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到了高二下学期，时间过得飞快。还没反应过来，高二下学期也就过去了。
苏渺很少给洛予怀打电话，怕影响他的训练。就连信息都很少发，一周一两次关心一下。
洛予怀察觉了自己的心思之后，也感觉到，苏渺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他怕影响苏渺学习，也有意无意地减少联系的频率。
苏渺起先还会觉得很不适应，但是想到洛予怀和她一样都在为未来努力着，便也克制下来了。
放了暑假，苏渺原本想飞去北市找洛予怀，但是因为王教授要带他出国去看展，所以苏渺就没去找他。王教授让洛予怀带上苏渺一起出去看展，苏渺得知之后拒绝了。她怕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影响了洛予怀学习。
王教授带着洛予怀在欧洲几个国家逛了展，还介绍了几个有名的画家、设计师给洛予怀认识，他们还现场给洛予怀指导了一下，让他受益匪浅。
“阿怀，这些人，现在乃至以后，都是你的老师，你要好好学。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待。”回酒店的路上，王教授语重心长地对洛予怀说。
洛予怀看着车窗外的欧洲夜景，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你之前跟我说你想学珠宝设计。国内的大学，这类课程开设的还不够完善，你有没有想过，出国上大学？”王教授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咱们这趟出来，你也看到了。欧洲的学校这方面就很优秀，也有浓厚的设计氛围，你可以考虑一下。”
洛予怀看向王教授：“实不相瞒，我父亲就希望我能出国，但是……我还没有考虑好。”
“有什么顾虑吗？”王教授探究地问，随即又说，“这个年纪，哪能有什么顾虑？不管怎样，你的目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先把自己投资好，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回到酒店，洛予怀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窗旁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脑子里反反复复循环着王教授的那番话。
其实，他应该是没什么顾虑的。他的家庭情况足以支持他在国外深造，他也没有思乡情结，不会舍不得。国内的艺术氛围确实没有国外浓厚，出国留学是个好选择。
但是他又觉得，其实也没有必要出国。虽然国内现在的设计专业跟国外还有点差距，但差距正在缩小，对他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而且……如果他出国了……苏渺要怎么办？她会愿意跟自己出国吗？
想了很久，洛予怀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从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机，给苏渺发了一条微信：【院子里的玫瑰和山顶上的雏菊，你会选择哪个？】
苏渺早上九点多起床，看到洛予怀给她发的消息，算一下时间他那边现在应该是晚上两点多。她疑惑地看着洛予怀的那条消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根据内心的想法给他回复了：【我会选择山顶上的雏菊。院子里的玫瑰触手可得，并不珍贵。山顶的雏菊历经风雨，才更动人。我觉得，目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选择玫瑰是选择安逸，选择雏菊是对自己的磨练。】
洛予怀看到苏渺的回答，也下定了决心。他没有直接问苏渺的意见，而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苏渺给的答案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给王教授发了消息：【老师，我决定出国。】
————
国外的学校不需要学生国内参加省考的成绩，洛予怀就没有往省考的方向继续准备。
王教授帮他看了几所学校，互相比较了一下，最终定了意大利的欧纳菲珠宝设计学院。
这所学校是意大利语教学，且不看国内的高考成绩。洛予怀把高考的文补班退了，专心学意大利语，准备考级。
要出国还需要有作品集，王教授带着他到外面去采风找灵感，好准备作品集。
“你之前给苏渺画的那两幅画是你现在比较拿得出手的两幅，可以扫描一下放在你的作品集里。接下来的时间好好放松一下，找找灵感，一个作品集至少要有二十幅作品。不过你最近进步神速，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王教授拍拍洛予怀的肩以示鼓励。
“我知道。”
暑假洛予怀没有回家，苏渺觉得哪都不得劲儿，江滢约她出去玩她也不出去，整天就宅在家里看书学习。苏渺明显感受到，洛予怀这段时间变得更忙了，连消息都很少给她发。她也不是黏人的人，也不敢一直去打扰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很快就到了七月二十九日，苏渺的生日。
林岑打算在家里给苏渺搞个小型的聚会，让苏渺叫她的朋友来聚一聚。
苏渺对此不感兴趣，但是架不住林岑的劝说，把江滢和袁林曌叫了过来。钱暖被她妈妈扔去了北市提前训练去了，也来不了。
江滢送了苏渺一条项链，袁林曌则是去一家蛋糕店里学了好几天，给苏渺做了个生日蛋糕。
江滢和袁林曌都不是那种很内向的人，很快就玩在了一起，三个人在苏渺的房间里聊天。
“渺渺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太对劲，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江滢霸占着苏渺的懒人沙发。
“没有啊……”
袁林曌趴在苏渺的床上，懒洋洋地开口：“洛予怀不在，某个人魂都丢了。”
苏渺抄起身边的一个枕头朝袁林曌扔过去，被她一把接住。苏渺故作凶狠：“别瞎说！”
“哇偶~什么时候的事情，渺渺你居然没告诉我！”江滢盯着苏渺，八卦兮兮的。
“这个小笨蛋都没察觉自己喜欢洛予怀，那天可怜兮兮地打电话来让我帮她答疑解惑，我说了吧，她又不信，就是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袁林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哪有！我现在不是，可认真了，正视我的情感需求！”苏渺拿起旁边的抱枕，抱在怀里。
江滢拍手笑道：“我早就说你跟怀哥有点什么吧？你还嘴硬，现在不是成真了？”
“哎呀你别瞎说，他又不喜欢我，他那就是拿我当妹妹。”苏渺被她们两个双头夹击，脸上泛起了红晕。
“nonono！我觉得怀哥应该也是喜欢你的。他对你真的……很不一般哦。”江滢说的一本正经。
苏渺连忙跑过去捂住她的嘴：“好了别瞎说了。你不能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
吃完晚饭切了蛋糕，洛丰送江滢和袁林曌回家，林岑抱着一个大红盒子敲开了苏渺的房门。
“妈妈，这是什么？”苏渺开门，就看见林岑把那个大红盒子递给她。
“这是阿怀送你的生日礼物，中午我签收的。你拆开看看吧，妈妈先回房了。”
送走林岑，苏渺把那个红盒子抱到书桌上，小心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套《红楼梦》，是精装的典藏版。苏渺想起之前洛予怀说的话，不禁笑了，没想到他还真记得。
翻开书本，扉页上洛予怀的字迹清新飘逸，却又苍劲有力：宝黛终会相聚，饭桶和小c终会相知，而你我终会相守。
苏渺心头一跳，翻着书页的手微微颤抖——他……他察觉到了，原来……他和我一样……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苏渺觉得自己的心意就这么彻底地暴露在洛予怀的目光下，有些无所适从。但是又暗自窃喜，她得到了回应。此刻她只庆幸洛予怀不在家，让她可以缓一缓这个又惊又喜。却又可惜，他不在家，她没办法当面表达自己的心意。
洗漱完之后，苏渺还是心痒难耐，索性就直接给洛予怀打了电话过去。
洛予怀正对着手机里苏渺的对话框发呆，想着她没有回他的那句“生日快乐”，又紧张着她收到礼物之后，有没有看到他写的那句话，她又是怎么看待的，这会儿苏渺一个视频电话过来，他赶紧接起来。
苏渺刚洗漱完，穿着白色的冰丝睡裙，脸蛋红扑扑的。她很意外，洛予怀像是在等她的电话，这么快就接了。接了电话，她还有点不太自在，好在洛予怀先开口说话了。
“渺渺，生日快乐！”洛予怀笑着对屏幕那头的人说，“有点可惜，我不能回去。”
苏渺走到床边坐下，靠着床头，歪着头笑：“没事呀，你好好训练就好，以后还有机会。”
“听我爸说今天给你搞了个小party，怎么样？好玩吗？”
“唔，其实没什么party的，我也就邀请了江滢和袁林曌来家里吃饭，别的也没什么人来了。不过我还挺开心的，就是你不在。”苏渺捞起旁边的那只小狗抱枕抱在怀里，手里一下一下捏着它的耳朵。
洛予怀看着她手上的小动作，无声地笑了。一时无话。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苏渺觉得有点尴尬，刚出声想打破安静，却被洛予怀打断了。
洛予怀看着她，眼睛里透出一股认真：“你今天……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苏渺倒是没想到洛予怀会直接说这件事，她眼神飘忽，把视线放在了怀中那只抱枕身上：“收到了。吃完晚饭，我妈妈拿给我了。”手上无意识地紧紧揪住小狗抱枕的耳朵。
洛予怀看着她躲闪的样子，知道她是看到扉页的字了，也没拆穿她，只问：“喜欢吗？”
苏渺听他这么问，抬头看向手机屏幕，眼神有些许的茫然，她不知道洛予怀问的是喜欢那套书，还是……喜欢他。
她小声回答：“喜欢……喜欢啊。”
洛予怀看着她的样子，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呀！”苏渺恼了。
“那你……看到我写的东西了吗？”洛予怀有点小心翼翼的。
苏渺脸更红了，心跳突然加速，感觉有点喘不过气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看着洛予怀小心翼翼的眼神，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不止自己紧张，屏幕那头的人也紧张。
苏渺点点头：“看到了。”
“那……”洛予怀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现在说什么都不太好。他再一次觉得很可惜，如果是面对面，应该能将自己的心意表现得更明显。
苏渺暗暗平缓一下呼吸，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洛予怀想说些什么。
洛予怀轻咽一下，清清嗓子：“我想问，你是怎么想的。”
“啊？我吗？”苏渺眨了眨眼，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自己，“我啊，我没有想法。”
“那你听我说。”洛予怀看着她，虽然隔着屏幕，苏渺还是感觉自己快被他的眸子吸进去。
“我们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你的情绪。我们等高考完再说。”
苏渺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她是一个现实的人，她总认为要把自己放在首位，不管怎样都要先建设好自己。洛予怀这番话也是说进了她的心里。
她点点头：“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不急于一时嘛。”
事情说开，两个人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
苏渺换了个姿势，躺进被窝里：“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一点点想你。”
“我……我尽快。我可能不参加校考了。”洛予怀说。
“那你……你要回来参加高考吗？”苏渺以为他是有什么不顺利的事情，担忧地看着他。
洛予怀把她担忧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暖暖的，他解释道：“不是。是我的老师……他说国内暂时没有珠宝设计的好环境，想让我出国留学。”
苏渺一愣：“出国……吗？”随即又想起之前那个晚上他问的那个“玫瑰花”的问题，“所以你那天晚上，是想问，如果是我，我怎么选？”
“我们渺渺真聪明。”洛予怀嘴角微弯，“你直接给我答案了。”
“所以你想好了吗？”苏渺有点紧张，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嗯，我要出国。”洛予怀点头。
苏渺笑了：“我也觉得，出国有利于你的发展。”
“你都不会舍不得我的吗？”洛予怀挑眉。
“会啊，但是你首先是你，我希望你能成为更好的你。不要被绊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苏渺一如既往的通透。
洛予怀看着她窝在被窝里懒洋洋的样子，喉头发紧，哑着嗓子：“嗯，我知道了，我们都要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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