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notallofuscanaffordtoberomantic”
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浪漫。
“ivebeenofferedafortableho”
我已经被赋予了一个舒适安全的家。
“theresalottobethankfulfor”
我已经很幸运了。
……
电影里的台词对话缓缓流出，墙顶上闪着点点蓝光，顾柟撑着头，把身子深深的陷进太空沙发里，神色放空。
一部她百看不厌的电影，这次看起来却屡屡走神，提不上劲。
早上她起床时许桉已经出门了，温好的早餐下压着一张纸条，他说今天有些事需要处理，晚点回来。
啪～关掉播放源，顾柟走出影厅，空静的家里走路好像都有回响敲击在心头。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顾柟走过去接起，是方清晗的视频电话。
“嗨小妞，新年快乐呀。”方清晗衣着比基尼，正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
“嗯新年快乐，你的年假旅行还满意吗？”顾柟寻了处沙发坐下，顺手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当然满意了，阳光，沙滩，比基尼，还有许多年轻帅气的小帅哥，要不是你手受伤了，许桉又把你看得紧，我都想带着你一起来了。”
顾柟笑着说道：“算了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呆在家里过新年。”
“话说回来，怎么不见那个巴不得把你栓裤腰带上的人呀。”
“许桉公司有事出去了。”
“不是吧，这种节日他都不带休息的？”
“这段时间他为了照顾我已经很久没去过公司了，今天可能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吧。”
方清晗见频幕里顾柟无精打彩的样子，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柟柟，你这样有些不对劲哦。”
顾柟玩着抱枕的小动作一顿，眸色略微闪躲，随后轻笑一声：“胡说什么呢，我现在简直是乐不思蜀，我看你不对劲的是你。”
“小样，我还不知道你……”
“你好……”
方清晗的话被打断，抬头望去，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她身边。
看方清晗看着他，大男孩害羞的摸了下后脑勺：“请问可以问你要一个联系方式吗？”
顾柟下意识的抿了抿唇，盯着手机里方清晗纤长白皙的脖子，他们细细的聊天声传进她的耳里。
“咳咳。”方清晗回头看她一眼，低低的用气音说道：“先挂了，姐姐我有约了。”
“喂……”没想到电话被挂断得如此干脆，顾柟一阵无言。
“见色忘友。”她放下抱枕躺在沙发上，晃荡着小脚。
等等，方清晗刚刚好像说她不对劲来着。
不对劲……吗？
顾柟抬着摸着自己的脸，是她表情怎么了吗？明明笑得很开心啊，那有什么不对劲。
“炸我。”顾柟哼唧道。
对，方清晗这人最狡猾了，就喜欢拿她开玩笑。
就算她有点什么不对劲。那也是因为无聊。
对！
她简直快无聊炸了！
正想得入神，门外传来钥匙相碰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里尤为清晰。
顾柟连忙起来朝门口走去，确定是开门的声音后她直接按下门把手，声音轻悦道：“许桉……”
在看清人后，她原本的话被咽下，转而道：“请问你是……”
手里提着食材的妇人笑道：“你就是顾小姐吧，我是许先生请来照顾你的拥人。”
顾柟打量着眼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妇人正带着一脸亲切的笑意看着自己，她不解道：“照顾我？”
“嗯，先生说你手受伤了，行动多有不便，让我今天来负责你的饮食起居。”
这时，顾柟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她回头看了眼：“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来电的人正是许桉，接听后，他沉沉的声音传来：“柟柟，我给你请了人，她到了吗？”
“还真是你请来的，突然出现，我还以为是什么别有心机的人呢。”毕竟她知道许桉有洁癖，很少允许人到家里来。
许桉压着声音，低笑一声：“我今天有些事儿可能得明天才回来，刘婶是个很靠谱的人，她烧得一手好菜，人也爱笑喜欢说话，这样你在家里也不至于太无聊。”
“好吧，那你去忙工作吧。”
“嗯，你乖乖在家等我。”
顾柟身子微微颤动，轻启红唇：“好。”
重新打开门，刘婶看到她后依旧带着笑容。
顾柟抱歉的笑笑，打开门让她进来：“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
刘婶力气很大，一手提着东西进门，一手挥了挥：“不碍事，小姑娘自己在家多多提防着才是对的，我能理解，对了，厨房在哪儿？”
“进门左转。”
“成，我去把食材放冰箱。”
刘婶一边将东西整理进冰箱，一边打量着顾柟：“姑娘，我看你生得好生乖巧哎，眼睛大大的，很漂亮哇。”
顾柟翻阅手机的动作一滞，盈盈一笑：“谢谢刘婶。”
“你和许总呀真是般配得很哎，男娃娃俊，女娃娃美，站在一起养眼得很……”
顾柟将手机收起来认真听着刘婶说话，她真如许桉说的那样爱说话逗人笑，连自己那一丝初次见面的生分过程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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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凛冽，灰雾弥漫在整个山尖，城效的墓园内万籁无声，山间的植物也只剩枯枝败叶，唯一灵动的就只剩下如柳絮飘散的雪花，更显凄凉。
黑色布加迪牢牢停稳在路边，男人推开车门下来，冷冽的风立马吹乱的他的发梢。
陈邵也开门下来，一时只冷得他咬牙裂齿：“许总……”
“你回去吧，等我打电话你再来。”
陈邵裹紧外套，看向许桉的背影笑道：“要不我还是在这等你吧。”
“不嫌冷的话，随你。”说完许桉朝山上走去。
通体到山上的台阶，一块块灰白的墓碑矗立，陈邵搓手的动作倏地一顿，看着台阶上衣着长款黑色大衣缓步行走的身影，他像是突然在他们无所不能的许总身上看到了寂寥孤独的意味。
许桉走到半山腰的一块墓碑停下，高拔的身姿深深弯腰鞠了一躬，他低语道：“姑姑，我来看您了。”
墓碑上，许士杉的照片定格在她27岁正青春年华的时候，照片里她眉眼弯弯笑容温和，好像能赋予人一种温柔的力量似的。
“今天我和他吵了一架，他还是一样强势，不容人忤逆，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种种我依旧没办法忘，也原谅不了他。”
“说来惭愧，我一直本能的逃避您离开的事实，想着接受他安排，这样当年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冷风灌入鼻腔，直击心肺，许桉咳嗽了两声，“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委屈了我最喜欢的姑娘，我对她很不好，害她一无所有的出国受了三年的苦，如果我像您一样勇敢，就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了。”
许桉垂眸眼中流出一抹暖意，声音沉吟：“对了，她叫顾柟，是个很好的姑娘，很漂亮也很温柔。只是……她现在还生着我的气，等她原谅我了，我就带她来看您。”
洋洋洒洒的雪花填满了许桉来时留下的脚印，死寂的山间只听得见窸窸窣窣的雪落声。
“如果您还在，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
男人静置不动，低眸看着地面，幽幽的目光慢慢惆怅放空。
记得那时家里为了培养许厉和许唯，在他们上小学时就被送去了贵族封闭学校，巨大的别墅常常就只有他和保姆在家，第一次见许士杉就是在这种情景下。
“桉桉，我来接你放学。”
背着小书包的许桉，从小就眉眼冷冷，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人：“你谁？”
许士杉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是姑姑呀，我给你寄过照片的，你忘了吗？”
小许桉面露疑惑，又仔细瞅了瞅眼前人，好像真和他那个漂亮的姑姑一样。
“哦，没忘，只是照片上的人要更好看点。”
许士杉张着嘴微微呆愣，不可置信道：“什么？我还觉得照片并没有把我的美貌照下来呢。”
小许桉提了提书包带，一脸正色道：“走吧回家，虽然你‘照骗’了我们，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是能接受你的。”
“嚯，你这小鬼。”许士杉抱起像团子一样的小许桉：“敢戏弄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亲昵，男孩皱着脸不适道：“放我下来。”
许士杉眉眼间一直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没管他的一本正经，诱惑地问道：“想不想去游乐园？”
小许桉挣扎的身子一下子就不动了，藏不住情绪的眼睛一下子放出光来。
许士杉挑挑眉道：“走着。”
就是这样，许桉一直循规蹈矩的生活因为有了许士杉的到来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许士杉从音乐学业毕业回国后就进入了国内数一数二的乐团当大提琴手，除去训练和演奏的时间，她一直都是将许桉带在身边。
带他去各种地方玩，去吃各种保姆觉得没有营养不让他碰的美食，平时安静的家里也因为有她逐渐有了嬉笑声。
那时许桉以为这种快乐的时光很伴他很久很久，直到许岱峰的回国，打破了这一切。
“我不嫁，曾宇我都不认识，也不了解他，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由不得你，过两天曾家就会上门提亲。”
“爸，我还没答应呢，你怎么就让他们上门呢。”
“如果你们联姻了，曾家和许家就属于强强联合，在s市就没有比曾家更合适的了。”
“爸！难道婚姻在您眼里也属于交易吗……”
许士杉的房间外，许桉握紧原本要给她看的一百分的试卷，听着里面愈演愈烈争吵声。
自从许岱峰回国后，家里一切都变了，什么事都由他说了算，特别是关于许士杉，从她学习乐器开始，许岱峰就觉得她是误入歧途鬼迷心窍。
就像现在，他强硬的态度像是唯恐许士杉做出偏离航道的事。
许桉收起卷子，他知道姑姑为什么不嫁人，因为姑姑有男朋友，是和她一个乐团的指挥，叫易铖。
他也知道姑姑隐瞒不说，是怕许岱峰会对易铖不利。
想捏死一只小蚂蚁对于许岱峰而言，是何其容易。
可许士杉精心隐瞒，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许岱峰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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