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偶师 上

　　　　若不是暴露出的关节，强调着这是人偶，并不是活物。人偶的细节与美丽外表却真的会另人想象，期望它会动起来也不奇怪。

　　“很在意吗？”男人书都没放下，嗓音十分低沉。

　　“欸？”我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说这个！

　　“客人您一直盯着这人偶看，一副很在意的样子。”

　　“没，只是觉得它做工栩栩如生，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这人偶是老板你做的吗？”

　　“是的，我是人偶师，要是客人喜欢，让人偶活过来并不是很难的事情，若有特别需要，可以为您量身打造专属人偶。”男人一边说着，放下手里的书，走向人偶身边。

　　“活过来？人偶能活得过来吗？你做的人偶就算外表跟人类无异，它的内在照样空空如也！”我双眼紧盯着男人，他这是在天方夜谭吧，没有血和肉，没有灵魂，空荡荡的内在怎么可能活过来。

　　“向内部注入灵魂就好了。”

　　“你还能扑捉得到人的灵魂？开什么玩笑？”我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这时候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明明自己都把灵魂卖给了神。

　　“当然可以。人死后，体重会减轻二十一克，那就是灵魂的重量，具体怎么扑获，这就是商业机密了。”男人轻笑道，丝毫没有被我的无理而影响到：“知道吗？身体不过只是容器而已，灵魂却是永恒的东西。将灵魂装入永恒的容器里，不是十分美好的事情吗？”

　　“嗯，听起来却是很美好。我个人并不觉得生命永恒是美好的东西，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有限的事，这才是短暂生命的美丽之处。”我冷冷的回话。

　　“那，大叔，你可以把我外婆装在人偶里吗？”

　　我扭过头，可可趴在玻璃柜里，头也不抬的，一直盯着里面的眼球，我走上前去，顺着可可的视线看去，是一双蓝色的眼球。

　　男人走到了可可身边，指了指柜台里的眼球：“喜欢吗？”

　　“嗯，喜欢，这双眼睛跟人偶小姐的一模一样，看着它，总会想起外婆提起的大海，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但是，盯着这双眼睛时，总觉得正在看着外婆描述的大海一般。”

　　“那小姐的外婆现在在哪呢？”

　　“三天前死掉了，你能帮我复活外婆吗？”可可抬起头，请求性的口吻问道。

　　男人食指托住下巴，一脸认真的回答道：“抱歉，灵魂的条件是：活着的人和死时间不超过4小时内的尸体。”

　　“是吗？”可可一脸失望的低下头，又盯着柜台里的眼珠子瞧：“也是呢，毕竟外婆连尸体都没有了。”

　　“别那么失望嘛，虽然不能帮助你的外婆，但是我可以帮你装义眼？”

　　“义眼？这个眼球我可以用吗？”

　　“这是人偶的眼睛，可可，人是带不了的。”我拒绝道，真不想给这个可疑的人碰可可，稍微把可可拉到身边。

　　“可以的，既然小姐喜欢，试一试又何妨？”他轻笑一声，眼里根本没有笑意，从柜子里取出蓝色的眼球。

　　“万一弄伤了她怎么办？”我叫道。

　　可可摇着我的手，眼巴巴的说道：“夏洛哥哥，就让我试一试吧！”

　　我蹲了下来，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可可，这个店怎么看也很可！咱们还是别试了，现在回去吃饭吧，好吗？”

　　“没事的，这个店开在这里，不会有问题的。”可可摇了摇头，十分确信的说：“你看，人来人往的，他也不敢做什么不好的事。”

　　天啊，这孩子，看着她失去的右眼，我心里五味杂陈，是我另她失去的眼睛，她想在拥有眼睛的想法我并不是不能理解。

　　“没事的。”可可安慰我道，走向男人身边。

　　男人拉出一个凳子，示意可可坐在上边，可可身体微微颤抖着，想必也十分害怕。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可可的右眼，点了点头。将取出的蓝色眼球，不知用了什么戏法，眼球在他手心里小了一圈，将可可的右眼皮拉开，将眼珠直接塞入进去了，全程下来没超过一分钟。

　　听到可可闷哼一声，我赶忙走上前去，抓住她肩膀叫道：“可可，没事吧？”

　　“没，没事。”可可头上全是冷汗，她缓缓睁开眼睛，一蓝一黑的异瞳显得格外惹眼，虚弱的笑道：“好看吗？”

　　“嗯，好看。”我点了点头，打量着她的右眼，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瞳孔还会随着我的手方向转动，十分逼真，连血丝都有：“像是在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一般，波光粼粼。”

　　她闭上左眼，好一会才开口：“真的吗？拥有这眼球仿佛能看到东西一般，我能感受到它。”

　　“看来小姐适应性很强呢，普通一般人都要两个星期甚至更长时间，才能接受这个异物感呢。”

　　男人拿出一面十分古旧的镜子，递给了可可。可可拿着镜子左看看右瞧瞧，情绪比之前的更高涨起来，随即又低落下去。

　　可可将镜子递还给了男人，带着感谢之意的语气说：“谢谢，你还是帮我取下来吧，这个一定很贵，我买不起。”

　　男人接过镜子，并没有帮可可取下眼珠，而是看向我：“也许这位小哥愿意替你付钱呢？”

　　“不了，不能在麻烦夏洛哥哥了，我从他那里得到的太多，却没有什么能以回报他的…”可可连忙摇头解释道。

　　男人没有出声，只是直直的看着我，不带任何情绪，我不喜欢人这样盯着我，声音带着不悦的说：“多少钱呢？”

　　“我有一个请求。”

　　这个人并没有回答我问题，反而向我抛出问题，我问道：“什么请求？”

　　“我想以客人您为原型，制作一具人偶，不知是否可以呢？男人压低声音说道。

　　“你的意思是要做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偶吗？”

　　得到他点头肯定后，我有些不解：“这跟我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想做，背着我私下做不就好了，反正我又不知道。”

　　男人微微一笑，向我走近一步，我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身后是柜台。

　　“当然有关系，我需要您少许血和头发，不知是否可以呢？”男人脸上的表情总夹杂着奇妙的违和感：“当然，客人您可以开价，就当我买了您的血和头发，义眼就当免费送给那位小姐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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