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都是执念

“那你为何还要急于维护他？”虹晟反问芙蓉，这问题一下便将她问住。

        “我、我是为了……”芙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我维护的自然不是他！”

        “那是霂九？”

        “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女人！”芙蓉急忙否定，她想转移话题，又故作神秘：“仙君不想知道霂九其他所做所为吗？还有很多没说完的。”

        “不必，如今我既得自由便再去知道那些已经发生的太多事也无济于事，只需知道一两件便可知她是何为人了。”虹晟开口打断她，不愿再在此处。刚刚芙蓉的话提醒了他，沐妖妖现在如何，他至今未知。

        如此想到，便迫不及待，再等不得了。虹晟直接对芙蓉拱手，微鞠了个躬，弯了身子：“我先走了，你便也另寻他主去吧。今日一别，等到他日尘埃落地，我定再会去寻你报今日的恩。”

        说罢便要飞身离开，刚刚那些时间，足够他恢复一直在困仙塔中被囚时压制的法力。

        “不！仙君，等等！我还有话要说！”芙蓉猛地去扯虹晟飞起的衣角，竟一下将人扯回地面。

        虹晟也不恼，仍还是陌上公子欣然的模样：“还有何事？”

        芙蓉瞬间红了眼眶，竟就要这般扑进虹晟怀中。他一拂袖稍稍侧步止住她这动作，却也不得不分了只胳膊袖子给她，被芙蓉猛的抱在怀中蹭蹭。

        芙蓉神色戚戚，泪水已续满了眼眶：“仙君，奴一心倾慕您许久。”她宛如是要将这一辈子的苦楚与凄惨都在这时说尽了。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山有桥松，隰有游龙。”芙蓉抬起一双泪眼，眼中神中都是虹晟的影子，却叫虹晟看着浑身打颤：“您是比山中扶苏青松，比池中荷花游龙更要俊逸文雅的人啊，奴早已倾心爱恋您许久。甚至……久过霂九。”

        这话愈发使得虹晟心感不妙，她愈是这样将感情寄托在自己身上，便越像是爱上了一个信仰，而信仰从来只适合放在高处膜拜。

        “你把我想的太过完美了，人无完人，仙也只是得道成仙了的人类，并无不同。若真有你说的那样的人存在，那也是大慈大悲，心有大千之人那不会是我。”他将死死抓着自己袖子的芙蓉的手拉开，抽出了衣服。

        “那就让我跟着仙君吧，我保证只是默默跟着，绝不捷越半分。”芙蓉另寻他法，退了一步重新恳求虹晟，再次被他推开。

        虹晟不假思索，立马拒绝了她：“不行，你我男女有别其一，再加之如今霂九入魔，我如何不在这紧要关头保护仙界，你跟着我太不方便。”

        芙蓉整个人像是全然失了三魂七魄，整个立在原处，不发一语，头低垂着。没有任何动作，却也仍不让虹晟离开。

        霂九跑到困仙塔时从外观看并没有什么异象，甚至她安排的三个侍卫都依旧收在每个人该在的岗位上，未曾有丝毫偏差。霂九暗暗摇摇头，只道是自己多心。

        她如今模样定时比入魔还要吓人的，脚心因为跑的快了些磨在地上出了血，头发亦是散乱成一团的鸡窝样的。霂九站在困仙塔底，前前后后来回的走路踱步，直看到她吩咐的负责守卫的侍卫都忍不住开口提醒：

        “陛下，您脚上的伤都已经恢复了，既然来了，那便上去就上去看看。”霂九低头审视一番自己，没什么太不成样子的，终于进了困仙塔。

        虹晟没了剩余的时间跟芙蓉在这里啰嗦，他飞身便准备不再多理会芙蓉直接离开，却没想到飞至云头几十米高，芙蓉仍跟着他不远不近飞在身后：“为何还跟着我？”

        “我只是想多看看您，只这一会儿，就一会儿，我肯定离开。”她这话已是卑微到了极点，虹晟不再忍心继续拒绝她。

        可总是不能让她跟着去往昆仑山的，虹晟暗自摇摇头，因这变故，还是决定先回璇玑宫看看是何情况再说。

        虹晟中途换了方向，掉头回了璇玑宫，直到从云头降下芙蓉仍痴痴跟在身后。虹晟无她，进门时故意没立刻关上……他刚刚踏进院子，便听到是霂九的声音：“你为何不再塔中？为何！”

        霂九头发散乱，双眼血红，脚下鲜血淋漓，便站在璇玑宫中一棵桃花树后，眼睛死死盯着刚刚一脚迈步进入的虹晟。璇玑宫中无风，她发丝衣角却无风自动，随风而起。

        霂九进去塔中，九十九重困仙塔困不住她，瞬间便扶摇而上，直落地于那塔尖的屋子中。因是她体内法力浓度魔气已经多于了仙气，这困仙塔都不将她当仙拦着，或许这塔所变的魔神已将她看做了同类。

        霂九轻轻落在九十九重，屋内很小，物件亦没几样，应是一眼便能看的到人……可是如今空无一人，她翻箱倒柜、穷尽可能找过每一处，都没有。

        那些她一一带上去的家具被她一一毁掉，床、桌、椅、窗通通没有，连个影子都没了，甚至连虹晟留存过的余温都一片寒凉。他该是早就走了，霂九十指紧扣，体内魔气汹涌，从未有如此难以控制的感觉。

        几乎是瞬间，她双眼通红，不知是因为愤怒亦还是求而不得的失落，多年夙愿，却可望不可及。多种情绪交织在霂九心尖，那胸口中翻腾的魔气便是一把火苗，瞬间将这些年的不甘全都点燃了。

        属于“霂九”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飞身下来九十九重困仙楼，守在塔底的侍卫见仙帝面色不虞不敢说话，全部统一的低下头去。

        “人呢？让你们看着的人，晴、天白、日之下连个影子都没有了！”霂九怒喊，一把掐住离她最近伏首而站的侍卫脖颈，指尖收紧。那侍卫几乎是瞬间，便禁受不住，断了气。

        剩余两个侍卫见此情景腿肚子都开始哆嗦起来，慌忙跪下身去，不管如何向霂九磕头认错：“是我们未曾看住人，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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