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埋伏


而此时被徐书辞念在嘴上的常离则刚好驾着马从琅州出来……

        他今天白天才刚回到琅州,因为在龙湘耽搁了时间,所以回来琅州就晚了一天多,他回来后就径直去了裴南星的营帐问徐书辞的情况。

        裴南星坐在桌子后有几分迷茫,“跟着出去的人都还没回来,但也没有传信回来,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了,还是遇到什么耽搁了。”

        常离脸色不太好看,他上前几步,质问裴南星,“那你为什么不派人去查看一下?”

        “这,主要是边境这么大,我哪里知道小将军是往哪边去了,他走之前只说了大致的方向,却没有告诉我确切的线路啊。”裴南星心里也有些担心,但他了解徐书辞的性子,就算遇到事,也不会莽撞地单打独斗,肯定会派人回来报信的。

        常离冷着脸又问裴南星:“他们上一次传信回来是什么时候?”

        裴南星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两天前”

        常离怒气冲天,他都想抓着裴南星的脖子斥责他:都两天了,你还稳坐钓鱼台,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裴南星眼瞅着常离的表情越发阴沉,他忍不住辩解道:“几日无信传回,这在边境是常有的事啊,有可能是小将军发现了什么不便传信,也有可能是小将军懒得传信说不定明日他们就回来了。”

        他的语气越发低哑下去,这种事情对裴南星来说确实很常见,况且他就是一个粗心大意的武夫,军营中的事情也多,若不是常离来问,他都记不得徐书辞已经带着人马走了三四天了。

        常离已经没了脾气,变得面无表情的,他转身就出了营帐,牵着自己的马准备出城去找寻徐书辞,一刻不停地赶在了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可夜色茫茫,这并不利于找人,他一时情急顾不得那么多,等出了城才回过神,要找小将军留下的记号得白天找啊,晚上怎么找?

        况且这马也才从龙湘过来,人受得住,马却是要休息的,他只得无奈的找个了一个地方,准备先休息一晚上,等一大早再出发。

        ——

        第二日,大雾,天晴。

        乌图丽又是早早就起来了,她最近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的安稳觉,这让她的脸色愈发憔悴,但她却无能为力,也只能等着时间流逝,拂去那些藏在内心深处的阴影。

        她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林三庆,他正站在那方小灶前往陶罐中倒水。

        “林大夫,您这么早就起来了?”乌图丽走近林三庆的身边,随口问到。

        林三庆将手中的盖子放好,才转过身看向乌图丽,他伸手指了指井边的水盆,“商枝姑娘,那盆子是干净的,厨房中火炉上有热水,可以用来洗脸……您若无事,可以在这里看着这熬药的火,我去做早饭。”

        乌图丽点点头,“好的,麻烦您了。”

        林三庆摆了摆手,转身就去了厨房。

        乌图丽去厨房打来热水后,端出来蹲在井边洗脸时,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林大夫可真爱顾大夫啊,中原人不是崇尚‘君子远庖厨’吗,林大夫却早早就起来做早饭,真是一个不拘泥于世俗的人。

        她倒掉自己的洗脸水后,将盆子用干净的井水冲了冲,放在了一边,等着小梨起来后再用。

        乌图丽转身去看了看药,找了一个小凳子坐在灶边,她无事可做,只能用手掌撑着下巴发呆。

        小梨一出门就瞧见了坐在那边出神的乌图丽,她打着哈欠走过来,“小姐,您怎么又起这么早啊?”

        “睡不着就起来了,快去洗把脸,井边的那个水盆是干净的。”乌图丽用手指了指刚才自己搁在一边的那个盆子。

        小梨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打了井水倒在盆子里,弯着腰就要洗脸,却被一直看着她的乌图丽阻止道:“小梨,你去厨房打热水啊,怎么就用冷水洗脸了。”

        小梨已经捧起水将脸洗好了,她面上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带着笑意转过头对乌图丽道:“没关系,小梨都习惯了,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冬天,不冷。”

        乌图丽满脸无奈,那边顾大夫也起床了,她摸索着墙壁走了出来,听到小梨的话,顾大夫含着笑说道:“小孩儿虚火旺盛,不怕冷。”

        乌图丽听后抿着嘴角笑了笑,暗想: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也难怪,自己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最是畏寒的。

        她转身将熬好的药倒进小碗中,准备端给徐书辞,想了想,又拿着那个干净的水盆走到厨房去倒了些热水,再用井水调和了一下,一并端着走到了徐书辞的房间。

        乌图丽进房间前,用脚踢了踢门边,“公子,您醒了吗?”

        屋内的徐书辞半靠在床边,侧头冲着门口道了一字:“嗯。”

        乌图丽端着水盆和药,完全没有手来开门,只得又用脚抵开了门,侧着身子进了房间,将这些都放在了床边,“公子先洗漱吧,然后将药喝了,待会的早饭,我再给你端进来。”

        说完后,她就转身要走出房间,身后的徐书辞却出声喊住了她:“……姑娘,我能不喝这药吗?”

        乌图丽拧着眉头转身,看向床上的徐书辞,认真又严肃的问他:“为什么不喝?这药可是林大夫起了个大早给你熬的,就算你不顾忌自己身上的伤,也要感谢人家的一片心意吧。”

        徐书辞被乌图丽冷肃的语气说得哑口无言,他心中最是抗拒喝药,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徐书辞伸出手,慢吞吞地端起药碗,一口气灌了下去,他抬手将药碗倒扣,向乌图丽展示着。

        乌图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出了房间,她在心中吐槽着:明明这么大一人了,竟然还会排斥喝药,真是……太有反差了。

        小梨端着一碗粥坐在屋檐下喝着,看到乌图丽出来,她赶紧站起身走到乌图丽身边,“小姐,快来吃早饭。”她拉着乌图丽走向厨房。

        用早饭的时候,乌图丽开口说道:“多谢顾大夫和林大夫的款待,我们吃了早饭就要启程去琅州了。”

        顾大夫闻言将筷子放在碗边,眼眸转向乌图丽的方向,“怎么这般着急?那位公子的伤经得起赶路奔波吗?”

        乌图丽咽下口中的食物,才回道:“我昨天晚上去问过,他说没问题。”

        她心中却在思忖着恐怕是因为那些狸单人也在追捕他吧,否则他大可住在这里几天,等伤好点后再赶路,遭受的痛楚就会少些,但如今他孤身一人又身受重伤,自然会急着回琅州。

        顾大夫听后便不再多问,毕竟一个身负箭伤的人,遭此劫难的原因要么是寻仇要么就是谋害,她与丈夫都是平民百姓,掺和进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吃过早饭后,三人就收拾着东西准备出发,乌图丽再三感谢了顾大夫与林大夫,又塞了一把银钱给顾大夫。

        徐书辞身体还是很虚弱,这次遇袭让他受得伤比在战场上受得伤都要严重,林三庆将他搀扶着坐上马,他咬着牙忍耐伤口传来的剧痛,抬起手抱拳向林三庆道谢。

        顾大夫拄着一根拐杖和林大夫站在院子门口目送三人离开。

        ——

        三人走走停停地往琅州赶去,行至一处密林时,突然,徐书辞声音带着些沙哑地开口道:“等一下,有点不对劲。”

        小梨仰起头看向马上端坐着的徐书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怎么了?你伤口又痛了?”

        毕竟这大半天走过来,大部分时候停下来休息都是因为乌图丽担心徐书辞的伤势,所以才会叫停,这就弄得小梨在一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乌图丽伸手轻敲了一下小梨的额头,转身询问徐书辞:“是有什么事吗?”

        徐书辞坐在马上,这一路他都尽量挺直了肩背,即使伤重,脸上仍带着睥睨一切的矜傲,墨黑的发丝绾成了一个发髻,用来固定发髻的是他随手撕的布条,一身粗布麻衣未能折损他半分风姿,倒掩去了他身上的锐利锋芒,透出几分清水芙蓉的素净。

        他侧耳听着风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转头看了看前方那片幽深寂寥的密林,徐书辞长腿一跨就要下马来。

        乌图丽赶紧上前,用手稍微扶了他一把,她露在布巾外的那双眼眸中带着严肃的神色。

        徐书辞侧立在马边,他眼眸微眯着,那双瑞风眼中透出锋利的目光,手指不禁曲起攥紧,全身仿佛都绷紧了,整个人都散发着感知到危险的气息。

        “林子里面有埋伏。”徐书辞语气很淡。

        却将乌图丽和小梨惊得如枝头上的雀,小梨伸手将腰间的软鞭抽了出来,乌图丽侧手把那柄匕首也拿了出来。

        两人站在原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们的目光也跟着徐书辞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树林子。

        小梨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有埋伏的?”

        徐书辞低头瞟了她一眼,缓缓道:“直觉还有,只有风声。”

        小梨听得云里雾里的,她转过头看向乌图丽,想让乌图丽解开她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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