说她骂她,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阿梅从小算是没爹没妈的,就是一直太缺爱了,本身又是个好骗的娃;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里懂得粤港这花花世界,又哪里是那些花花肠子的老男人的对手。别人对她有一点好,就可以把她勾了去;还老想着怎么回报对方,死心塌地的。】说着说着,还是不住地摇头叹气,张卉洁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但心里一想到王梅梅的情感关系有可能是她悲惨死亡的导火索之一,就只能恨自己没有早点劝住王梅梅,悬崖勒马。张卉洁想着想着回过神来,讷讷地顺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在这粤港市,除了我,还真想不出来她能对谁,去大张旗鼓地说这些不光彩的事。】话音刚落,突然间灵光一闪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直起身子道【啊,对了对了,你别说,还真有个人,她可能也会说说这些糟心事儿。】

        欧、向二人顿时来了精神,刷刷转头同时看向张卉洁;她有点激动地抖着手里的空瓶说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啊,之前闲聊的时候,阿梅倒是和我提过一两嘴,有个什么塔罗师,还是疗愈师来着,是个男的;她每个月都会去上对方那里两三回,让人家给她算一卦解个牌什么的,或者就是聊聊天;按她的说法是挺玄乎的,什么每次去了之后她都感到内心解放,回归自我等等;我是压根听不懂这些,但是觉得她的确心情变好了,也开朗一点,我也不好再去说她什么。】欧仲霖有点听的云里雾里的,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等、等伙儿,塔罗师?那你知道这位“大师”的名字吗?王梅梅是去哪里和对方见面聊天的?或者这个人的联系方式之类的?】张卉洁蹙眉摇摇头道【哎,具体的我就没有多问了,我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不过阿梅她倒是很崇拜对方的样子,只要有提到,都是一口一个“安老师”什么的;不过这个“安老师”工作的地方,应该和阿梅上班的地方比较近,她基本都是和对方预约好见面,提前一点下班,顺道做个占卜,然后再回家。】经过一番交谈,对于这个突然解锁的新人物,向义昭的内心os只有“啊啊啊,怎么又多一个支线任务要打!”,而此刻欧仲霖的内心os则是“em…新的支线嘛,有点意思”。

        兜兜转转说了半天,张卉洁始终都是在后悔自己没有及时阻止王梅梅的行为,好像她内心已经认定了就是阿梅幼稚软糯的个性和复杂的情感纠葛带来了如今的灾祸。看着已经没有其他问题可以继续询问,向义昭还是例行问了不在场证明,张卉洁指出清明节假期她刚好轮班值班,儿科室一天又好几个急诊,她忙的吃喝拉撒都在妇幼院。之后二人留下各自的名片,让张卉洁要是想起其他任何线索,就立即联系警方,便告辞离开了。

        两人屁股才碰着车座,向义昭就陆续接到几个来电,那头是姚剑辛和罗敏娟带的两个组都刚刚收队,已在回市局刑警队的路上;而痕检组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王梅梅单位那边情况比较简单,实地取证差不多了,也准备收队。向义昭按照欧仲霖的吩咐,让各组回去之后,先与萌萌和耗子两人碰面,汇总今日的走访搜查进展;为晚上的案情讨论会做准备。而欧/向二人这边,在收队前还顺道去王梅梅的住所看看;虽然痕检组今天已经将王梅梅的住所里里外外都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尽职尽责的欧队长还是带着向副队长,要亲自看看死者生前的生活环境。

        要是乘地铁20分钟左右就能到达。欧仲霖按照导航,拐进错综复杂的老城区里那一条条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道路,终于停在王梅梅家所在小区的马路对面,他抬手瞄一眼表,已经快五点了。跨步下车,看着眼前这个颇为陈旧的小区和嘈杂不堪的周边环境,欧仲霖微微皱眉,他放慢脚步,左右摇摆着脑袋,但是目光并没有聚焦在哪个点上,好似在迷茫地寻找着什么。临近傍晚,华灯初上,这个沉寂了一个下午的街区开始渐渐躁动起来,房间里回荡着父母对孩子的教训声,厨房里传出来的洗涮做饭声,准备收摊的小贩大声吆喝的叫卖声,出来捡便宜买菜的妇女讨教还价的声音,匆匆路过的刚下班或去上夜班的工人们的脚步声和车铃声,下课结伴回家的孩子们的打闹嬉戏声;这些形形色色的声音和摇摇摆摆地人影逐渐充斥了刚才空旷的背景,一点一点地给这个老旧灰暗的城区涂上斑斓丰富的烟火和色彩。

        向义昭与欧仲霖并排走着,和往来的居民插肩而过;他转头看出欧仲霖脸上略微的疑惑,就开口问道【欧队,怎么啦,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嘛?】欧仲霖和向义昭此时在小区门口侧边站定,他伸手向小区内院一比划,又回身往刚刚走过的街上一指,说道【你看这小区,这些老楼看起来怎么都有四、五十年了吧,小区大门都锈得合不上,后边的围墙倒的倒,塌的塌,这里就一个门房老头,没有任何安保设施,出入口一个监控都没有,垃圾清理保洁不到位,可能连消防都不到位;你再看看外边这条街,都是没有统一管理的流动小商贩,来往的都是自行车、电动车、小三轮。】欧仲霖边说着,向义昭边点头附和,可是一通下来,欧仲霖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或者疑点,向义昭只好接着他的思路问道【欧队,你说的这些我都看到了,有什么问题?这边的老城区,整体居住环境就是这样的,你怎么突然就操心起民生大计来了?】欧仲霖只好稍微提点他那没有及时跟上组织领导的思维,边往小区里走边分析道【关键是王梅梅在入职“盛天国际”之前,还在妇幼院工作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按理说,王梅梅的有钱男友,又是送名牌包包又是送珠宝首饰的,好像是个会疼人的,难道不该出钱给王梅梅换个好点的小区吗?就算是外面养个小的,自己偶尔也要来过夜什么的吧,在这里呆着难道不嫌磕碜吗?】

        向义昭听后,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线索和重大发现,有点语重心长地说道【哎哟,我的欧队长,欧少爷,就算王梅梅是被包养的,也不是每个有妇之夫都可以一边养着家里的,瞒着家里的,一边还大把大把花钱供着外面的;再说了,也没人规定二奶都得住像您家那样的粤江北畔花园啊;这年头,包二奶也得讲究个性价比吧;还有,欧队你可别小看这片地界,表面上它破破烂烂的,这里房价和租金也不便宜啊,还是个人人巴望的香饽饽。】欧仲霖一点不在意他玩笑式的揶揄,反而虚心请教道【哟,小昭,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可有什么高见啊?】

        向义昭把欧仲霖拉到小区公告栏的一旁,免得挡着出入的居民,他点着手指给欧仲霖一条一条算到【我也是前些时间,跟着我表哥为了我那小侄女马上要入学买房的事儿忙活,才知道一点这里的门道。这里是老城区不假,周围连着的的几个居民区都是设施老旧、规划落后、缺点一大堆,这也不假;但是欧队你看啊,这一片是江东区、龙中新区、环屿南区三区交界的地方,就拿这个小区来说,再往外面稍微走上一点,就有地铁站和公交站,不管是直达还是转乘,去三个大区上班上学,通勤都很方便。再说了,江东区本就是我们粤港文化中心,这么多师资强大的公立私立学校,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个小区,指不定就在哪个重点学校的片区范围内呢。说白了,只要是为了孩子,多的是家长愿意花大钱在这里买房、租房。】向义昭见欧仲霖频频点头,是听进去了,又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这些年每个区都在不断建设向外拓张,土地紧张;这一片地要是拿出来拍卖了拆迁了,欧队你觉得每家每户有产权的,可以分几套房,拿多少补偿款啊?我反正是听说现在这里的房子都是只租不卖的。】

        欧仲霖抬手摸摸自己的耳后,自动忽略他后面两点,附和向义昭说道【所以说,这个小区,王梅梅不管是之前在妇幼院上班,还是现在在“盛天国际”上班,都是方便通勤的优选;以她的性格,与其费时费力搬来搬去,不如继续在这熟悉的圈子里蹲着,就算她的工资可能基本上只够房租和吃用。】欧仲霖随后又叹了口气,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道【逻辑上是通的,目前我唯一关心的是,这个地方哪里能调出多少有效的监控信息?现在对于王梅梅被害当日周五的行动轨迹,我们还没有任何头绪;她周五何时出的门,为何出门,去了哪里,在哪里和凶手碰上,之后又是如何遇害的;我们可能很难查到啊。】欧仲霖突然感觉到向义昭在后面拉拉他的衣服,向义昭指着那个正在上锁,准备回家的门房大爷,示意欧仲霖一起上前去问问。那位衣着朴素的大爷,佝偻着背,慢悠悠地将门房钥匙放进口袋,将一些随身物品放进手中的塑料袋里,带上挡风帽,从门房侧边摇摇晃晃地推出自行车,正要跨腿上车时,被欧、向二人叫住。

        向义昭拿出警察证件,指着手机中王梅梅的照片,怕他耳背,扯着大嗓门问道【大爷,我们跟您打听个事儿啊,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子您平时见过吗?】突然被拦住没法立即下班的大爷,凑近手机,用浑浊的眼睛仔细端详半天,操着他那极富地域特色的浓重口音和沙哑的嗓子,有点不高兴地嘟囔道【啊,这不就四栋401室的那丫头嘛;早上来过几个警察,都知道住址了,还问了半天。你们要是有事,就自己上去看。四栋就是直走最前边靠右边那个楼,还有个派出所的后生在上面守着呢。】说完转头就要上车走人;向义昭赶忙拦下他,把问题说清楚【欸大爷,知道知道,早上那些警察是我们同事。我们今天不上去,就是想问问,您最近一次看到这个女孩子是什么时候?之前有看到这个女孩子带什么男人回来吗?】

        大爷知道面前是两位警察问话,还是听起来略微八卦的问题,突然就热情起来,跨下车,从上衣口袋拿出烟和打火机,点上后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眯着眼回答道【我有点印象,这女娃子早上都是九点出这个门,但她回来地早,大都是五点前。我记得上周四下午还回来得更早,我在外面整理东西哩,看她四点不到就进来喽;上周五清明节,我没来,和老婆子上山扫墓去喽。要说道这男人嘛,平时是没看到,不过之前有好几个周末,看到她大概中午饭点带个男人一起进来过。】向义昭一听有戏,连忙接上话问道【大爷,那您记得那个男人最近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吗?有看清那个男人长相吗?能给我们形容一下吗?】大爷深吸一口烟,摆摆手道【哎呀,我也不是成天就坐这儿盯着人看,之前都是刚吃完午饭,起来走走动动,就看她带个男人进来喽;不过我最近一次看到也是春节过完那阵子了。长相嘛,没大注意,不过是个瘦高个,几次来都带个运动帽,还压得很低;别看那女娃子平时自己穿的不错,带个男人回来倒是穿的一般般地。】

        欧仲霖此时插嘴道【大爷,你们小区内有监控吗?只有这一个出入口吗?还有,您这个点回去了,等下是有人来上晚班吗?】大爷此时抽完了手上的烟,把烟头往自行车的金属杠上一碾灭了,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用那树干般干枯的手往小区内部的方向一指,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们自己个儿看看这个小区,边上的围墙就是个摆设,四面漏风,谁管你人进人出,像是有个监控的嘛?想找监控,你得去对面那个马路上看去。这破地方也没人值夜;老头子我啊,只拿街道给的白班的钱,就是来贴贴公告,理理停车棚子,干些个杂活拿几个零钱。我说小伙子啊,你们问完了嘛?我家老婆子还等我赶回去吃个热乎饭呢。】欧、向两人见状,只好谢过门房大爷,看着他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身影在夕阳下很快融入拥挤的车道,晃晃悠悠地,消失在视线里。欧仲霖随后带着向义昭,在王梅梅住的那栋楼,小区内部,和周围街区拍了一些照片,便也很快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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