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最终，三人依旧还是没约成。
钱暖是学美术的。她妈妈为了让她感受一下集训的残酷，收收她吊儿郎当的样子，给她在北市的一个培训机构报了名，让她提前去了解一下。她一放暑假就收拾行囊苦哈哈地去了。
只能感叹人算不如天算。
少了那个最有鬼点子的人，苏渺和袁林曌两个人也懒得出去了。
洛予怀准备去他外祖家住半个月，林岑想起苏渺还没有去拜访过他们，让洛予怀约着苏渺一起去。
洛予怀外祖是桐城人，以前在郊外半山腰建了一套房子，住在那边。平时养养花种种菜，生活特别惬意。
苏渺一直很想去感受一下这种田园生活，所以答应了洛予怀，和他一同前往。
当然还有另一个理由，苏渺没有说。
苏渺这些年在袁林曌的影响下，开始也信起了佛。洛予怀外祖家山上有一间寺庙，听袁林曌说风景特别好，也特别灵。
所以苏渺私心也想去看看。
苏渺是一个大写的社恐，一路上一直特别忐忑。
洛予怀看着她，忍俊不禁：“放轻松点，我外公外婆很和善的，不吃小女孩。”
“那我还是会紧张嘛！我等一下要叫他们什么呀？阿公阿婆？也不知道我买的东西他们喜不喜欢。”苏渺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来之前，苏渺说要买点东西送洛予怀的外公外婆，但是又不知道要买什么，为此去求助了洛予怀。洛予怀说他两个外祖不吃保健品，唯独喜欢小孩子的零嘴，饼干辣条薯片那是多多益善，也是仗着身体好才敢这么吃。
苏渺闻言就去超市挑了一些零食大礼包，还买了一箱饼干。
“放心，他们俩很好相处的，你随我叫就好了。”
虽然是在半山腰上，但是山上有修路，车可以直接开到院子门口。
司机叔叔停下车，帮忙给他们“卸货”，苏渺打量着眼前的院子。
洛予怀外祖家建成了四合院的样子，四合院外还有一个院子，里面种了水果和菜，还有用篱笆围起来的一块地方用来养鸡养鸭。
洛予怀带着苏渺进四合院，就看见两个和蔼的老人，老太太坐在摇椅上扇着扇子听戏，老头坐在板凳上，一边哼着戏一边认真剥着花生，他腿上那个盆子已经是冒小红尖儿了。
听见脚步声，两人默契往门口看，就看见洛予怀带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赶忙关了手机里的戏，站起来迎接。
“外公外婆，这个就是苏渺。”洛予怀给两位老人介绍。
“外公外婆好，我是苏渺。”
苏渺还是有点紧张，很拘谨。倒是两位老人像见了什么宝物似的，将苏渺围住。
“哎呀这就是渺渺啊，太好了，我就喜欢这种伶俐的小女孩！这下子多个外孙女，真好哈哈哈哈！”洛予怀外婆身上有桐城老一辈女性的爽朗，拉着苏渺的手，满眼慈爱。
“渺渺，欢迎来外公家住啊！”洛予怀的外公有些腼腆，但是对苏渺的喜爱之情还是明晃晃写在脸上。
苏渺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转头看向洛予怀，用眼神向他求助。
洛予怀看懂了她的求助信号，走上前牵住外婆的手：“外婆，我们还给你带了小礼物，你去看看。”
“哎呀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呀。”外婆嘴上嫌弃，眼睛顺着门口看过去，门边放了刚才司机卸下来的行李和零食。
说罢，也没管那些零食。推着行李箱，带着苏渺去了另外一处房：“渺渺，这是给你收拾的房间，你看看。”
房间里面的家具都很古朴，木质的桌椅，还有只有在旧照片才能看到的那种老式架子床。这些木头应该是好木材，飘出一阵阵木香。
“谢谢外婆！我很喜欢！”
“跟外婆客气什么？喜欢就好！阿怀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情找他帮忙。你中午想吃什么，外婆外公给你做。”
“外婆您做什么我都吃。”
————
苏渺浅浅地收拾了一下，去了隔壁洛予怀的房间。
洛予怀的房间明显很有生活的气息，书桌旁边有一个相框上面夹着很多照片，其中有一张吸引了苏渺：一个女子穿着旗袍，静静望向远方。苏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水一般的女子”。
“这个是你母亲吗？”苏渺问洛予怀，而后又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长得那么像，哪需要问？
“是的。”
“难怪你长得那么好，洛叔叔和你妈妈长得就很好看啊！”
洛予怀被她逗笑了：“是吗？我觉得你长得也不错。”
苏渺摆摆手表示没有。她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最多只能称得上是清秀。
“你的眼睛很漂亮。”
“谢谢你安慰我哦。”苏渺笑了。
洛予怀带着苏渺去院子里转转。苏渺看着院子里的蔬菜和水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以为你会对那边更感兴趣。”洛予怀指着篱笆里面的鸡鸭。
“那些又不能马上吃，还要煮。”
洛予怀在枇杷树上摘了三个枇杷，在院子里水龙头下洗干净，开始剥皮。
剥完一个，递给苏渺。
苏渺眨眨眼，赶紧接过来咬了一口。枇杷很甜，苏渺眼睛都眯起来了。
洛予怀又剥了一个，继续递给她。
“你不吃吗？你自己吃啊。”
洛予怀晃晃手上那个还没剥的：“没事你吃，我给自己留了一个。”
“那好吧。”苏渺接过那个剥好的，塞进嘴里。
苏渺以前不喜欢吃枇杷，倒不是不喜欢它的味道，而是枇杷的皮太难剥了，她懒得剥，索性也就不吃了。
洛予怀解决完手中的枇杷，去洗手：“这棵枇杷树养活了我家三代人。我外婆他们以前穷的时候，靠它填饱肚子。它也很争气，结出的果子不酸不涩，比人家超市买的那种精装的好吃。现在周围的邻居也都会来找他们讨枇杷吃。”
“真的很好吃！”苏渺点头表示同意。
外公出来喊他们去吃午饭。
午饭外婆煮了咸粥，加了青菜、芋头、香菇、瘦肉、扇贝肉和海蛎。
外公炒了一些花生，揉碎外皮后把外皮吹掉，花生仁盛在碗里。
洛予怀直接用手抓了一把花生仁，洒在粥上，端给苏渺。
苏渺爸妈都不是地道的桐城人，没有吃过这种粥。她拿着汤匙，舀了一勺，吹去热气，尝了一口。
芋头绵软，和粥一起煮浓稠香甜，还有扇贝肉和海蛎添一丝鲜味。花生仁又香又脆。
“外婆，你煮的粥好好吃哦！”苏渺化身夸夸侠。
“哈哈哈好吃你就多吃一点，外婆晚上给你炖鸭子吃好不好啊？”外婆脸都笑成一朵花儿了。
“好啊好啊！”苏渺此刻就是外婆的迷妹，吃货属性拉满了。
吃完午饭，外公外婆拿着刀又拿了个小盆，往盆里装了点水和盐。
外公和外婆走进篱笆里，一人站一边外婆负责将鸭子赶到外公那边，外公眼疾手快，摁住一只，两只翅膀一掰开，一手抓住。
苏渺还是第一次看见人家徒手抓鸭子，崇拜地看着他们。
外公让洛予怀先去烧一锅热水。
外婆接过外公手中的鸭子，把它摁在地上，手紧紧握住鸭头，拔掉它脖子上的一点羽毛，开始给鸭子放血。外公说鸭子血要掺点水和面线才会嫩。
放完血，外公拿着一小捆面线，浸在鸭血中。
外婆把鸭子放在一个大盆中，洛予怀把开水拎出来，认真浇在鸭子身上。
“这样子鸭毛好褪一点。”外婆给苏渺解释。
洛予怀搬了两块小凳子过来，示意苏渺坐下。他伸手帮忙褪毛。
苏渺也准备动手，被外婆制止了：“渺渺你是女孩子，年纪还小，先不要碰，你看着就行。跟我们聊聊天。”
“还有这种说法吗？”苏渺收回手。
“这种粗活儿让男生来。”洛予怀动作很娴熟，拉着一只鸭腿开始褪毛。
苏渺撑着脸看他：“你很经常干这种活儿？感觉你很熟练啊。”
“他每次来我们都会杀鸡杀鸭，都让他帮忙，男孩子啊，就是要多干点活儿！”外公笑，“以后好相看啊，讨媳妇容易！”
“哈哈哈哈哈！”苏渺和外婆都笑了。
“没事，他长得好，人也正派，女朋友很好找的！”
洛予怀看向苏渺，挑眉。
外婆炖的鸭汤是用老的紫砂锅，放在外面搭起来的简易炉子上炖，有柴火香。
苏渺喝了两大碗汤，还吃了很多肉。自家养的鸭子就是比较香。
“渺渺，以后想喝鸡汤鸭汤就来找外婆，外婆给你做！”
“好！”
————
晚饭苏渺又吃撑了，洛予怀陪她在院子里面散步消食。
“外公外婆真的很喜欢你，我都没有你这待遇！”
“你都吃了十几年了，我第一次来，肯定是要多顾着我些，这你都能醋？”
“他们很喜欢女孩子的，但是我们家几乎都是男孩子。他们以前还说，如果我是女孩子就好了。”
“那没事呀，我这不就来了嘛。虽然不是亲的，但我也很孝顺呀！”
“你以后也要多来看看他们。”
“那是自然！”
“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吗？”洛予怀问她。
“我听我朋友说，山顶有一座寺庙，香火很好，我想上去拜拜。”
“你信佛？”
“信，又不信。我朋友说，所谓的信仰，就是给自己找一个精神寄托，给自己一个师出有名而已。想做什么事情，就告诉佛祖，然后开始努力做就好了。我也有想做的事，想请佛祖给我做个见证。”
“那就早点休息，明早我们上山。明天中午留在寺里吃斋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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