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城父战败
作为秦始皇赵政的迷妹之一，赵子夜在看到那些标着“赢大佬”、“李廷尉”、“赵中书令”等名字的弹幕后，就开始怀疑这些观看直播的人是历史上那些厉害的大佬本人。
但系统复眼转了转，一口驳回了她的想法。“不是！”
它摩挲着前肢，信誓旦旦道。“这些后世的年轻人谁都想装对方爸爸，一个装得比一个像！”
“怎么，宿主信了？”
“这倒没有。”赵子夜摇摇头。
因为带着厚厚的粉丝滤镜，她本来就觉得像秦始皇那样的喜行不于色的人，手下的大臣应该都是一个比一个老谋深算，沉得住气。
而系统的说辞刚好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便自然相信了。
不知道这弹幕是与心声相连，也不知道那些严肃拘谨的老学究皮下有着多么跳脱活跃的一颗心，赵子夜被系统成功糊弄过去了。
“既然这样，还等什么？”系统见赵子夜所有问题都提问完了，仍在犹豫，迟迟不开播与观众互动。而那些古人已经等待不及，自己再屏蔽直播间便会导致那些古人退出，便道：
“宿主尽快直播吧！”
赵子夜想要秦始皇死后，胡亥的那些事，摇摇头：“算了。”
系统又换一个话题切入，再接再厉道：“宿主你真不考虑下吗？！”
“征战直播间是小绿江最新开展的项目！”
“您本系统选定的第一位主播，绑定时还赠送了新手福利！这个福利便是让你拥有如小强般顽强的生命力！除非断头致命伤，否则永远不死！”
“而且根据观看直播的观众的情绪变化，直播间会随机转换成相应道具。如果观众对你的表现满意，甚至可以给你打赏地雷、手榴弹等热武器。如果不满意也会变成臭鸡蛋、烂菜叶投入后台。”
“随着完成房间内的每个征战任务，主播的等级会逐步上升，完成一个房间任务就是lv1，完成两个房间任务就是lv2，以此类推。”
“在主播等级上升的同时，你的生命值将获得的不仅仅是单一的增长，而是爆炸式增涨！”
“lv1可以多活1年，lv2就是10年，lv3就是100年，lv4就是1000年，依次类推，想要活个百岁千岁不是梦！”
赵子夜听完系统那些热血沸腾的推销词后，这不就是蟑螂和千年老王八的组合吗，摇摇头。“你还是去找别人直播吧，我觉得男孩子对征战更感兴趣点，我就算了……”
赵子夜现在只想去咸阳见见秦始皇，看看他是否如她梦中的那般霸气侧漏，然后就抹脖子离开！
就算她滤镜再厚，她也知道奴隶制时期是多么落后和原始，要啥没啥，更何况她一开始便被丢到了战场，这让她对征战有了心理阴影。
现代人普遍都会有这种毛病——太过理智的结果，就是无端懦弱。
遇到老人不敢扶，遇到欺凌弱小漠视，遇到危险不触及自己安危时才敢帮忙，赵子夜同样有这种毛病。
有了金手指也不敢拼，而是顾虑这顾虑那。甚至连系统的恢复力和生命值能否抵得过那胡亥乱杀的模式，都在脑海里无聊的做了对比图。
然后悲观的得出：任你寿命再长，任你恢复力再强，千刀万剐还是得死的结论！
【我不行，我不要，别找我！】
想到那位叠在她身上已经凉透了的老大哥和那磨刀霍霍的胡亥，赵子夜毅然决然的摇头，拒绝三连。
系统沉默。
它就没碰见过像赵子夜这样就算被误导成功了仍不上当的女孩！明明看起来斯文老实腼腆的一姑娘，怎么实际上却是一个老油子呢？套完话就跑，没门！
它虽骗了她，但是能长生不死是多少辈帝王的愿望，怎么就被如此轻易的拒绝了？！不行！它都已经向主神申请绑定六公主了，就算拒绝也不成！
“征战不需要用武力，宿主用智慧也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系统不死心地哄道。
赵子夜瞄了它一眼，复而又闭上眼睛，翻个身，用背部对着它，背上就仿佛写了讽刺的几个大字：你骗鬼去吧！
系统一看她装死便急了，顷刻便发出去了三条加红警告。
【请主播完成直播任务！】
【请主播与观众互动！】
【请主播发挥聪明才智！】
但赵子夜均不予理会。
系统咬咬牙，按下了惩罚按钮。
“呲喔！”
然后，便见赵子夜蹭的一下，如同咸鱼翻身般从战车上坐起。
一股万蚁蚀骨的痛楚从她骨髓里蔓延开来。
“公子怎么了？”
“淦，没事没事。”
赵子夜这具身体此时才年仅十三，正是雌雄莫辨之时。她穿着厚重的甲衣，抿紧了苍白的唇，蜷缩在战车上也不喊痛，额头冷汗淋漓。
车右看她这副模样，顿时大急。“医卒快来！给秦公子看看，不是说公子腿伤无碍吗？”
赵子夜无声地岣嵝成一团。
只有在听到那位车右对医卒的训斥声后，她才勉强睁开双眼，摆了摆手，嘴硬道。“真没事，吾……就是腿疼。”
赵子夜迎着那位车右小心又担心的目光，清了清颤抖的嗓音。但口中说着无事的她双手紧攥成拳，指节白得发紧，似忍着巨大苦痛。
“唉，你这人……”惩罚半天，系统也不想第一天就把人弄晕了，发现赵子夜竟然软硬不吃后，只好妥协道。
“如果你现在肯开服和观众互动，我可以送你一次和你亲人入梦的机会。”
入梦……？
听到这句，赵子夜猛地抬眸，眸光微闪，遂而冷笑道。
“我倒真怀疑你有读心功能，屡屡掐中我的命脉，难道对于你的主播就没有一点隐私可言？”
说出这句话时，她也终于有了缓和的余地。
系统立马关闭了读取宿主的心声的功能，拍着胸脯保证道。“巧合而已。我以征战直播间的人格担保，绝不侵犯你的隐私。”
“咱们什么都可以慢慢谈。”
“这么说，宿主是答应开播了？”
赵子夜抿唇。“开吧！”
只要不是在偶像面前舞大刀，只要不是在她认识的同事面前社死，或者是在老妈面前被杀，她都可以接受。
【所以你就喜欢被当做戏子般，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吗？】
就在赵子夜欣然同意系统开播时，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想法来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是赵子夜这种得过且过的人所能产生的，但却偏偏和她无比契合。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那冷漠、不屑、孤傲、麻木。
【你忘了这是你最讨厌的一世了吗？】
什么叫我最讨厌的一世？
赵子夜心里咯噔一下，莫名产生了股“自己尊贵无比”的想法，迷迷糊糊探寻这想法的来处，将之前的所有细节串联成线……
【你讨厌这一世，就是因为腿残被一早定了结局，最后面对胡亥的屠戮无力反抗。】脑海里又出来了一道陌生的讯息。
赵子夜按着这道想法推理了下去。
听得懂古语…断腿…因残疾而无心帝位……原来是这样才被胡亥……
等等！
什么无心帝位？
赵子夜脑中一个激灵，几乎要快要被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信息吓得咸鱼翻身，她还准备干完这一票，就当个仙师出海呢！
什么时候就有夺嫡这种伟大的志向了？
这么想着，赵子夜开始有意识去梳理脑海里的记忆，最后发现她脑海中确实不知不觉多了一份陌生女孩的记忆。
记忆的主人便是这位原主，或者说是女扮男装的秦公子，名为子夜。为吕不韦吕氏贵女所出，名列秦王第六子。
这怎么回事？
赵子夜目光游离在系统与直播间。难不成真如系统所说——那秦公主就是一个特别圣母的人，等待千年就是为了给我送记忆？
她直觉自己在想屁吃——自小女扮男装，真说原主无心帝位简直是不可能的。夺嫡路上刀光血影，你跟我说她圣母博爱？逻辑都走不通！
那么秦公主到底是为什么要等自己呢？
一时间，赵子夜低头看向自己那条伤腿，脸上神色再次变得阴晴不定，用意念对内心试探说道。
【公主腿残疾已好，忽再挂念，安心去吧。】
这样说完的赵子夜刻意等待了一分钟，但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突然一轻的感觉，悠悠地叹了口气。
正当她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神经过敏时，忽的脑中又多出了一道讯息，随后又沉寂下去。
【原来一切都已不同了啊……若它真能使你全须全尾的活着，做一个戏子又何妨？】
【没有反抗能力前，你莫要和它对着干，养晦韬光，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泥马啊，赵子夜脸上浮现一抹苦涩无比的笑容。
虽然这具身体的确不是她的，她也确实是外来者，应该把身体还给对方。但她刚有了和家人相见一面的希望就要离开，凭心讲，她不甘心。
虽然她也不信任莫名其妙出现的古怪直播间以及那位像是虫子般的系统君，但因为秦公主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所以她现在更担心脑子的这颗炸弹。
养晦韬光？你在，我特么连自己都不敢信了……
这时候，还没等赵子夜想出什么个所以然解决脑海里的这颗定时炸弹，身下摇晃的似乎快要散架的战车就停下来了。
不知队伍为何停滞不前，赵子夜想到自己还有个房间任务没有做，只得暂时放下这些惨淡愁绪，哑声问身旁的车右。“壮士，汝可知大军现已到哪？”
“回公子，城父。”
车右依旧是那副三天三夜没睡觉即将猝死的表情，这副表情又让赵子夜想到之前那位几句话之缘的老大哥，看了看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
“哦。”
还在城父啊，那没事，之前只能说是自己刚好碰上“李信被项燕追击到城父”的时间点了呗……
【你以前就在这个时候摔断腿的。】再次被脑海中跳出的想法，败坏心情。
赵子夜复而又问道：“现在军中所剩几人？”
她毕竟不是这个朝代的古人，只是对着秦始皇有着无限幻想和憧憬的小女生，直到现在想起任务，这才过问军中部署。
“公子！”
车右一听这句问话，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车上另外两人也是如此。个个都是满脸苍白，身负重伤，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公子恕，恕罪！”
没有一人回答她的问题。
御马的也停止了御马，轻轻瞟了她一眼。
又是这种微妙的反应，赵子夜心中一沉，微微扬声道。“所剩几人？”
依旧无人敢言，倒是那御者轻飘飘望了她一眼，赵子夜被他瞅的莫名，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扒着扶手站起来，然后便见到了那下方稀稀拉拉只剩下零星几千人的秦兵。
“呵。”她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嘲。
“公子，败了……”
车右见赵子夜顿住也不再隐瞒，战战兢兢地躬身道。“回公子，秦兵败了，二十万，二十万秦兵皆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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