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坠落的飞机还残留余响3
周六一大早，聂宿就收到了来自陆艾的信息，她问聂宿两人是否进入了同一个梦泡，聂宿对于这个梦泡有没有掌握什么信息。
聂宿只回了个‘这两天我要期中考，勿扰’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也不管陆艾那边收到是怎么气得牙痒痒。
聂宿没有说谎，作为华国应试教育下一个苦逼的高二学生，他确实需要认真面对期中考试。
当然，作为一个已经有入梦经验的人，他也不会毫无信息。他和陆艾在梦泡里找趁手的道具不同，他用来做记号的是自己的指甲。
早在他还年幼的时候，他就见过女杀手把毒藏在指甲里。后来入梦后，他很快就想到，与其在每个梦泡里依赖外物，不如从自身出发。梦泡里确实无法带入任何东西，连衣服都是梦泡随机生成，但是身体还是闯入者自己的。
聂宿把右手的两个手指的指甲磨得很薄，每次入梦就用指甲在身上留下痕迹。
不得不说，聂宿这个人，不仅精通枪，械，他自身还很聪明。
当然，他如果脑子转得不够快，在以前的环境里分分钟就死掉了，不可能活到现在。
今早，聂宿从自己做的记号里不仅知晓了自己和陆艾已经进入了同一个梦泡，他还知道了这是个上百人的梦泡，虽然麻烦，但是梦里的自己已经有了解题思路。
于是他便没把这个梦泡放在心上，也没打算和陆艾交流，一方面他对自己有信心，另一方面，实在是期中考试听上去更可怕一些。
他打了个哈欠，去洗漱了。
等他洗漱完毕，杜华云的敲门声准时响起。忘了说，他现在住在杜华云楼上。
他一开门，杜华云就拎着饭盒走了进来。
两家隔得非常近，杜华云基本每天早上都来敲门，嘴上说是高中生需要补充营养不能不吃早饭，但是聂宿心里明白这也有每早都来看看他的安危的意思。
“赶紧来吃早饭吧，我刚下的面条。”杜华云把饭盒放在了桌子上，熟练的动作仿佛做了上百遍，“吃了就赶紧去上学。今天期中你可得好好考啊，不要又敷衍了事。”
她语气听着像个为孩子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知道了，杜姨。”聂宿撇了下嘴，还是乖乖地吃起了早餐。
——
聂宿在考场奋笔疾书的时候，陆艾正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讲。
之前因病请了三个星期的假，现在的陆艾一节课都不敢落下，就指望着能在老师眼前混个脸熟。
听着听着，陆艾有点走神了。话说早上虽然聂宿的意思是不要再打扰他，但是也没否认，说明两个人确实进入一个梦泡了？看聂宿这么淡定的样子，难道第二个梦泡真的很简单，没什么危险？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第二个梦泡里出来，那个时候我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陆艾眼神没有聚焦地投向木质讲台的一角，心里如此想到。
——
梦泡，惠灵顿机场021候机室，晚上9:30分。
陆艾睁开了眼睛，迅速打量周围环境。
很好，这个梦泡确实循环了。这和第一个梦泡的时间流动规律完全不一样。查理的城堡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线性流动，每个夜晚闯入者会在梦泡里度过4个小时，然后回到现实。而这个梦泡里，初步可以确定，每个夜晚会经历一次循环。如果完成任务失败，下一夜就会重新在候机室醒来。
陆艾先用登机牌在四肢上做好记号，才站起来查看，只见所有队友，包括段天，都在最初的位置。
四个人很快就在角落里汇合了。
段天先发问，“谁给我讲讲昨天我被抓走之后的情况？”
别雨筠看向剩下的两人，“昨天他们俩上了飞机，我留守在了候机室。你们弄清飞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意识到这句话有些歧义，连忙又干巴巴地补充道：“我，我不是要你们无偿共享情报的意思，就是担心你们的安危”
聂宿不在乎这些，陆艾当然也不在意情报共享的问题。
聂宿开口把飞机上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别雨筠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说空姐有让所有人写遗书吗？我们要不试着搜集下乘客的遗书？这样等我们出去了，还能带一部分真实的遗书给他们的家人。”
很善良的想法，可惜不太现实。
聂宿冷冷地说道：“集体写遗书什么的都是电影里情节，真正的空难哪有时间给所有乘客分发纸笔？”
别雨筠讪讪地不再提这事。
段天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飞机出事应该不是人为因素？我们基本不可能阻止客观事实的发生，那昨天的思路应该是正确的，我们还是考虑考虑怎么拦住旅客登机比较好。”
“你们昨天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吗？”聂宿问。
别雨筠这次声音小了很多，“我昨天在等你们的时候有想过，破坏登机口的设施，行不行？”
破坏公物啊，陆艾看向了登机口，那里有一个大概一米高的台子，工作人员站在后面，之后会在那里负责给人检票。
四人思考了一下这个提议的可能性，最后是陆艾出声道：“我们可以尝试，但是能起到的作用很小。我想，如果我们只是破坏公物，大概率结果就是我们被抓起来，登机时间会被延后个半小时到一小时，而乘客们会被安排换个登机口，但最后还是会上飞机。”
“飞机最后是后半部分发生爆炸才坠机的，可能是本身机械故障，或者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如果是撞上了不明飞行物，那可能飞机延迟有一定几率避免这种情况。可如果是本身的机械故障，我们即使延后了所有人的登机时间，也无济于事。”
别雨筠之前见她不怎么说话，还以为是个性格内向，没什么想法的女生，这一下子陆艾说了这么多话，吓了她一跳。
段天也是一开始对陆艾没有任何理解，觉得两个小姑娘差不多，都是拖油瓶，只能依靠自己和聂宿。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大段分析，听上去还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他们两个都下意识地打量起眼前这第四个队友。
陆艾长得清秀白净，简单扎了个单马尾，一米六的个子不算高也不算太矮，长相也不是那种惊艳的长相，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大学生。昨天两人对她忽视得很彻底。
只是现在，她说完自己的分析后，依旧是一脸平静，却让人感觉出一股莫名沉稳的气质来。
唯一没感到意外的就是聂宿，他简单总结了下，“也就是说，不是简单的阻拦乘客就可以，那种稍微延迟登机的办法都没用，只有彻底使这班航班无法起飞，才算是真正的拦下所有人。”
陆艾点了点头，“昨晚飞机坠毁前我看了眼时间，是凌晨2:57分，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我们至少得确保飞机在这个时间点之前无法起飞才行。”
陆艾虽然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梦泡没有给任何闯入者具象出这些东西，但是飞机上每个座位都配有屏幕，可以查看时间。
陆艾推测，这个飞机失事的时间点很重要，只要所有人都成功活过这个时间，应该就算是完成任务。
那，有什么办法能阻止飞机起飞，或者阻止所有人在这个时间点前上飞机呢？
此时已经9:45了，头等舱的乘客已经开始登机。四人看着逐渐变长的队伍，一时陷入了沉默。
陆艾也在思考有什么办法。要不装作歹徒绑架乘客？不需要一次绑架所有人，就像昨天想的，分批绑架也可以。只是要想拖4,5个小时很难。他们手上没有武器，而机场的保安肯定是武装齐全的。
给飞机本身弄点故障让它无法起飞？若是真能做到，机场肯定会花大量时间排查。时间上是不用担心了，问题是乘客接触不到飞机机身，而且他们四个对飞机构造都是一窍不通，要是有人知道，肯定早就提出来了。
“要不我们上飞机之后，宣称已经在飞机上藏了炸药，如何？”聂宿摸了摸自己下巴。
别雨筠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简直完美，“我觉得可以！机场肯定要花时间疏散乘客寻找炸药，时间肯定会超过2点了。”
四个人商量了下都觉得可以尝试，很快就分好了工。
——
晚上10点，所有乘客都已登机，登机口关闭，飞机准备起飞。
段天抬手叫来了空姐。
没错，这次依旧是段天负责出头，毕竟他被关了一次小黑屋已经有经验了。四个人包括别雨筠在内都上了飞机。
时间也是他们选好了的，在所有人上了飞机之后，飞机起飞之前。这样才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又确保飞机没有起飞，就算真的有故障也不会影响到乘客们。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空姐礼貌地问他。
“也没什么大事，”段天胡噜了一把自己头发，“就是我在一个小时前，在这架飞机上藏了个炸弹。”
段天的座位在30h，离陆艾其实不是很远。陆艾在前面听到了他说这句话，默默地在心里同情了他三秒。
可怜的段大叔，希望这次不会遭到什么粗暴的对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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