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飞鸟归途·Ⅷ
诸伏景光的意识从电击里挣脱出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下。他左手腕和右侧的脚踝都被手铐扣在身下的座椅上，能轻易确认身体状态没有受到任何药物的影响。
【那个，可以，可以冲一下吗？这是可以说的吗？】
【casablanca你没有心，我现在就创死casablanca】
【捏马，装成死去的同期去对景光用蜜糖陷阱真的心太脏，谁能忍住不说一句好不要脸……】
【格局打开，万一他就是被洗脑的同期本体就更心梗了】
【不我死都不认，如果他真是望月良夜我就退坑好吧】
“别摸口袋了，你的手机被我毁掉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开诚布公地讲吧。”
坐在他对面的人不知从哪摸出把左轮，随手将他藏好的手机、报废的零件甩在桌上。
“我的真名你上警校那天就知道了，诸伏景光。”
那双湛蓝猫眼只是微微睁大，并没有太多惊诧。
“先说好，我跟你并不是同一阵营的人，我会帮你的忙只是脑袋不太好。”
‘会这么说你自己的人…也只有你了吧。’安静倾听着对方发言的狙击手默默想道。‘望月良夜。’
“我会跟你进行一个赌局，你只要按照我的剧情演就好。”
“这之后我会给你安排离开的方法和新的身份，别给我找麻烦。”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威胁道，“别忘了降谷零现在还在组织的手里。”
【！！！！！！！】
【草】
【等一下】
【他是不是当着我的面自爆马甲了？？？？】
阵内晶克制住激动的心和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敲击屏幕：【实锤了吧！我看还有没有ryo妈说克隆体和炒作捏造！不是碰瓷！他就是望月良夜！】
【。】
【可是他到底算不算是望月良夜现在还很难说好吧】
【我决定还是先把他当成casablanca来看】
【那是不是其实说明景光没死？】
【谁信你啊，城里人套路深…他是不是仗着自己的脸长得跟ryoya像在这里骗hiro呢，他刚才就骗过！他有前科啊！！！】
接下来，都是降谷零在视频里见过的剧情。
casablanca提出要和诸伏景光赌俄罗斯轮盘。
【你赌命别带景光玩啊混蛋啊啊啊啊】
【最后两颗子弹了，我趣，第五颗！没中！！！】
【第六颗是casablanca的哈哈啊哈哈哈！】
诸伏景光扣下扳机后，现在是第六颗子弹的回合。
桌对面的casablanca微微前倾身体，伸出手，脸上挂着一种莫名笑意，等着他将最后那一颗子弹连同死亡送到自己手中。
而狙击手的食指搭在扳机上——
再次摁下。
‘第六颗是真弹。’
‘如果要按照他的剧情演下去…’
‘如果他真是良夜的话，我也不能这么做。’
‘这样的选择对我们彼此都好。’
咔嗒。
casablanca仍然保持微笑，看着那双蓝色猫眼瞪得极大。
枪膛里是空的。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跟你守规矩玩游戏吧？我的朋友？”
黑发青年冷笑一声，狙击手莫名被他的目光盯出两分心虚。
‘我就知道你可能会这么干…’
只见他迅速做出口型，
‘你可是有前科啊，’
‘诸伏景光。’
【是、是不是外守一冲二楼那次！！】
【啊啊啊居然是真货！！！】
【应该是说果然是真的同期才对吧！！！！】
如果望月良夜看到论坛内容的话，大概只会撇撇嘴。他所说的前科，自然是在原作正篇中选择毁掉手机自尽的那个诸伏景光。
‘别再给我找麻烦，如果你不想牵连降谷零的话。’
casablanca、不，望月良夜无声口型语速很快，但表情平静到冷漠的地步。
‘我会杀了你。’
‘诸伏景光、scotch会死在这里。’
——而你会活下来。
他状似饶有兴味地托着下巴的手动作极隐蔽地向昔日同期示意了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和自己领口别着的窃听器。
“不过你没发现也是正常的，毕竟狙击手习惯了一发就是上百克的子弹。”
“区区六克而已。”
“被我骗了呢，darling。”
在降谷零看不见的角度，漫画页面与诸伏景光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和带着轻佻笑意的言语截然不同的是，望月良夜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快意，他眉眼间凝着的忧虑含有一丝责备意味，让狙击手看得心虚，不经意地垂下头、这就显得被“迫害”的他更弱势了。
他反手从外套下掏出browning、举枪时下意识地闭了闭眼，身边的空白是印刷体写下的心声：‘我不能逃避、必须看清才行。要保证和心脏间的距离…才能让伤势看得信服又不会致命。’
‘我需得骗过gin和零。’
“你的运气蛮不错的。”
他语调轻快而步伐沉重，一路走来时眼睫在不断地抖。在监控里就仿佛想靠缓慢的动作延长对方失血的痛苦。
“不过要是刚才死掉就好了。”
“让我们猜猜看你为什么会突然暴露吧？”
望月良夜坐在桌边，抬脚蹬上座椅。对他而言这其实是个很不舒服的动作，他的重心实际上还是落在脚尖点地的那条腿上支撑，不过是坐个桌边。但这样可以让监控将景光的脸摄入画面的同时，用踩在椅子扶手上的那条腿帮忙支撑对方的平衡——这能让被俘虏的狙击手先生坐得端正体面一点，也会避免姿势不当产生的伤口撕裂、失血和不适。
他的想法同样在简化过后，占据了脸旁边的半个格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是说，我是人，而不是砧板？】
【被刀的人增加了】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ryo…但是hiro有救了我好开心…】
【同期情就是最好的！我爆哭呜呜呜呜】
“dubliner想出手一批faih-0139的低配样品——你知道，这东西洗脑的效果太好了，又能给需要收拾的家伙带来足够的摧残和痛苦、试问谁会不想要？”
“可惜这次交易要经过南里家的酒会内场，这水潭可不是区区条子就能轻易混进去的。”
“所以、只好牺牲你咯。”
在被他挡住的监控盲角，诸伏景光没有被铐住的另一只手努力地敲下摩斯电码。
——他听懂了。
那么你明白吗？你作为被牺牲的砝码这件事…
‘不，如果是景君的话…想必就算知道自己被利用也会回到日本公安去。’
‘之后离开时再说吧，我应该将零作为筹码…就能暂时让他接受假身份活下去了吧？’
‘现在我要让gin他们相信，景君已经失去了审讯价值，这样我的痛下杀手才顺理成章。’
【草，停一停，ryoya你这个想法比论坛展开得还怪啊】
【同期cb情就是最强的，不容许任何反驳】
【谁今天也在为警校组哭，意思是我】
【而且明明公安那边都把hiro卖了……】
【楼上醒醒，那个天使之吻的洗脑药剂就算是低配样品也很可怕好吗，对于公安来说非常珍贵，要只论价值的话，零和景一起被牺牲都是值得的。如果组织开始大批量让这种东西流入黑市，还会有更多人受害的，你从ryoya他身上已经见到了这东西有多么恐怖了吧？】
【但是良夜他还是选择保住景光啊…所以说其实这个药也不是万能的？】
【不要小瞧洗脑药剂啊！你当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说着玩的吗！我只能说ryoya，某种意义上既是绝顶倒霉蛋也是欧皇……】
【倒霉在被组织选中注射了药剂，欧皇在洗脑完了居然还能想起来……】
“要不先跟我聊聊你想叫什么名字吧？”
杀手指间夹着10ml的注射器、针尖在月光下反射一点刺眼的光芒。
【？】
【waitaminute!!!】
【望月良夜你在做什么望月良夜！！！！！！】
阵内晶满脸一言难尽地敲下回复：
【这个时候你们终于叫他望月良夜了，我可以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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