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F4
「五月花园」花店内。
“杉菜～，不要再拉着一张脸了。”小优捏了捏杉菜的脸，试图让她露出开心的表情，然而捏着捏着就有些上瘾了，杉菜的脸软乎乎的，真是可爱到爆炸。
“我很痛啊，小优。”杉菜抗议。
小优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放下手。
“脸色真差，是不是低血糖？”古叔边整理花束边说道：“要补充糖分吗，才能精神起来？”
说着，古叔拿起一包糖浆抛给小优，小优一把接住，倒在面包上。
“又是什么事？说说看。”
杉菜垂着头，“还不是红牌的事，古叔，今天f4还亲自出手了，学长被欺负，太可怜了。”
“啊，张嘴。”小优拿起一小块面包，塞进杉菜嘴里，“怎么样，好些了吗？”
杉菜嚼了两下，丝丝甜意融化在口腔中。
“你知道吗，自从你去了英德学院，你几乎每天都是这个表情，我也很不开心。”小优担心地说，“你还是赶紧习惯吧。”
“来，快笑一个。”小优伸出手指戳了戳杉菜的嘴角，杉菜配合地扯出一个笑容。
小优才发现杉菜脸上沾上了面包屑，忍不住发笑，“咦，怎么吃的到处都是，脏兮兮的。”说着便替杉菜抹掉嘴边的碎屑。
看着小优的笑脸，杉菜的心情终于稍稍好了一些，“对不起啊小优，这种糟糕的事情，我是习惯不了。”
“你有什么情绪，都可以对我们发泄的。”古叔在一旁安慰道。
“说真的，这个红牌游戏，不管我听说过它多少回，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古叔说到这儿皱起眉头，“你说的那个f4，跟其他人说的f4是同一群人吗？”
“我搜索过了，全都是正面新闻，都是为之尖叫疯狂的人，粉丝成千上万，比如第一个人，道明寺——泰国排名第一不动产公司praram集团的年轻继承人，是道明枫的独子，又酷又多金，女孩子都为之倾倒。他体育好，学习也不错，相当完美。”
杉菜听完忍不住反驳，“他的学分都是花钱买的，一天都没见他来上课，只知道玩耍。不过体育方面就不一定了，他那么凶残。我真想知道他一天是怎么度过的，到底有多大的权力，才能把自己的恶行掩盖那么久。”杉菜说完还气愤不已。
“额嗯，下一个也行。”古叔继续看着网页念道：“这个人呢，他们说那些酷爱派对的姑娘基本上没有人不认识他——美作玲，帅气、酷酷的坏男孩，是全国大型娱乐和活动场所的大东家。”古叔说着双手交叉，作一副少女情怀的样子，“怪不得，你可能会在一些高端夜店里遇见他。”
“不是只有高端夜店，他家还经营了很多灰色生意。”杉菜气呼呼地补充，“他手下可是成群的，十足的一个黑手党。”
古叔看着杉菜，继续道，“我是不会认输的，这个男人，西门总二郎——全国最古老家族之一的后人。他家人曾是政府高级官员，从事泰国商品出口业务。这个人很有品位，很高贵。”
小优也在ins上看着西门的照片，“这个人看起来很像王子。”
“打住打住。”杉菜连忙用手遮住小优的手机屏幕，“这个人可是花花公子之父，学校里的女生一致认为他太花心了。晚上和一个女生在一起，第二天早上就从另一个女生的床上醒来。”
古叔听闻诧异地摇摇头，有些不敢相信照片中的翩翩贵公子竟然如此花心，“最后一个，花泽类——泰国排名第一的医院和健康中心的继承人，嗯，他看起来很绅士，话很少，高冷，神秘。”
小优也找到了类的ins，上面除了他本人的照片，还有不少有关书籍和素描的，她点开一张素描草稿，“这个人应该是最有个性的，只顾着画风景画，你看。”说着便把手机递到杉菜面前。
杉菜看着寥寥几笔勾勒出街景一角的素描，没吭声。
古叔在一旁不死心地问，“你说说看，这个男生怎么样？”
杉菜蓦然想起在体育场上两人对视的瞬间，少年的容貌太盛，而表情却过于冷淡，那一瞬间时光似乎都停止了，剩下她的心脏依然有力地跳动。
杉菜这次难得犹豫起来，“这个人……看起来与其他f4不一样。”
“哦～”小优刻意地拉长了音，用肩膀碰了碰杉菜，一脸促狭地问，“什么情况呀，这个人怎么了？”
古叔也在一旁打趣，“你遇到你的真命天子是吧。”
眼看话题越跑越偏，杉菜赶紧拉回来，“不管怎样，他们都是一个团队的，他看着其他三个人为非作歹也不阻止，是不是也有错。”
“尽管在人前f4看起来不错，有钱有势，可是背后呢，他们也是学校里所有欺凌事件的罪魁祸首。只要有足够的钱捐赠给学校，就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
古叔皱着眉头，继续浏览关于f4的介绍，“嗯，确实如此。如果就是长得帅气，但性格不好，我也不买账的。”
“你们看这个，他们说f4的名字来源于flowerfour，因为每个人都像花一般美丽。”古叔有点嫌弃，“在帅和油腻之间也只有一线之隔呢。”
杉菜和小优都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小优还是有些担心，“继续回到你的故事上，杉菜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杉菜沉默着没说话。
“喂，不准做那些疯狂的事。”古叔走到杉菜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带了点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之前是怎样的人，每当小优或者店里出了什么事，你都会帅气地解决，但是f4的事，还是不要去掺和了，他们的权势比你想象的更危险，我这样的大人很清楚。”
怕杉菜还想不明白，古叔还补了一句，“那不是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人能够改变的，相信我。”
杉菜抬头看向花店外，顿了两秒，“我明白，他们跟其他的事都不一样，我会尽量忍耐的。”说完，她拿起面包狠狠咬了一口。
杉菜爸一脸喜气地说：“今天，是杉菜在英德学院待的第277天，为此，我大手笔的庆祝一下！”
“耶！”杉菜的家人齐齐鼓掌，留下杉菜一脸无奈。
杉菜妈端着蛋糕摆到桌子中间，“孩子们，多吃点，你们爸爸专门款待我们的哦～”
“等会，杉菜。”杉菜母注意到门口杉菜不堪磨损的鞋子，“你的鞋子怎么会烂成这样？已经这样多久了？”她皱起眉头，“你这么穿着去学校，你朋友们会不会笑话你？”
“还能用就先用着吧，妈妈，节省一点，我们家也不太有钱。”
“哎哎，什么叫不太有钱。”杉菜父不同意，“看到没，我今天还买了一只烤鸭回来呢。”
杉菜的弟弟先叫起来，“老爸，真的吗，这可是烤鸭哎！”
“啪！”杉菜爸一把将烤鸭从纸袋中倒在碗里，得意道：“烤鸭架加米饭，一共19泰铢。”
三人盯着只剩骨头的烤鸭架，空气突然安静。
最后还是弟弟捧场，“太棒了老爸，这就叫会持家！”
杉菜却高兴不起来，“你们这么受累，就为了让我读这个学校。”
杉菜妈摸摸女儿的头顶，笑着说，“什么受累，我们都自豪死了。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居然有一个上那种学校的女儿，周围的邻居都震惊了。我们实在太骄傲了！”
杉菜爸在一旁暗自点头，“太骄傲了！”
“就是，姐姐。”杉进也附和，“像我学习不好，体育也不好，根本不能像你一样拿奖学金。”
“只有你啦，能让我和朋友们吹嘘一下。”
杉菜爸总结，“所以说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不论书费、校服、还是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和你妈妈都会挣钱支持你的。”
杉菜抿了抿嘴，心里暖暖的，可爸妈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愧疚。
那个学校，根本不值得费那么大劲去读。
“为什么这个表情啊孩子，学校里有什么问题吗？”杉菜妈问。
“有一点点。”
“忍耐点杉菜，在学校不像在自己家，另外你也担心家里的开支对不对。”
杉菜点点头。
杉菜妈对女儿循循善诱，“这个学校也算是步入上流社会的入口，我们大家愿意为了你以后的好生活辛苦。”
“还有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学校读书，能让你有机会认识帅气多金的男生！”
说到最后一句，杉菜妈顿时激动不已，兴奋地对杉菜挤眉弄眼，“这种机会相当难得哦！”
“差点就感动到了，妈妈。”
杉菜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好了，我们吃饭吧。”
“1、2、3，冲——！”
“来来来，这有点肉。”
“各位学弟学妹应该知道，这个学校的奖学金名额不会很多。”
“而在这个学校就读的学生大部分很富有，但不用担心我们不适合这个学校，不用太多顾虑，因为我相信最重要的是——我们拥有梦想的权利。”
“这是我们的时代，如果我们相信自己，并且拼尽全力追逐梦想，一个美好的未来肯定会等待着我们。”
演讲结束，台下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
杉菜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台上的那个闪闪发光的女孩，心中充满了能量。
那个时候，藤堂静学姐就是她的榜样，并让杉菜最终决定到英德学院读书。
然而经过一年，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坐在学校食堂里，杉菜单手撑着脑袋，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屏幕上静学姐的演讲视频，不禁惆怅，真的会有梦想成真的那么一天吗？
“啊——！”
“好帅哦！”
身后传来女生疯狂的尖叫声，杉菜暗自吐槽，不用回头都知道是f4又出现了，即使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她还是觉得太夸张了。
忽略那些嘈杂的声音，杉菜继续专注自己的手机。
一道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在看静学姐的视频吗？”
杉菜抬眼看去，是李真，她端着饭盘在一旁坐下，“静学姐真的很酷。”
杉菜问：“你也认识静学姐吗？”
李真笑了笑，“怎么会不认识呢？静学姐她可是我的偶像！我之所以来这个学校读书就是因为她啦。”
杉菜会心一笑，“就跟我一样。”
随即又失落起来。
现在的她，也许反而不如以前。
李真发现杉菜的脸色不怎么好，“怎么了吗杉菜，你还是在想昨天的事？”
杉菜点点头，“是的。”
李真轻轻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很不好，那样耍人，真的太糟糕了。不过也感谢你昨天提醒我，不然的话，我也许就会去帮忙，反而害得自己遭殃。”
杉菜没想到李真会说起这个，她彷佛在李真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出手相助的，从不考虑后果。
现在呢，虽然常常怀疑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但是想到家里如此节俭就是为了供自己读书，她不能再给爸妈添麻烦了。
嗯，决定了。
杉菜用手遮住嘴巴，靠近李真小声说：“那这样好不好，我们不要去管别人的事，静悄悄、安安稳稳地待到毕业？”
李真被杉菜的样子可爱到了，学着她也遮住嘴巴，“静悄悄、安安稳稳地，为了静学姐说的美好的未来！”
两个女孩子彼此看着对方笑。
李真说：“那我先走了。”
杉菜目送她，“回头见。”
“啊—”
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声，杉菜回头，遇见极其安静的一幕。
油亮的面条尽数洒在一双亮锃锃的男鞋上，鞋子的不远处还有一滩水迹。
周围吃饭的学生陆陆续续站起来看热闹。
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个男生难看的脸色。
杉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是f4之首——道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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