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假扮幽灵
吃饭之前，龙博和童战将天仇单独叫到一边，说出对泪痕的怀疑。
泪痕利用童心找小蟒；
用排除法判断月牙和小刀没有私闯密室还能逃脱的能力，猜疑是特意用轮椅混淆视听，实际上招式和尹仲有关联还不愿让隐修治病的泪痕；
两兄弟怕天仇识人不善，被利用还蒙在鼓里。
天仇反问：“泪痕要了童心捉的蛇吗？还是从密室偷了宝物出来？”
童家兄弟噎住。
看二人被问住，天仇爽朗笑道：“泪痕绝对不会做出危害水月洞天的事，更不可能和尹仲扯上关系。童战，龙博，相信我的判断。再说他今日便回去，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童战看一眼龙博，龙博眼中含笑，似乎相信了天仇的话。
用过早餐，天仇率天雪和小刀辞行。
却听童心的嚷闹声从身后传来：“小刀，小刀你不要走，带上我吧，我要去金剑门！”
童战见童心非去不可，担忧弟弟安危，正巧韩霸天和龙婆要回家，龙婆说：“放心吧，天仇能照顾童心。你实在不放心，我离金剑门近，可以随时去看着童心不让他惹事。”
童战：“谢谢龙婆。”
童心去金剑门的事，作为金剑右使的天仇还没同意，童战和龙婆一唱一和已经商量完毕。
轮椅上的天雪将目光落在没说话的龙博身上。
龙博虽丧失武力，但他聪明细心，故意安排童心进金剑门，让龙婆有借口随时去金剑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早日找到证据证明猜测。
天仇想到这一层，碍于事情敲定，不得不同意。
如此，天仇、天雪、小刀、童心、龙婆和韩霸天结伴离开水月洞天。
龙博、童战和豆豆将一行人送到新设下的最外一层结界处。
童战提醒说：“别忘了拿天雪的画像去扬州问，你答应我的，要做到。”
天仇朗声：“放心吧，我有预感，天雪姐姐好好活着！”
送走众人，回去的路上，豆豆问：“童战，你和娘刚才你一句我一句不给天仇拒绝的机会，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
童战说出龙博的计划。
童心虽说智能低下，但他心地善良不会轻易惹事，哪怕被人欺负，一身本领江湖上没几个人打得过他。加上有天仇，在金剑门内应该安全。
加之童镇曾强调水月洞天只有童心还没出去行善，总归要让他在没有父兄庇护下见识外界的。
正好童心嚷着要找小刀，干脆趁机调查泪痕，两不耽误。
——
金剑门，房内。
此次去水月洞天没收获血如意，意外得知尹仲被封印和即将冲破封印之事。
天雪本计划将仅剩的时日用在揭穿赵云真面目上，现在多了要替向远治病，要解决尹仲，事情多得她真希望自己能多活几日。
可这是奢望。
去年天雪中了赵云下的毒滚落地狱岩后不得不食用岩底的野果子果腹，谁知吃了没几天，野果子突然掉落枯萎，只剩一种有毒的果子还在生长。
为了活命，天雪不得不食用毒果。
毒果激活体内修炼邪功残余的反噬之力，让天雪每隔一段时间便要遭受一次反噬之痛。
如隐修所说，她控制不了情绪，时而清醒，时而发狂，到了会发狠自残的地步。
食用毒果越多，激发的反噬力量便越活跃，遭遇的蚀骨疼痛也更疯狂。
有时无法忍受折磨，天雪会用石块敲晕自己，等到从混沌中醒来，摸到脸上被自己挠破的抓痕，疯了似的找水源查看，却因没有水，只能用手指轻轻抚摸。
雪白的指尖沾满鲜血，曾经肤如凝脂的美丽面孔变得惨不忍睹，天雪明白她的脸毁了。
不仅脸，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块没被抓挠的痕迹，还有一片干净的肌肤。
她再也不能回到从前的天雪了。
好在一条小蟒出现在地狱岩底，天雪利用毒蛇以毒攻毒，让毒蛇为自己疗伤。每次毒蛇吸食后，天雪身上的皮肤会恢复往日吹弹可破，晶莹剔透的状态。
可是天雪不懂兽语，小蟒又来无影去无踪，她没办法长期据在身边。
这个变数太大了。
正因如此，在水月洞天时才会冒险引导童心去地狱岩寻找小蟒，谁知事与愿违，还被观察细微又脑袋聪明的龙博看出端倪。
天仇拿着一份前几日信鸽送来的密信进来，天雪停止回忆在地狱岩的可怕经历。
天仇递信给她：“天雪姐姐，你的侍女小光死了。”
天雪当场震惊，低头看密信的内容，随后目光凶狠地抬头对上天仇忧愁的脸：“是赵云用匕首杀了小光！”
天仇点头。
去水月洞天的主要目的是争取拿到血如意救治向远，让赵云早日偿命，哪知害了小光。
天雪归还密信，分析眼下局势。
天奇不爱打理事物，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听哪里有神医可以治向远的病，或是让铁风四处打探父妹的下落，这导致无形之中，御剑山庄的主导权利正在向赵云倾斜。
长此以往，赵云的威望超过天奇，事情难办了。
让杀死尹浩的人坐上庄主之位，她和天奇要多无能多不孝才让赵云登顶高位，这是对尹家天大的讽刺！
不能一刀杀了赵云，还不能慢慢折磨她吗？
一张嵌入门栏的信让赵云慌了神，何不再来点让人夜不能寐的东西刺激一下？
天雪说道：“龙博派龙婆随时来金剑门照看童心的目的是想找出我的破绽，证明我进过密室。这几天我安心待在金剑门，你可有什么办法对付赵云？”
尹浩不仅是天仇的大伯，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天雪想让赵云偿命，天仇同样想！
天仇想起尹浩出殡之日他假扮尹浩吓唬尹仲之事，连尹仲都会吓破胆，当众狂怒，更别说是赵云了。
天雪一笑：“你是说你要假扮我去吓唬赵云？”
在不能杀死赵云的前提下，天仇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
天雪眸中带着复仇的狠辣之色，说：“何须假扮，我可以亲自上阵。你拖住龙婆别让她找我。”
天仇说：“韩老板和龙婆久别重逢，就算要监视你韩老板也不会让龙婆夜里来金剑门。我让小刀照看好童心，他没事，龙婆没理由登门。”
今夜韩霸天和龙婆回龙家旧宅，小刀陪童心玩耍，正是好时机。
两人果断行动。
——
御剑山庄内，卧房。
虽有奶娘照看，天奇和赵云只要有时间，都会亲自陪向远睡觉，等孩子睡熟再让奶娘抱走。
今晚向远睡得熟，天奇想让向远留在房间。
赵云却说向远夜里要吃奶，奶娘进出麻烦，影响休息。
向远被无情抱走。
赵云正在宽衣，门外响起幽幽之音。
“赵云，尹天雪来索你命了！”这是天雪的声音。
“赵云，我是尹浩！”这是天仇模仿尹浩的声音，再次假扮，比第一次得心应手。
听到响动的天奇瞥向刚脱下衣服，立即胡乱将衣服披在肩头的赵云。
赵云心下大骇。
尹浩！
尹天雪！
这两个名字同时飘进耳朵，赵云登时慌乱，见天奇望着自己，按捺心虚，脸色平静地说：“天奇，你说御剑山庄到底得罪了谁？”
她往意图取代御剑山庄的小门小派上引导。
天奇二话不说去开门，赵云忐忑地跟在他身后，尽管做贼心虚，还是大胆查看。
只见卧房外的黑空中，飘浮着两个在夜幕下异常显眼的白色身影。
两个身影长发遮脸，分辨不清面貌。
赵云面上淡定，内心却七-上-八-下。
“赵云，今夜我来锁你的命！”天仇向前晃悠，吓得赵云哆嗦得往后退。
天奇见她吓坏，连忙扶住：“别怕小云。”
“哥，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天雪柔声喊道。
“是天雪，天雪！”天奇瞬间撒开赵云的手，望向白影时，眼中含着热泪，“阿妹，真的是你吗？你死了？你不可以死，你不能死啊。我还在找你，我没有放弃找你们。”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云再也淡定不了。
此时察觉异动的铁卫队赶来，怕被戳穿，天仇和天雪飞速逃走。
等铁风带人追来，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只留下吓破胆晕倒在地的赵云，和害怕父妹真的死了浑身颤抖，喃喃自语的天奇。
——
第二日，大清早。
赵云昨夜被吓，昏睡不醒，天奇没让人打扰她。
铁风拿来战书：“庄主，金剑门右使向御剑山庄庄主下战书，邀你在断魂林一战！”
战书？
天奇接过战书，看到“尹天仇”三个字。
“尹天仇是哪位大侠，为何我没听说过？”
“庄主，去年我在追夜闯御剑山庄的蒙面人时见到过一个叫天仇的，当时李总管说他是真正尹二爷所生，莫非是那个尹天仇？”
天奇分析道：“你是说他是我的堂弟？”
铁风回答：“李总管拼命护他，他叫李总管舅爷，怕是真的。”
天奇：“既然他下战书，我自是应战。”
铁风担忧道：“他的武功在庄主之上，庄主还是谨慎些。”
小组长司徒振上前，说：“庄主，这件事不告诉夫人吗？”
回想赵云昨夜的表现，天奇心疼道：“有人在庄里装神弄鬼吓坏小云，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让她烦心了，我能解决。”
司徒振：“庄主，昨晚的事，你相信吗？”
天奇目光坚定：“一日不见尸首，我一日不信爹了天雪都离开了我。”
很快，天奇仅带铁风一人去断魂林。
天仇恭候多时。
天奇直接问道：“你是我的堂弟吗？”
天仇拱手行礼：“正是。”
天奇见断魂林外有多人围观战况，既然是战书，不管天仇出于何种目的，武功是否在自己之上，作为御剑山庄庄主的天奇都没胆怯。
天仇率先出招。
铁风时刻关注天奇，若是招架不住，他必定要拼尽全力护住天奇。
谁知不过几招，天仇败下阵来，被天奇当场反扣双手，动弹不得。
铁风觉得古怪。
挑战点到为止，天奇松开手。
天仇没有战败的愤怒，反而泰然道：“尹庄主功夫了得，在下甘拜下风，多谢庄主手下留情。”
随后，留下满脸疑惑的天奇和铁风，潇洒离开。
见证完比武过程的人们有说书素材啦，争分夺秒地跑到城中各处将天奇在断魂林三招制胜的传奇经历传播开来。
还不到下午，御剑山庄庄主在断魂林三招制胜的事便在京华城中传开。
“你是说御剑山庄尹天奇庄主？你确定他打败了金剑门的新任右使？我听说金剑门的右使功夫厉害着呢，门主才派他来京华，这么快就被尹庄主打败了？”
“我以为尹天奇是个无能怂包，看来当上庄主后勤于练功，有长进嘛。”
“我对尹天奇刮目相看。”
“尹天奇能重振御剑山庄！”
“之前以为他心里只有儿子的怪病和找父妹，看来他没忘记自己是庄主，没忘记自己的责任。”
“御剑山庄总算后继有人了！”
司徒振将这些话转达昏睡一天醒来的赵云。
赵云按了按有些发疼的额头，听完话，眸光一凛，神色不安：“天仇可是尹仲找的人，功夫怎么可能比天奇差。”
司徒振：“夫人的意思是？”
赵云看透：“有人想利用此事增加天奇在江湖的威望，挽回他无能的形象。”
看来是局。
赵云找到同样纳闷的天奇，试探是否是他主导，言语间看天奇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赢，猜测是天仇一人所为，天奇被蒙在鼓里。
天仇为何要帮天奇？
——
金剑门分舵。
天雪假扮成泪痕在房内和小刀说话。
童心欢快地小跑进来，从兜中摸出糕点，分给小刀：“小刀你吃，这是龙婆送来的。”
小刀没拿：“你吃吧。”
童心硬塞到她手里，小刀还是不接，童心干脆塞进她嘴里，不高兴：“你吃嘛小刀，你吃。”
当着天雪的面，小刀不得不咽下糕点。
龙婆慢步进来。
注意到龙婆越来越近的脚步，天雪摆出轻松的姿态，自然地打招呼。
龙婆放下糕点。
童心一边吃，一边夸道：“龙婆你做的糕点真好吃，我要拿回家给大哥二哥吃，他们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童心揣了两个进怀里。
龙婆眼带笑意：“等你拿回去都坏掉啦，你不用带回去，豆豆会给他们做吃的。”
童心瘪嘴，埋怨起来：“豆豆做的饭难吃死了！隐修说水月洞天缺食材，豆豆还要拿来浪费，大哥也不管管她，将来成亲了怎么办呀，隐修为这事愁得头发都掉啦。”
说到成亲，龙婆哀怨：“天雪失踪，下落不明，博儿和豆豆哪有心思成亲。我看，找不到天雪，他们怕是不会成亲了。”
闻声的天雪愣住。
童心听不懂这些，问道：“为什么呀，天雪是天雪，大哥是大哥啊。”
龙婆看童心纯真的目光，摇起头：“童心，很多事你还不懂。天雪对博儿来说是一路扶持的伙伴，是童战深爱的人。他和豆豆成亲，会让童战不安，会刺激他，也会觉得愧对失踪的天雪。”
天雪控制声调，变声道：“那晚我见童战认错月牙，想必月牙与天雪长得极为相似，兴许童战能和月牙日久生情忘掉天雪，这样龙博和豆豆成亲便不会有负罪感。”
龙婆打量帷帽黑纱下的天雪。
坐在轮椅上的天雪身形上用布条垫了肩，从体格来看，完全是男人模样。龙婆只怀疑她不用坐轮椅甚至功夫不错，并未将性别联系到女子上。
龙婆感叹：“博儿善良，怎会撇开这些独自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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