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道菜
“呜呜呜呜呜呜呜，老板我错了呜呜呜～我不知道要健康证，等我拿来健康证你可以收留我吗？”
阿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头红彤彤，眼眶跟蓄水池似的水位不断上涨，一会儿就流出来。
许唐棠揉揉额角。
她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
她好言相劝，阿淘依然呜呜不停。
“老板你今天不同意没关系，我以后天天来做志愿者。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许有一天我会等到的。”
“？？？”
“行吧，既然你决心这么大，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诚意了。”
“啊？？？”阿淘一脸懵，“你同意了，老板？”
“并没有啊。你不是说要做志愿者做到我同意，我就先看看你的诚意，谁知道你是不是说说而已。”
“老板，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一腔信任！”
阿淘兴冲冲保证。
许唐棠：你误会了。
我对你并没有信任。
不过她没解释，只说：“当然今天就算了，没有健康证不能上岗，这是规矩。”
许唐棠回后厨，阿淘就暂时留在大厅，让他自娱自乐，除了接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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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突然挂过一阵风，伴随着铃铛“丁零当啷”响，一个人影闪进饭馆。
她先是看到擦泪的阿淘：“咦，阿淘你真在啊？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话毕，她看见一人，又惊讶不已：“咦？二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阿淘红着眼，骄傲地挺了挺胸：“白灵灵，老板同意我在这儿做志愿者了。等我有朝一日成为小工，我就能日日吃夜夜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闻言，白灵灵顾不上管她二姐为何在这里，凑到阿淘身边，眼神充满渴望问：“你悄悄告诉我，你是怎么搞定经纪公司的？我也想解约来打工啊！”
成仙！她好渴望！
阿淘吸鼻子回：“我经纪公司是我老舅开的，所以……”
白灵灵：“！！嗷！我也想有个开经纪公司的老舅！”
可她没有……哭！成仙之路好难，她好累。
她蔫头搭脑地坐在她在二姐对面，深悉一口气，闻着空气中残留的肉香、面香，惊诧问：“二姐，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记得你食戒好多年，怎么……”
白灵灵二姐笑回：“你出道第一次参加的综艺，大姐、三妹、四妹不放心，我们组团看了，自然就看到你吃的这家馆子有我们要的东西。来之前，听说有人痛改前非，其他姐妹不敢来，我先来以身试险。这家饭馆不一般，老板许是同道中人，且还是个大能。因为我看不出她修为几何，就像普通人一样。”
白灵灵如小鸡啄米疯狂点头：“对对对，二姐你说得对！”她凑到对方耳边，小声嘀咕，“能成仙！成仙啊二姐！”
白灵灵二姐嘱咐：“别张扬，知道吗？这类大拿一般不喜劳累，惹怒了她，大拿觉着烦了不干了，咱们谁也落不着好。”
白灵灵立马心有所悟地抿住嘴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她激动地跑去和许唐棠打招呼：“老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白灵灵，喏，那个是我二姐白灿灿，看了我的综艺过来了。老板，我快羡慕死阿淘了，我也好想在你这打工，可是我的经纪公司肯定不同意我解约。”
她嘟着嘴，有点沮丧地垂着头，如果头上有两只毛绒耳朵的话，此刻肯定也耷拉着，可可爱爱。
阿淘立马插话：“白灵灵，你不能抢我饭碗啊。我退出娱乐圈，以后就没收入来源，如果唯一的小工岗位再被你抢走，我也许会饿死呜呜呜呜。”
许唐棠吸口气，感觉额角又开始抽痛。
“阿淘，不许哭，要对客人笑。就当提前练习下。”
阿淘：“……”
白灵灵小声叭哒：“你退圈也不会饿死啊，你有一个开经纪公司的老舅啊。”
阿淘、许唐棠：“……”
许唐棠瞥一眼阿淘，对白灵灵说：“哦，我还没同意他来打工。他现在是自己想做志愿者，就随他了。”
白灵灵：“……”
-
“老板，我二姐吃了什么，我也要！我要双份的！”
被阿淘整得无语的她，反应过来兴冲冲点餐。
“原来漂亮姐姐是你二姐。”许唐棠感慨。
“对啊。”
没一会儿，槐叶冷淘、热紫苏饮就好了。
“哇，好香！”白灵灵双手合十，深吸香气，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
深浅有致的绿面条，宽厚均匀，一圈圈堆叠在盘中。上面浇了一圈鲜亮的辣油，点缀了零星的白芝麻，红、白、绿三色交叠，相映成趣。边上的配色，切丝的切丝，切片的切片，白灵灵用筷子拌匀，绿莹莹的面条裹了层红艳辣油，散发着油泼辣的香味。
白灿灿：“你这份和我的不一样。”
白灵灵眯眼笑：“我叫老板加辣了。”
她把两份面、配菜混在一块儿，筷子挑起面条大口吸溜一口：“嗷！香！这个辣油香而不辣，余韵绵长；面条劲道、小菜干爽，还有……灵力，这一口辣一口面吃下去，仿佛从天灵盖打开任督二脉，面的清香甘醇、辣油的绵远回味与蛋丝、豆丝、菜丝相得益彰，可谓是互相成就，怎一个好吃了得啊！”
白灿灿朝她掀了个白眼：“吃饭就吃饭，你小作文又做上了？我看你不该选女团，去当文学家得了。”
白灵灵吸溜着面条，嘴角迸溅的红色辣油，竖起根手指摇摇：“二姐你错了。小作文代表着我对这碗面滔滔不绝如江水的热爱。而且，原本只闻香味，我就猜这定是人间美味。今日一吃，方才觉我孤陋寡闻了，何止是人间美味，简直是人间至味！百里挑一！糟了，我忘了发微博了！”
说着，她对着吃了快一半的面一拍，嘴里啧啧称奇，赞不绝口：“就随手一拍，都无法抵挡住它的颜值。”
白灿灿无语摇头，眼睛却不住地瞟向白灵灵的面盘，她每吃一口，她都要下意识盯着看一眼。那股绵远的香辣混着面香，像个小钩子似的，在她鼻尖挠痒痒，引得她频频回眸。
“这个辣面，真那么好吃？”
“当然。二姐你刚才觉着不好吃？”
白灿灿摇头，白灵灵瞧见她意动的表情，赶忙把盘子朝自己这边拽了一下：“二姐，不是我舍不得。你不能吃辣，你的嗓子……”
白灿灿神色黯然：“嗯，我知道。我就看看。”
白灵灵轻拍胸口：“那就好。那我就放心吃了？”
白灿灿点头。
她比灵灵早下山，也早一点混出头，成为娱乐圈算数得上号的女歌手。毕竟她们百灵一族，歌喉是她们最大的资本。
她早年太不知爱惜，如今灵气稀薄修炼也跟不上，嗓子得不到修复就坏了，像这种重盐重辣的，她是不能吃的，不然回去嗓子可能就要发炎。
她还想争取今年能出一支新歌，不知道行不行。自从嗓子坏了，她已经连续好几年让粉丝失望了，成了有名的“狼来了”代言人。
哎。
可是真挺香的。
白灵灵即使吃得再认真，也忽视不了对面灼灼如炬的目光。她小心翼翼地把盘子往白灿灿的方向推了推，试探问：“二姐，要不你吃一口？”
她小心夹出一根面条，又使劲对着上面的辣油吹了吹，然后放在配菜碟中，放到白灿灿面前：“吃一根，应该可以吧？要不试试？”
“……”
白灿灿努力绷着脸，很想说“不吃”，可那股子劲烈的辣油香，和槐叶甘洌的面香，两两中和带来的化学反应，让她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努力咽下口水，说：“嗯。”
发炎就发炎吧。
她迫不及待一挑面，直接一口吞下去。
纯香浓郁的辣油味儿在齿间炸开，味蕾的雀跃在一瞬间升腾、欢呼、呐喊。它是香的、醇的、厚实的，不是那种干巴巴的浅薄的辣，除了会让人咳嗽外获得不了任何快感。
因为吃得太快，香辣仅停留了一瞬，后味的绵久始终在唇舌间打转。
她刚才有吃过不辣的冷淘，面的滋味很好。但吃了辣味的冷淘，她有种……嗯刚才吃的那些全都推翻了，辣油与面仿佛互不能舍的黄金拍档，少一分辣油，面的滋味就减淡一分，而且那种突出的草叶香气也在辣香的滋味中被中和。
最关键的是，她没有觉着一点点不舒服，喉咙处甚至还有丝清凉感。
嗯？是不是因为吃得少的缘故？
白灿灿忍不住把小碟递过去：“让我再尝尝，感觉刚吃了一根，喉咙挺好的，没有不适应。”
白灵灵嘴里含着面，犹豫不决：“二姐，也许是你刚才吃得少。你如果吃得多，万一又发炎了怎么办？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吃你的吧，不用你负责。”
白灿灿这回没等白灵灵帮她，径自拿筷子夹面。她一夹夹了冒尖儿的一碟，在白灵灵充满怨念的目光中，一口接一口吃面。
吃得多了，辣味逐渐后知后觉地冒出来。
她心里一惊，也许喉咙一会儿就该疼了。想着要不要就此作罢，她看了眼深绿的、泛着油亮光泽的面条，回味刚才在唇齿间辗转停留的滋味，她一狠心、一咬牙又接着吃。
真香啊！
她吃完只觉不过瘾，好像有蚂蚁挠心似的，于是又去窗口道：“老板，再来份冷淘，加辣加面！”
反正今天吃这么多了，喉咙也可能发炎。那既然都是发炎，索性就吃个痛快。
白灵灵目瞪口呆，望着对面拌面的白灿灿：“二姐，你喉咙不要了？”
白灿灿无所谓道：“管它呢！反正嗓子坏成这样，单曲一年拖一年，少吃口面就能行？我看不太行，那还不如过过嘴瘾。”
于是乎，彻底放飞自我的白灿灿，整整让许唐棠给她加了两碟辣油。当整盘面被拌好的时候，绿面条和红辣油亮得几乎能反光，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浓郁的辣香味儿。
白灿灿直接挑了一筷子面条，“吸溜吸溜”大口吃着。她的嘴唇因红油浸染而变得愈加鲜艳，而她一脸满足和陶醉，吃得可谓是酣畅淋漓，额间不知觉渗出一层细汗。她随意擦掉，又投入到吃面中。
香、辣、爽混着清冽滋味从唇齿到喉舌、再到腹胃，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的反应：满足、满足，还是他么的满足！
为了保护嗓子，她已经太久没这样痛快吃过了，这几年都是清淡为主，辣基本上不沾。今天算是一种多年的补偿，加辣的冷淘味道一绝，那种直冲天灵盖的快感让她忍不住想呐喊、欢呼，，甚至干涸很久的灵感竟也有了冲破的预兆。
太他么爽了！
管它嗓子痛不痛，快活了就是。
她现在最想做的，不是去吃药护嗓，而是想回到制作室写歌。
白灵灵一脸担忧问：“二姐，你还好吗？嗓子现在还舒服吗？”
白灿灿端起桌上温热的紫苏饮，吨吨吨一饮而尽，眼睛似能绽放光彩：“很好，再没更好了。你结账吧，我突然来感觉，先走了。”
白灵灵：“……”
这是白嫖话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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