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祈福

第二天早上二人便坐着马车出发，一起前往远郊的佛庙而去。狭小马车空间里两人被迫紧贴而坐，因着昨夜暧昧气氛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腿部被迫相贴更显亲密，接触温热体温烫得彼此心口忍不住狂跳。安清浅甚至怀疑，楚璞胭会听到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声。她想起曾经书上所说的，狭小密闭空间会促进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发展，而这一刻的心动，到底是因为空间，还是因为旁边的是楚璞胭？她不敢再想，只是任由彼此在这个马车里贴在一起。两人几乎是一路沉默，马车停下后楚璞胭先跳下去，随后按着往常每一次惯例，朝着安清浅伸出手扶她慢慢下来。两人手部相贴，柔软肌肤相触，交换体温的瞬间气氛十分暧昧。安清浅忍不住微微红了脸，呼吸都沉重起来，几乎差点要收回手，好不容易在人搀扶下跳下马车。

        佛家之地大多隐秘在无人处，不论佛道其实都讲究一个“静”字。这个寺庙建于半山腰处，四周环绕着绿树，十分清凉易于静心。佛门之地，不敢放肆，安清浅深呼吸好几下才平复心跳，跟着楚璞胭朝着庙中走去。

        推开沉重木门，入眼便是一座佛庙，不高，装潢整体都用的棕木，整体看上去便是典雅庄严的模样。沉肃佛庙令安清浅不自觉放端正态度，随人缓缓前行。佛庙前有一汪人造清泉，泉中有游鱼缓缓游动，好一副美景。

        万般思绪在心头划过，她依然轻巧地跨过门槛，迈进寺庙中。烛火照亮深庙，墙上挂有写着佛经佛语的被裱起来的书法作品，长桌上放有瓜果贡品，庙最前面的就是巨大的佛像。

        楚璞胭领她向佛前走去，各自取三支香用旁边的蜡烛点燃，同时对着佛像鞠躬三拜，随后双手握着将其插入香炉中。二人一同跪于桌前软垫上，虔诚跪拜。拜佛这件事安清浅驾轻就熟，双手合十对佛像祈愿，虔诚拜佛三次后她再次双手合十，郑重在心里默念着许下心愿。

        肩膀在动作起伏中缓缓相碰，撞的彼此面红耳赤，却不敢扭头对视一眼，生怕暴露自己此刻模样，只得努力保持正经俯身跪拜。安清浅缓缓起身，同楚璞胭并肩而立，再次抬头仰望静静地凝视他们的佛像。其实楚璞胭并不是迷信之人，但她仍旧会虔诚许愿，只希望楚璞胭的路能好走一些。想到这她心中安定，缓缓吸气吐气，侧过头看向楚璞胭的脸颊。在烛火的光照下光影跳跃，显出别样美感。安清浅一时看的愣神，没想到被盯着看的公主扭过头，在烛火之下同她对视。楚璞胭的眼睛被烛光照应得很亮，仿若深情款款，令人容易陷进去。二人在佛像之前对视了几秒，依靠眼神沟通传递心意。气氛缱绻拉进彼此距离，失了神的安清浅几乎要凑过去同那两瓣柔软嘴唇相贴，突然反应过来此处的不适合，赶紧扭头转身，红着脸往外而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在佛像之前传情，不会被视为无礼吧？

        缓了好一会，安清浅才缓下心头悸动，站在池前等人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脸。楚璞胭迈出门时恰巧看到这一动作，觉得宛如树上那藏了一嘴果实拍自己脸的松鼠，不由得被逗笑。安清浅心知自己被人取笑，气鼓鼓地正欲开口，又想起这是佛门之地，不好大声说话，干脆伸手轻掐楚璞胭的胳膊。堂堂大梁国二公主，可怜明明掐得不痛还要做出呲牙咧嘴的模样来哄自己的心上人，也是怪难的：“错了，错了，善良美丽的安大小姐，，放过我吧！”安清浅见自己“大仇得报”，于是十分心情愉快地在楚璞胭搀扶下上了车，很快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

        马车逐渐驶离寺庙，那处掩在树丛后的入口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二人这才恢复往常说话音量，在摇晃的车途中闲聊起来。安清浅印象里，似乎楚璞胭并未单独带原主前去这个寺庙过，不知为何会突然带她前来祈福。这么疑惑她也就问出口来，回答的楚璞胭却耳朵泛红些许，看起来颇有些羞涩意味：

        “最近因为争夺皇太子位置的事，朝堂动荡，竟然还把你牵连进去，想来十分不安。”楚璞胭顿了顿，继续补充道：“我自幼随着姑姑在葫芦庙学武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也较为信佛。离开葫芦岛回宫后，我就寻了这处寺庙，想拜佛的时候便前来拜一拜。”她咽下那句无关的“杀人如此多的人也配信佛是不是很可笑”，继续进行青涩隐晦的告白：“所以，我想带你来祈福，请求佛祖保佑清浅能平安顺遂。”

        安清浅闻言十分感动，楚璞胭确实一直将她放在心上，为着她的安危和身体确实是极为忧虑了。她伸手过去轻轻盖上楚璞胭的手，扬起微笑安抚对方：“你如此大费周章带我来，又虔诚，佛祖保佑我定会没事的。”

        “那……清浅许了什么愿望？”

        “诶？”

        安清浅本来觉得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楚璞胭突然反问她，打了个措手不及。羞涩后知后觉地爬上她的心头带得拿原本苍白的脸色都泛起了红晕。如果不是在如此狭窄而不得动弹的空间里，安清浅是要逃掉的。楚璞胭审视的目光如同穿过衣裳一寸寸扫过自己身体，让那些藏在角落里的青涩情绪都躲藏不得被完全捕捉到。肌肤相贴传递情意，楚璞胭状似无意地握住了她的手，挣脱不得。她难得结巴，几乎想要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连忙找补道：“我、我娘亲说，许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安清浅想起自己跪在佛前许愿模样，更为羞涩。这个祈愿，怎么可能说给她本人听呢——

        “楚璞胭绝非命带煞星之人，希望佛祖您能保佑她顺利平安，得偿所愿。”

        “哦，是吗？”楚璞胭没有放过她，握住人手：“璞胭愚钝，斗胆猜测一下，我们安大小姐许的愿望是不是同我有关？”安清浅红透了脸颊，承认也不是否定也不是，只得以沉默来肯定她的猜测。楚璞胭十分高兴，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放：“清浅，谢谢你这么在意我、关心我。”她没再放开手，两人牵着手直至回府，都紧紧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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