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议人长短被抓

　　“婶子，还是算了吧，我看小秋也累得紧。手里抓了一打撒尿蛙，今儿个还能加餐呢。”同是赵姓，赵婶子有心相劝。

　　“懒筋不给她拔了，成日里游手好闲，活儿没干多少，尽歇着。眼看日头要落山了，只拔了没几垅。”这每一垅都很长，白小秋已经拔了十来垅，没有一亩也有半亩，比陈氏和李氏都多。

　　却是比白赵氏和刘氏少，因此白赵氏不满。

　　赵婶子看着撇了撇嘴，偏心不带白赵氏这般的，白若平比小秋还大，活儿才是没咋干，尽偷懒。

　　“小秋身子骨正在长，老打怕是不长个儿。”老听说白赵氏家折磨几个没娘的女娃子，眼看都在长身体，也不怕折磨着长歪了。

　　她们原先那个村子，可不就是打坏了个，现如今走路都瘸着。

　　听说镇子里还有个打坏了脑袋的，活生生耽搁了，到现在也娶不到亲。

　　“娘，赵嫂子说得对，小秋正在长个儿，还是莫要再打了。”有人在，李氏这个二娘还是要做足份儿的，她这些年积累的好名声，可不能贪图一时给砸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却是提醒了白赵氏，死丫头现如今就已经难管教，再长点岂不更难驯服？

　　陈氏和刘氏拔累了，站起来看热闹，也不吭声。

　　赵婶子摇了摇头，继续扒拉田埂的野草。

　　扒拉干净了，下半年的作物才不容易生得满田都是，吸了作物的肥料。

　　见白赵氏要过来打她，白小秋不干了，拎着一旁的撒尿蛙就往回走。

　　让你打！

　　白赵氏气了个倒仰！这下可好，人直接回去了。难不成追回去打！瞅了瞅满地里的活儿，还是止了脚步。

　　“小秋，大伙儿还在忙活呢，你先回去做饭也成。”李柳眉温和的在后头添了一句。

　　这话看似在帮助白小秋说话，实则点名了大伙儿还在忙，白小秋耍性子先走了，又懒又有脾气。

　　见她手里提着撒尿蛙，不若安排她先做饭，省得回去还要做饭。

　　白小秋不吭声，头也没回。

　　她不放心白小夏，借着这当口，想回去看看个什么情况。

　　若是白小夏无事，就做晚饭也成，总归日头快要落山了。那些人做的饭食，着实算不上好吃。

　　这头白赵氏见人被打跑了，只得吩咐白若平去打水。

　　白若平抱怨连天，陈氏也让他去，不得不去。

　　想着死丫头惯会偷懒，他也放慢步伐，反正刚刚已经喝过，自己不觉得渴。

　　磨磨蹭蹭回到田里的时候，白赵氏先喝，喝完白若福等一众小辈喝，最后才是妯娌三个喝。

　　这也是白小秋为何肯去打水的原因，所有人共用一个水筒子，若非不得已，她决计不喝。

　　一路往回走的白小秋决定，回去后先去给姐妹仨做个水筒子，下回出来直接带上，就无需跟人共用了。

　　刚进村子，就听到白小冬的哭声，“这般埋汰人，你们家也是有儿有女的，就不怕遭报应。”

　　就听村里的大嘴巴朱氏说了，“这做得出来，还不允许人说了。我看啊，就是见到傻子长得俊，故意往水里跳，好让傻子救回来。切，小小年纪缺男人，也……”

　　“啪”的一声，一个鞋底刚好砸在她的嘴巴。

　　“你个死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对村里长辈动手，我看长大了也是没人要的，傻子见了你都绕路！”

　　那日救回白小秋后，那个傻子的确走开了。要不是村儿里有人眼尖，指不定就没人发现了。

　　现如今朱氏拿来说，也是为了给刚扔鞋底打她嘴巴的白小秋添堵，顺带诅咒她，欺她脸皮薄。

　　“老大一把年纪，不安生，活该被打！”白小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上前去捡起她的鞋子穿上。

　　这多嘴多舌的老妇，就是欠揍。

　　“骚蹄子，有种做事大方认，打我还想堵住我的嘴，都来看看，死了娘的野丫头打人啦~”

　　朱氏向来是个混不吝的，白小秋尚未得罪她，都能如此败坏她的名声，这会还打了她一个大嘴巴，大有闹大发的趋势。

　　“三姐，咱赶紧回去吧。”白小冬被白惊蛰派出来拣各种粪便，用来做农家肥，听到有人在说白小秋的坏话，就和人辩驳起来。

　　她才八岁，唇舌自然比不过那些个长舌妇，被朱氏损了个由头到脚，气哭了。

　　“小秋子，你这态度不对，咋的上来就打人，还打的长辈。”

　　一旁的丁婆子原本听得好好的，和朱氏在聊得起劲，就被白小冬打断，还说她们为老不尊。

　　这会儿白小秋居然直接上来就开打，忍不住开口相帮朱氏。

　　“长辈？她算是我哪门子的长辈？议人长短揭人伤疤最好在暗处，眼不见为净。”说完想要拉着白小冬回去，又站住了，“两家确实亲，那日见着狗蛋子手中抓了几个鸡蛋从丁婆婆篱笆那边出来，想来是帮丁婆婆捡鸡蛋去了。”

　　白小秋倒是拉着白小秋回去了，余下丁婆子瞪大了那双浑浊的老眼，犀利的看着朱氏。

　　朱氏连忙尴尬的挥了挥手，笑着说，“丁婶子，家里还没烧饭呢，我这就先回去了啊。”

　　“你站住！”丁婆子哪肯放人，“说你的鸡蛋是娘家带来的？原来居然是到我们家顺走的，你养的好儿子。赶紧给我还回来！”

　　朱氏家里头的最后一只老母鸡早就杀完了，小鸡仔还没养大，那回丁婆子还瞅着朱氏在小院儿里拔了一把葱。

　　后来闻到她家传出来的鸡蛋香味儿，浓得很。

　　特意去看了，金黄金黄的，说是娘家人头一回来的时候给的。

　　她就纳闷，那多热的天儿，娘家人给的鸡蛋能放一个月还恁的还能新鲜成这般？却原来是她家的！

　　碰巧她家那时候两只鸡连着两日没生蛋，还以为要抱窝了，不想居然又接着生蛋了。

　　就疑惑，想来是野生了。不想蛋没有被野生，是外边的手太长。

　　“你可得了吧。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家狗蛋偷你们家的鸡蛋？听那短命鬼说就来损我！她那是想挑拨我两家，偏你上当！”一边说一边往家里头赶。

　　丁婆子哪里肯依，追上门去，就要推门。两人你来我往，嘎嘣一下，下面的门脚脱了开来，差点儿戳到朱氏肥厚的脚。

　　几人刚才离开的那附近，一个衣着料子不错的少年走了出来，咬着个手指，看上去有些傻愣。

　　离得近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清澈得很。若是不傻的时候，那张脸俊得十里八乡都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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