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知道，我就是犯坏
天悠默默看着面前的小黑，或者说是夜玄，她眼珠转了转问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夜玄？”
夜玄撇开脸思考了片刻，叹了口气，“还是先叫小黑吧……”
“不过没人的时候不许这么叫！”
见夜玄异常执着，天悠忍俊不禁，顺势就扶上它的脖颈，双手不停的呼噜着那厚实的皮毛，惹得夜玄退着步子往后直躲。
“别老这么摸我！”
“哎呀，怎么得还害羞了！之前我不经常这么给你顺毛！快让我在呼噜两下，回头你化形了我就摸不着了！”
一神一狼就这么吵吵嚷嚷的在殿里追逐起来，夜玄趁机用尾巴扫翻了许多杯盏，然而天悠置若罔闻，那架势就跟杜老追着要摸一个样子。
可能是打闹累了，天悠喘着粗气看着同样喘息着的夜玄，她坐在地上勾了勾手指，夜玄别着劲儿还是扭捏的走了过来盘卧在天悠身前。
“既然你能说话，那我就问问你，你到底来自哪儿？可想好了何时去报仇？”
夜玄巨大的狼尾护住天悠赤/裸的脚踝，生怕她着了凉一般，“我自北方而生，你过段时间不是要去北荒漠岭吗？我要去寻仇的地方离那里不远。”
“那敢情好，还能一道。寻仇的对象可是那处的妖类？”
“嗯，爷爷临走托了些事给我，我得去处理好。”夜玄说完将头转向了身后的天悠，“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天悠嘁出声，揪了揪那毛茸茸的狼耳，“我才不管呢，横竖别把自己交代了就行。”
“不会。”我还得收拾完继续跟着你呢，怎么能这么快就死了。
之前小黑不能人言，天悠总把它当成一只圈养在身边的小兽，如今这只小兽突然告诉自己它真正的名字，还能与她对答如流。她感觉着实有点奇怪，一想到日后这只本名夜玄的黑狼将会化成一个人形，她就觉得留它在自己床头边睡觉着实不妥。
一番挣扎之后，她直接一巴掌将还是狼身的夜玄拍到了门外。夜玄看着只剩死物的院子，极度不满的在门板上拍了拍，结果里面的人根本充耳不闻。
还不如晚点开口呢，都怪她非得说什么送我走！夜玄气呼呼的在门外兜转几圈后无奈趴下，一整晚都怄气的没睡，直到早上偏殿的几个起来。
“呦，小黑昨晚上被赶出来了啊！”竹隐银眸朝主殿门口那团黑抛了个媚眼，结果就被狼目瞪了回来。
他吊儿郎当的转了转腕子，好像料到了般说道：“迟早的事儿，早点习惯挺好。”
夜玄并不想在旁人面前显露自己能开口说话，它龇牙咧嘴的朝竹隐唬了一声，扭过脸竖着耳朵听门里的动静，然而门里的人还睡得死死的。敢情就自己一个没睡好呗。
越想越气，夜玄朝着门板狠狠扇了好几记尾鞭，就跟前不久绀吾带百里沐过来护着不然打扰的不是它似的。
“小黑这是跟谁置气呢？以前没见它对姑姑凶过啊。”舒儿的比试在下午，她听见动静从后院跑了过来，怀里还抱着药钵拿杵子卖力的捣着。
百里沐侧目看着那总跟自己扭打的黑狼，轻蔑出声，“狗脾气。”
眼瞅着夜玄就要袭过去，竹隐慌忙拦腰抱住狼躯，百里沐见状也躲在了百里灏身后，毕竟被逼出真身薅毛的滋味还是不好过的。
天悠就在这鸡飞狗跳之际翻着白眼开了门，白色束带还松松垮垮挂在腰上没系好，她抖搂着湖蓝色的袖子，青葱细指将束带在腰上绕了两道，随手挽了个结。
“姑姑早！”
“姑姑早！”
几个小的立马站定身子，满脸堆笑道着安，天悠哼了一声，“还不走？以为最后一天的场子还有人给你们留前排看座？”
舒儿一愣，她看了看怀中的药钵犹豫自己要不要跟着过去，就见天悠拍了拍夜玄纵身跃上，随手抛给她一个小炉子，“想去就去，这炉子是以前杜老做着玩的，跟缩小版的炼丹炉差不多，顶多就是一次只能制上一两颗罢了，给你应付比试也算够用。”
舒儿欣喜的快步单手接住，一溜烟就跑到后院收拾起东西来，嘴里还不忘让其他几个帮她占个靠前的位置。
“姑姑，你说今儿个谁能赢？”竹隐凑的近，他腾云附在天悠耳边悄声问道。
天悠撇了撇嘴，“不好讲，不过谁赢了都不亏我那俩鸟蛋。”
“那之前说的得了前三就不收回流光还算数吗？”
“废话。”
比试场上果然比肩接踵，饶是这番看台最初定下的灵溪殿的那块地方还是没人敢占。几人到后就看见乌泱泱一堆人头中间突兀的空出一块，竹隐也不觉着尴尬，他云淡风轻的打着头阵，带着百里沐和舒儿走了进去，而自己则和百里灏坐到了特定的候场席位。
相比一直彬彬有礼的步云，金霖脸色则难看了许多。舒儿无意瞟见之后就觉出是他昨日比试完之后没有恢复妥当。昨日同场的百里灏仗着一个院子里有个名列前茅的行医舒儿，面色自然红润的如同无事发生。
天悠把几个人送入场之后没有立刻入座，而是按照昨儿和青渊说好的，先去了趟神羲宫。文英、绀吾和洛风正候在院子里，每人手上都端了个盘子，天悠走近一瞧，大多都是自己第一日拿出去的物件，两颗金灿灿的鸟蛋正被五大三粗的洛风端在手里。
她看着半敞的宫门也没进去，就在三人注视下喊出声，“青渊！我到啦！”
光是听那黑狼的奔跑声青渊就知道她已经到了，他含笑推开虚掩的宫门，着着与天悠同色的湖蓝长衫踱步而出。天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又瞅了瞅青渊的，喜笑盈腮道：“你今儿是故意跟我撞了颜色还是纯粹碰巧呢？”
青渊口吻宠溺不减，温柔如风，“你说了算。”
天悠撅了噘嘴，略带不满的甩了下袖子，“你总这样，问你什么都是好好好。”
“怎得悠儿你不喜欢这样？”
“也不是，就觉得你总是迁就我似的。”
您老人家还知道啊，可不就是无死角迁就嘛？前几天就因为那比武场小厮的事儿，还恶狠狠把明霆罚了，比试完就得去领命扛雷呢。旁观的三个面面相觑，闭嘴不言。
许是同穿湖蓝衣衫的顶头两位过于标志，又可能是后面紧跟着三人一狼排场有些显眼，一队人快到擂台场底下的人就都屏气敛息，目不转睛起来。
“哎，这两位当真是好一对俊俏璧人啊。”云头看台上有上仙不由喃喃出声。
桃老儿捋了捋银白的胡须与杜预密语，“你说丫头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感觉情窦还没开呢？”
杜预斜眼瞥过，“这不得问问你这个管三界姻缘的？”
“她的我哪儿管得了，就给她胳膊腿儿上都缠上红绳儿都没用。”
“也是，谁知道赶上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呢。”
这么大岁数的天悠此刻坐在椅子上开始嗑起瓜子，她歪着脑袋看绀吾和文英哑剧一般争抢着青渊一侧的位置。最终还是洛风被赶了过来，剩余两人端坐在另一旁，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怎么的，我这边有毒啊？”
绀吾娇媚的狐眼睁得生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主要是我们都是文仙，怕您那黑狼。”
“也是，估计他两爪子就能把你扇趴下了。”天悠低眸看了看小黑比自己脚都大的前爪，“你看，就我不嫌弃你吃得多还占地儿~”
我也不嫌弃你懒蛋一个，昨晚还把我扔出去不让睡房里了呢！夜玄也就是小黑，狼嘴里嘟嘟囔的，顺势抖了抖耳朵。
半盏茶下肚，竹隐和金霖那场先开，天悠掖了掖袖子倚到了椅子扶手上，看起来兴致并不高。青渊端着茶盏问道：“怎得不好好看看你殿里这个？”
“没什么好看的，他肯定能赢。”
“那金霖也不差，而且灵息还有克制，怎得你这么确定。”
天悠摆了摆手，“克制也打不过，就看他那脸色，沉不住气肯定前半场就劣势了。”
青渊手指不经意的在杯沿摩挲了一圈，他捻了捻食指沾上的水，“你倒是看得清亮。”
“嗐，那小子脑瓜子太灵，投机取巧不用我教就无师自通了。”
合着您也知道您爱投机取巧啊？绀吾和文英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都觉自己真是小瞧了这位神尊，敢情这尊大能对自己什么德行心知肚明，哎，我知道，我就是犯坏。
闲谈之际台下二人已经过了几十招，竹隐依旧挂着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坏笑，金霖则全程黑着脸。一个呼吸间，金霖又亮出之前对阵百里灏那招祭灵，这次估计是得了百里灏的提醒，灵识比上次稳了许多。
文英见状长袖一挥朝擂台步了个阵，这次围观的小仙都能看见那浑气里的模样了。
不少仙人都听闻过竹隐手中那柄流光里融得可是天悠的修为，而这位本尊还坐在高台之上，自然用不出来什么祭灵，总不能一招把本尊招下来助阵吧，就是竹隐有这个本事，那位也不可能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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