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宫
宫祁一只手被卫承泽抱住，看着男人仿佛要英勇就义的表情，一时没反应过来：
“愿意？”
简单的询问再次被误解，卫承泽当即跪下表明决心，整个人羞耻的颤抖，清透的嗓音都失了真：“臣、臣请入宫为妃。”
皇帝都暗示的这么明白了，他当然要识趣，容貌可取又有能力与太后抗衡的女子不好找，他却是现成的。作为计策的提出者，又与孔侧妃有些血缘，还因为是男子，不算大皇子的…母亲，这么一想简直合适的过分。
宫祁震惊后也想到了其中好处，对卫承泽的忠心当真是佩服至极，连称呼都亲近了些：
“承泽，你先起来，既要造势可是会人尽皆知，你的名声……”
“在前朝后宫都是为陛下做事，不辨是非之人的诋毁何需介怀。”
“好，朕会保留你翰林的职位，此事一尽就为你正名，只是要辛苦承泽了。”
“臣，必不辜负陛下信任。”
选秀已惨遭夭折，礼部的氛围异常低沉，尤以马尚书最为失落，新颁下的御旨似一支强心剂重新让众人振奋，陛下竟然要举行册封大典!
礼部尚书露出欣慰的笑容，想是自己的劝谏有了成效，就是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好命，让陛下单独册立，他再三细看御旨终于找到了宸妃的名字：
卫承泽？
一听就是有福气的，稍显英气也无伤大雅，等等，卫承泽！这不就是昨日与他辩论的翰林大学士吗！马尚书脑仁一抽，当场阙了过去，幸好被身边的官员扶住，一掐人中后渐渐转醒，头一回生出了告老还乡的念头。
红湘书斋所主营的内容，以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深受女子追捧，其中几篇大作更是支撑起了大半的收入，只是一向积极投稿的作者最近却没了消息。
老板已经收到了无数读者的投诉，不得已寄出一封信，关心作者之余委婉的提示他该交稿了，回信很快就到了，一向被公认为男性的“水又散人”，竟说自己忙着嫁人无暇写书，老板第一次见这么敷衍离谱的借口，却也不好再催。
真相更加离奇，嫁人是真，没时间只是托词，只不过卫承泽每每提起笔，脑中的女主都换成了自己的脸，男主自然是丰神俊朗的皇帝陛下。
看着自己在纸上与宫祁争论替身问题，决然怀胎离去，或是哭的梨花带雨，追问你到底爱我还是她，还有前世恋人再见不相识，穷尽一生只为唤醒记忆，被吓到的卫承泽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关于册封，原先的准备已足够充分，两日后卫承泽就凤冠霞帔的坐上八抬大轿，一路从翰林院进了灵犀宫，所过之处惊起阵阵哗然。
新皇难得的绯闻瞬间传遍京城，一时无数待嫁女子揪烂了手帕，户部的采购单上也多了几打毛笔。
宫祁已经在门口等候许久，他戴着血玉高冠，身穿黑红二色华服，比平日的威严庄重多了些潇洒风流，竟真有几分迎亲的架势。
轿子停下，侍者拉开帷幔，里面的红衣男子习惯性一跃而下，却被裙摆绊住了脚，直直扑向地面，好在被宫祁有力的手臂揽住，稳稳固定在他怀里，然后是附在耳边的亲昵声音：
“承泽且稍作忍耐。”
宫祁安慰完被迫穿女装的卫承泽后，另一只手穿过它的膝弯将人拦腰抱起，还在怀中人描了花钿的前额虚虚一吻，不留余力的表现着自己对他的宠爱。
卫承泽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脸红的都快滴血了，但仍配合的伸手圈住皇帝的颈部，将头埋在他肩上。
这场面对众人来说着实刺激，一旁的宫女再怎么用力捂嘴还是溢出了一声尖叫，好在没有人在意，眼中脑中都只有两位绝色男子暧昧互动的画面。
宫祁一路将人抱到寝殿，在屋内环视一圈，大红鸳鸯锦被，金丝楠木家具，还有一系列精巧又珍贵的摆件，但这并不足以让眼光极高的皇帝陛下满意，他召来女官：
“床上全用龙凤纹绣蜀锦，物件都从朕的私库里拿，家具暂时用着，以后换成小叶紫檀。”
女官被他眼角一扫差点就应下了，但还是小声提醒：“陛下，只有皇后才能用龙凤图案。”
宫祁将卫承泽抱的更紧，男人也顺势窝在他颈侧，两人做足了亲密姿态，他气势全开，威慑所有在场之人。
“朕只说一次，宸妃在后宫与皇后同尊，配得上任何优待。”
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按他的吩咐做事，之后宫祁将人放到软榻上，开始为他拆卸凤冠，非常生疏的取了几支簪子，就有人来禀报布置好了，不仅换了床具和小装饰，圆桌上也多摆了两杯酒和一碟饺子。
一旁的嬷嬷解释，已经用上了迎娶正妻皇后的礼法，等两人入座，宫女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卫承泽面前的小盘中，看他不明所以的吃下，问道：
“娘娘，生不生？”
“咳咳、咳！”卫承泽差点噎住，才意识到饺子是半生的，宫祁轻拍他的后背，端过去一杯温茶，还以为他接受不了这个称呼。
“叫他公子。”
宫女异常执着，再次问：“公子，生不生？”
卫承泽终于吞下了饺子，无奈歪头：“我就是说生，也生不出来啊。”
宫祁这才领悟到生的真正意思，有些无语，好在进入下一步，两人用金剪剪下对方一寸头发，放进一个红色香囊，意为合二为一，这些步骤还算正常，但却让非常看重身体发肤的卫承泽更加不自在，
最后是合卺酒，要求手臂交叉饮下，两人摆好动作，却陷入莫名的氛围。
宫祁此时与卫承泽贴的极尽，甚至能感到他呼出的微小气息，就算一向知道男人相貌出色，近看更加惊心动魄，男装不见丝毫女气，女装也意外合适。
在对方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更是微妙的无法言说，卫承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躲闪，越发像抹了胭脂出嫁的小娘子，宫祁见了低低一笑，将交杯酒一口饮尽。
卫承泽盯着他性感的喉结一怔，才微微侧头以宽袖遮脸，颇为斯文的喝下。
到最后，宫祁对正妻的礼制也有些接受不能，这些举动即使在他看来都过分亲密了，此刻卫承泽端坐于雕花妆奁前，头上的簪钗冠饰都被取走，长发倾垂而下，只剩一个红色发带将其拢在一起。
在女官的的示意下，宫祁解开发带，准备绕在自己手腕上，但他刚将手放在上面，镜中男人就狠狠一颤，然后只能强忍住躲闪的动作任人施为，
宫祁轻轻放下手中顺滑如缎子般的长发，将红带一圈一圈缠在腕上，突然有些被套住绑定的感觉，嬷嬷再递上犀角玛瑙梳，宫祁顿了片刻还是接过，生疏但小心的打理已经足够整齐的黑发。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卫承泽能感受到发上柔和轻缓的动作，对皇帝的善待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平日里都不让旁人碰的头发，就这么被人拿捏在手心，指尖在其中肆意穿插，还是让他有些无措和紧张，加上耳边过于正式的祝词，他真有了嫁为人妇白首不离的错觉。
卫承泽慌张的寻找着那个最为可靠的身影，两人的视线顿时在铜镜中对上，宫祁的双瞳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幽深古潭，只是泛起丝丝涟漪，全是温柔与歉意，卫承泽的不安瞬间消散，缓缓勾起嘴角作以回应。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请陛下、公子入洞房。”
众人退下，宫祁看了一眼窗外：“这可还是白天，朕看起来很心急？”
卫承泽在屏风后换下嫁衣，终于恢复了平日的淡定：“陛下方才的表现，确实如此，想必现在宸妃极得圣心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宫祁立刻道歉：“承泽，刚才确实冒犯你了，你若有芥蒂朕会全力补偿。”
屏风后的人影一顿：“陛下啊，您怎么……臣倒觉得，用了皇后的礼制才是冒犯。”
“无妨，你不介怀就好。”
卫承泽穿回男装，在床上一扫，果然发现了一方白帕，他递给不明所以的宫祁，突然发现皇帝在有些地方，真是单纯的过分：“这是用来擦…嗯、初血的。”
“出血？”宫祁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
卫承泽暗道一声果然，费力的解释：“女子初次承幸，会、会有血，臣是想问陛下要不要演全套。”
宫祁到底是信息时代过来的，瞬间懂了，在男人下三路一扫，诚实的表现出疑惑：“你第一次也会流血？”
卫承泽以前从没想过，会有给效忠的君王讲男风之事的一天，尴尬异常：“或许，呃准备好就不会了，毕竟不是用来承受的地方，过于激烈也会有血。”
“那不就是撕裂伤？朕这么宠爱宸妃又怎会让他受伤。”
“咳！陛下情难自禁再加上资本雄厚弄出些伤口很正常，别的痕迹也不好做。”卫承泽害怕皇帝再问一句别的痕迹是什么，羞耻的补充：“就当那些东西全、全在臣身上，然后被洗掉了。”
宫祁恍然，习惯性称赞一句：“承泽真是博文广识。”
但他还是拒绝了，注视着牺牲颇多的男人：“这样承泽以后很难自证清白，你我只需要亲密些，多的不用刻意去做。”
卫承泽差点陷在他仿佛有吸力的双瞳中，说不上一瞬的心悸代表着什么，轻声应道：“都听陛下的。”
尽管如此，皇上和宸妃白日就闭紧房门的举动，还是让人产生诸多联想，没有人会相信两人只是换了个地方办公，都暗自感叹着新皇的年轻气盛和精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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