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家
这下该消停了吧，白小秋着实累了，就着一旁歇了起来。
“阿奶，你怎么样了！”二房的白萍萍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去扶白赵氏。
李柳眉眸光一闪，也虚弱地来查看白赵氏，并将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腾出来，把白赵氏扶起。
“四妹，那是咱的阿奶，你怎么可以打长辈呢？长辈肯打你，也是想好好教导你，下回可不兴这样了啊。”白芙蓉柔柔弱弱的，跟李柳眉一个样，语气柔和地谆谆教导着白小秋。
白小秋看也不看她，继续坐在地上兀自喘气。
白芙蓉的面容就有些不好看。
“你个死丫头，你大姐说话，为何不回答，还想讨打是不是？”
白赵氏很疼白芙蓉。因为白芙蓉不仅长得美，嘴还甜。虽然不是亲孙女，但这孙女待她极好，她乐得做一个好阿奶。
听了她的话，白小秋冷笑一声，“我的大姐被你们远远儿嫁走了，谁稀罕这白大姐，谁稀罕去。再说，若是她喜欢被打教导，你咋不打她去！”
白芙蓉脸色一白，一副好心遭遇驴肝肺的样子。
歇息得差不多，白小秋打算去洗洗然后开吃。
白赵氏趁着她不注意，一把抓起一旁的棍子就打了过去。
“三妹小心！”白小夏阻止不及，边说边把白小秋推开，自己顶上。
白小秋只感觉有人砸向自己，力道却又不很大，心下一惊，已然明白大致情况。
“二姐……”
“我打死你个死丫头！没上没下，浪费吃食！看你下回还敢偷吃！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
白小秋火了，直接捞起一旁的锅铲就往白赵氏握着棍子的手砸去。她这一砸，白赵氏的手立马一阵剧痛，直接就掉了棍棒。
“四妹……”白芙蓉又要来说教，白小秋一个冷眼丢过去，“收起你那副白莲花的样子，谁是你四妹！”
白小秋兄妹几个背地里是不肯与白芙蓉姐妹相称的。实在是白芙蓉这人虚伪得很，面儿上话说得美，绊子倒给她们使了不少。
原本白芙蓉过来，她才是大姐，轮下来的话，白小秋就从女娃子中的第三个轮到第四个。奈何几人素来与她不亲，不肯喊她大姐。
白赵氏被打，这下可惊动另外两房。
白惊蛰和白芒种在外头给人做木工，还得过几日，方能归家。
二房陈氏和三房刘氏双双赶出来，询问白赵氏，“娘，您的手怎的了？”
白赵氏痛得直骂白小秋，二人哪里还不明白。
陈氏就要去请大夫。李柳眉眼角略过一阵不满。刚刚自己的手出事，她们俩可是躲着没出来，现如今婆婆的手被打，立刻就出来了。
可恶！
随即虚弱地起来，“那就麻烦二弟妹了。”
陈氏瞥了她一眼，不软不硬地回了她一句话，“她是咱娘，自然不能疏忽，是咱们做媳妇儿的分内事。”说完便起身抹黑去找大夫了。
白若平从屋子里出来，要跟她一起。
气得李氏暗中咬碎了一口银牙，这话是说自己没有当即给婆婆找大夫看，自己的错。
不就是有个在县城读书的儿子，嘚瑟什么！抬头却是满面笑容，好似她真的很开心陈氏能为婆婆分忧般。
“小秋，你个死丫头，怎能对你阿奶下如此毒手！瞅瞅你奶的手，明儿个的功夫你得包。”刘氏为人比较现实，虽然表面上也关心自个婆婆，但更关心明儿个的活儿干不完！
白小秋不理会她，拉了白小夏和愣着的白小冬进厨房，快速分了鸡蛋和馍馍，就着青菜汤吃。
白小夏和白小冬还没回过神，被白小秋拉了进去，也知道吃饱饭的重要性。
“给我把鸡蛋端走！”白赵氏哪里肯给她们姐三个吃鸡蛋，她手伤了，便让两个媳妇儿去夺过来。
李氏柔和的一笑，极力安抚白小秋，“小秋，上回不吃过呢吗，咱这回不吃了啊。你想吃，下回娘将自己的给你吃，如何？快别气你奶了，她也是为你好。”
这话说的，白小秋都快拍巴掌了，既抬高了她自己，衬托自己不懂事，为难人，又拍了白赵氏的马屁。
好人都被她做了，她只能做坏人。
“四妹，听阿奶和娘的话，若是你想吃，下回阿姐的也给你吃。”白芙蓉也柔弱地劝她。
给她吃？像上回那样，“偷偷摸摸”地把一筷子鸡蛋夹给她，然后猛不丁“被”她爹白惊蛰瞅到，立马斥责她白小秋的不懂事，更加衬托她白芙蓉的乖巧懂事疼爱妹妹。
然后在惊吓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一筷子鸡蛋掉地上了？这样的“关心”她不需要！
刘氏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直接起身，上前要夺走白小秋手中的鸡蛋。
白小秋一个转身，避过刘氏的爪子，夹起鸡蛋直接往嘴里吃。刘氏继续抓，白小秋一筷子头用力敲下去，疼得刘氏龇牙咧嘴。
趁刘氏疼，白小秋连忙让其他两人赶紧吃。
白小夏和白小冬都不太敢。为了不被抢走，白小秋干脆把自己手中的馍馍给了她们，她自己捧着鸡蛋几口就囫囵吞了下去。
让你们抢！
看得白赵氏心肝儿疼，“打，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这个忤逆的死丫头！”
她自己动不了，于是指挥李氏和刘氏。
李氏面上很为难，又是一番好意相劝，刘氏听了白赵氏的话，直接就捡起白赵氏的棍子，对着白小秋打下去。
“我靠！一个两个都容不下我们姐妹几个，既然我们姐妹干的那些活儿统共只值两个吃不饱的馍馍，和几片菜叶子清汤，老娘还不干了！”
反正今晚已经吃了，白小秋一把拉起白小夏和白小冬，就要往外头走。
天色早暗了，只有堂屋点了一盏灯，外头瞧热闹的只能瞧个模糊的样子，但不妨碍她们听声。
见白老大的三闺女领着二闺女和四闺女气冲冲往外头走，都假装没有看到。
村子里的人喜欢瞧热闹，但不喜欢把事儿惹上身。
见她们要走，李柳眉连忙顾不得疼着的手，上前握着白小秋的手，“小秋，出去你们可怎么养活自己啊，更何况现在还是大晚上的。你们错了，给阿奶道个歉便是，千万不要赌气，你阿奶也都是为你们好。”
白小秋只觉得手中一阵针扎的痛，眼光一寒，又来这招！
直接将她的手抓住，往她另一只手使劲扎去，直扎了好几下。
李柳眉惨叫了几声。还来不及缩回的针就这么扎在自己手中，疼死她了！堂屋的灯并没有多少光漏出来院子里，因此在大伙看来，也只是白小秋把她的一只手拿去打了另一只手，按理痛不到哪，她这般惨叫就有点假。
白赵氏和刘氏都不满地看着她。她心下一惊，好个歹毒的死丫头。
白小秋一扔她的手，抓起惊惧的白小冬和一直流泪的白小夏，头也不回就要往外头走。
“死，死得远远的！我看你们能横到几时！回来也不给吃！”白赵氏正处在盛怒之中，不但不挽留，还下死里说。
倒是刘氏，这回连忙上前劝白赵氏，“娘，可别让她们走了，坏了您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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