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脏
“夏洛哥哥！”可可怯生生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
“吾不是夏洛。”真央回答道。
“那你是谁？”
“嗯，叫吾夏洛也可以，毕竟，吾现在用着这副身躯，不过，人们都称呼吾为：神，这样，吾会更开心哦！”真央用着挑衅的语气蹲了下来，看着她的左眼，说道：“你的左眼，真美呢~，吾想要！”
“神大人，那我的左眼给你，你再实现我一个愿望好不好？”可可突然从趴在地上，死死的拽着自己衣角。
“噗，你要知道，让神实现愿望是需要等价交换的，小姑娘，你的愿望必须得跟付出的代价相等才行。”
“如果左眼不够，我的手，我的脚都可以给你，除了这条性命。”可可语气十分坚定，只是最后一句话，声音变小起来。
“你的命，吾没什么兴趣，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让外婆复活，我要她一直陪着我。”
“好啊。”真央爽快的答应了。
“真的吗？真的能将死人复生吗？”可可也很意外真央的反应，十分兴奋。
“嗯，真的。不过，你需要支付代价。”
“我”蹲了下来，双手托腮的看着可可。
可可回答道：“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再见到外婆，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嘴角的上扬，笑着说：“什么都可以吗？你身边不是一直有个小男孩……”
“小男孩？艾米吗？”
“对，是叫艾米啊，就是他。”
“艾米怎么了？”
可可不明白真央在说什么。
而我已经明白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个，绝对不要答应真央啊！可可！
“吾想要他的心脏，你能给吾吗？”
“我”低下头，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可可那一脸震惊的笑脸，让真央开心得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心脏？”为了确认自己没听错似的，可可又在重复了一遍。
“对哦，心脏！吾想要他的心脏，你能给吗？”
可可用力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有些悲伤起来。
“没了心脏，艾米不就死了吗？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啊！”
“那，真遗憾呢，交涉失败了呢。”
“我”毫无感情的回答完，便站了起来，直接朝里走去，留下瘫坐在地上的可可，我明明能感受一切，却夺不回身体的控制权，只觉得焦躁不已，远远就能看到倒在地上的大叔，以及他身下一滩血迹，而路过时，真央走近时看都不看一眼，往深处走去。
看着他拿起包包，把背包里的罐子打开，拿出遗骨，我叫道：“等等！求你了，等等！”
眼睁睁看着遗骨像液体一样融化在自己手心里消失不见，真央都没理我。
寒夜……可可……
怎么办，寒夜的事情我都没办好，可可也是，或许没有我的出现，她也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失去一只眼睛。以前也是，我没有许愿，那时就死去，光明村就不会毁灭，加奈说的对，没有我的话，没有我的话……
眼前那熟悉的黑暗，阴影中蠢蠢欲动的怪物，此时却觉得如此想念，站在原地，等着怪物将我杀死的时间如此漫长，睁开双眼，仍然是无尽的黑暗，我却听到谁的哭声，是谁在哭？
欸？下雨了？脸上怎么会有湿热的雨水呢，我伸出手想要把脸上的雨水擦掉，手，却被谁握住了。
“夏洛哥哥！夏洛哥…”
从梦中醒了过来，可可惨白的小脸在我眼前放大。
“夏洛哥哥，你终于醒了！”
“可可，现在几点了？”
“大概早上九点左右吧…”
我猛然起身，环视四周，这是我在旅馆的房间，昨天真央用我的身体把可可一起带回来的？特鲁跳到我的怀里，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便蜷缩在我的怀里。
“欸？昨天你有没有和真央，不对，和神他许愿？”
“神大人吗，没有，艾米没了心脏就活不了，我不会那么傻的。”
“那就好，现在，我们怎么回来的？”我叹了一口气，提到嗓子里的心脏又给放了下去，生怕她趁我昏迷时，跟真央做了我不知道的交易。
“旅馆，昨天神大人把我们回来的。”
“夏洛哥哥，你没事吧？”
可可递过水，一脸担心的表情，她紧闭的右眼眼皮有些微微颤抖，左眼则扑闪扑闪的，明显提醒我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
“嗯，我没事，那你呢？”我接过水，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右脸，可可没事真的太好了，她并不排斥我的抚摸，反而将脸贴在我手心里，闭上左眼，温暖的体温传到手心里，这是活人的体温。
“我没事的哦，不用自责。”可可安慰我道：“夏洛哥哥是被神依附之人，是神之子，不必为这点小事而伤心。”
我是没想到可可会说出这种话，尴尬的将手默默抽回。
“神之子吗？即使另你失去了一只眼睛，你也觉得我是神之子吗？”我用着极其讽刺的声音问道。
“嗯！这只是代价而已，失去眼睛总比失去性命强。这是神大人为了救我而付出的代价，我是自愿的。”而可可抬起头，一脸认真的回答我，认为付出代价这件事丝毫没觉得不妥。
“那我是不是能认为，你还愿意支付代价，向你所谓的神，许愿呢？”
“我…，我不知道，我想要外婆复活，却又不希望用艾米作为代价，我很矛盾。”
我摇了摇头，感叹说：“可可，你认知的神大人，他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的人。”
“不，神大人是好人。”可可握着拳头，坚定的声音回答道。
“即使他说要艾米的心脏，你也觉得他是好人吗？”我大声斥责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可还不明白跟真央许愿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被我声音吓懵的可可，眼泪从眼眶下滑落下来，断断续续的回答道：“我不…，我不知道，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呜呜……呜呜…”
看着她哭泣的小脸，我心生罪恶感，不该对她大吼的，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我已经夸过了线，不能在往里走了，与人相处越久，感情就像一堆乱线一样，缠绕得越紧，解也解不开。
“对不起，请别哭了，我不该对你大吼的。”
可可强忍住哭泣，小声说道：“没有，不是夏洛哥哥的错…”
“你在这守了我一夜没睡吗？”
“我，偷偷睡了一会…”
“你这傻孩子，要不你在这先睡一会吧？”
我话音刚落，可可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声音，另她害羞得低下了头，捂着肚子，脸红到耳根上。
看出她的尴尬，我提议道：“可可…，我，我现在饿了，要不我们去吃饭吧。”
“真的？”听到吃饭，可可立马就抬起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夏洛哥哥你自己吃吧。”
“别这么说嘛，就当陪我了。”我回答道。
看着可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嘴上是什么也没说，我只好耸了耸肩，露出苦笑。先起床，做个简单的洗漱，确认好脸上的绷带后，打开了门，可可也跟着我走了出来。
“既然夏洛哥哥你醒了，我就要去找艾米了，我们还是第一次分开那么久，他一定很寂寞的。”
“一会我陪你去找。”
我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还是不放心那些大人，那群人，除了红阿姨，别人我都觉得不靠谱，她们2姐弟，放在那里，我着实不放心。
“可是……”
“听我的。”
我打断了可可的话，在前台点了四个家常菜，强硬的把她按在凳子上，一个劲给她夹菜，并告知她，吃完就去找艾米。我基本没什么食欲，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只管吃饱就行，大概是我食不知味的表情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可可碗里，可可慢吞吞的开口道：“夏洛哥哥，不好吃吗？”
“没，很好吃哦。”
“那你为什么不吃？一个劲的夹给我。”
“因为你是孩子啊，快多吃一点，现在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露出一个没事的笑容，又给她碗里添了几个菜，要是我不夹菜给她，她就只会吃碗里的白米饭，一点也放不开。
可可也明白我不愿意多说，吃饭的半小时里，我们在也没说过话，看着她吃完了碗里东西，我们往下水道的方向走去。
下水道依旧如昨天一样，一片狼藉，也没有碰到任何一个大人，奇怪的是，昨天的大叔尸体不知道去哪去了，只留下一滩血迹。艾米并没有回来，我们搜寻了一阵，下水道里，并没有艾米的踪迹。
“艾米！艾米！艾米…”可可呼唤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下水道里。
“可可，我们换个地方找吧，艾米平常会去哪里？”
可可一脸紧张的摇着头：“我不知道，他一直跟在我身后，或者陪在外婆身边。”
“那群大人去哪了？或许艾米会跟着大人走呢？”
“不会的，艾米除了我和外婆，谁都不信任的！”可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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