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先是你的房东失踪，再然后是你的邻居……这次情况可比你以前遭遇的危险得多。”申夏梅翻着之前的记录，喃喃道，“房产证走的是正常程序，房产管理局那边也有相关记录，但奇怪的是，我们找不到那个替你□□的人。”
他看了一眼也陷入思考的顾吟泽。
“没有头绪？”
“不，”顾吟泽捻起自己一束略长的发丝，“说实话，太有头绪了。”
“也对，毕竟对你有所企图的人拉起来能凑个三千人的□□群了，”申夏梅耸肩，看向一脸震惊的自家徒弟，“诶，你可别不信啊，不然你去隔壁看守所问问，因为扰乱社会治安而进去的人起码三分之二都是冲着你面前这尊大佛来的。”
孟凯歌闻言更震惊了，虽然顾吟泽确实很漂亮，但也不能这么吸引变态吧。
“其中也不乏直接蹲监狱的——要不然你以为你师傅怎么这么快转正的？还不是这家伙身边的变态确实多，没日没夜连续抓一个星期都抓不完。”
“太、太夸张了吧。”孟凯歌瞠目结舌，手中顾吟泽赞助的可乐都握不住，忍不住看了顾吟泽好几眼。
申夏梅打了个哈哈，一口气喝完了一听可乐：“不夸张不夸张。”
“真没思绪？”他问顾吟泽。
“真没有，”顾吟泽摇头，“实话实说，他们不是在暗中观察我，就是忍不住冲了出来被抓进看守所……像这样暗搓搓从我身边的人开始下手的，还是第一次见。”
“你的变态图鉴又推陈出新了？”申夏梅瞪大了眼，“下一次不会直接进化成对你下手的变态吧……哇说起来跟抽卡游戏一样。”
孟凯歌已经习惯师傅时不时的思维过度发散，盯着顾吟泽沉思了一会后突然大喊：“不对啊！关键不是您的身份信息被泄露了，而且——申哥不要再喝可乐了！有人失踪了，我们不应该第一时间去查案吗？”
申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一听可乐，一边吨一边和顾吟泽对视一眼，他开口：“首先关于第一个问题……”
“其实，”顾吟泽接话，“我的身份信息早就算不上什么隐私了，保护的越严实反而只会越发引起他们探究的狂热……所以我将一些基本的信息都放到了一查就能查到的地方，满足他们基本的窥探欲。相反，剩下的信息我只会埋到更深处，除非用特殊的手段，否则没人能看到。”
“而第二个问题——”申夏梅翻出自己的本子，“按照资助人的要求，我们会把接近这位的所有人的信息都盘查一遍，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白飞羽的人际关系都整理一遍。”
孟凯歌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喃喃道：“特权真可怕。”
“也不能这么说，”申夏梅噘了口可乐，“一切为了保护清水市的公民权益。”
就在俩人热火朝天分析白飞羽的人际关系的时候，顾吟泽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起手机，发现是余英给自己发了消息。
【英：你好，顾学长。】
【英：有些事情我忘了告诉申警官，可能你们会需要】
【英：飞羽的家人都早早离开了，能来安稳的在清水市也是他们村的村长帮的忙】
【英：所以他没有什么可以亲近的亲人】
【英：但是飞羽有个前男友】
【英：他对飞羽很不好，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是我见过飞羽被打得伤口累累的样子】
顾吟泽没想到小邻居还有这层关系。
【a花店小顾：这样……很感谢你能告诉我们这些信息，这样我们就能省去一部分走访的时间。】
【a花店小顾：能透露一下这位前男友的姓名吗？】
【英：他叫谢嘉树。】
原来如此，堪称命运般的邂逅。
顾吟泽敲下谢谢两个字，关闭了聊天界面，看着挤满了字的隐秘备忘录开始发呆。
白飞羽和谢嘉树。
原书的主角受和主角攻。
他原以为和白飞羽这些日子里安稳的相处，代表着那些危机不会再来挑拨他的神经。
结果命运比他想的更早地降临，以更残酷、更无情的姿态。
前世的记忆随着时间发展越来越模糊，他原本能记住的所有食物都分崩离析，甚至连妈妈的脸都模糊不清。
顾吟泽只能依稀记起部分从他人口中得知的、白飞羽接下来的‘命运’——
似乎‘被伤害’一词成了白飞羽命运的主旋律，被迫周旋在兄弟之间的他备受身心两方面的折磨，被人以爱的名义拴住能飞翔的翅膀，无力反抗的他最终只能选择自毁沉睡于海底，成为一个被毁灭了未来，被加害者暂时铭记后又被永远遗忘的‘白月光’。
真可怜啊。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拥有这样命运的白飞羽却戳中了顾吟泽的好球区。
简单来说，他格外钟情于类似流浪的幼猫被良人捡走，从瘦弱的一团小猫变为健康的一只大猫之类的事情。
多日相处也让他把白飞羽和这些弱小无助的小家伙们归为一谈。
他本该在一次次磨练中展露出绝佳的才华，而并非在他人自以为是的爱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他本该成为最自由的小鸟。
所以、顾吟泽想要承担起在幼鸟在学会飞翔前掐断一切会危及生命的威胁的责任。
不过奇怪的是，似乎在原书里从没出现过白飞羽失踪的桥段……
头部突然的疼痛打断了顾吟泽的思绪。
“……泽？顾吟泽！”
顾吟泽一下子从思考中挣脱出来。
申夏梅跟顾吟泽接触了几年，自然也知道他一旦陷入思考就不容易接收到外界刺激的事。
“抱歉，”顾吟泽扶着脑袋，一些细碎的略长的发丝落在脖颈上，他原本用来扎头发的皮筋突然断裂，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使得他从思考中挣扎出来，“……余英给我发了些信息，可能对白飞羽的失踪有用。”
“那蛮好的，我原谅你了，”申夏梅笑眯眯地说完这句，立马严肃起来，“不过剩下的我就直说了，根据目前整理的线索，白飞羽很有可能是被卷进了‘赌局’。”
“‘赌局’？那是什么？”顾吟泽从没深入了解过这些。
“简单地说，是凤凰内部用来满足一些纨绔子弟而设立的一系列游戏的总称，”趁顾吟泽思考时走进来的不认识的女人向顾吟泽解释道，“您好，顾小少爷，我是先前调查凤凰贪污诈骗案的专案小组的主要负责人，邓未央。”
“也是现在这个调查组的一把手，”申夏梅的严肃脸坚持不了多久立马破功，“虽然我也有不得不去调查凤凰的理由，不过现在说我是主要负责人，但主要还是负责在未央姐手下划水啦。”
“废话少说，”邓未央敲了申夏梅一下子，在办公桌上把自己带来的一系列资料铺了开来，示意其他三人靠过来看，“我们在凤凰的后台里找到了白飞羽的合同，上面显示他的分区是特殊正式工。”
“特殊正式工……”孟凯歌瞪大了眼睛，“就是那个工资比一般的正式工还要低的那个合同？”
“没错，所谓特殊正式工，只与一些家境贫穷又样貌良好的人签订，便是陈诗兰为她的生意来源们挑选的奖品。”邓未央叹了一口气，“‘赌局’的奖品多种多样，快乐、工作、金钱、土地、权力……甚至是人。”
“难怪……你们的人潜入凤凰几年了也没能彻底捣毁它。”申夏梅说道。
“陈诗兰很狡猾、也很残忍。我们的卧底之前尝试过救下一个被当成奖品的人，结果当晚那人就被当成垃圾处理掉了，其中一个卧底也被陈诗兰以此为由被卸了只胳膊……诶，”邓未央评价道，“很快就是下一次‘赌局’，我们也在尝试组织这一次的营救行动，总不能看着人家死掉。”
孟凯歌刚从警校毕业几个月，还是头一次接触到这些夜总会黑暗面的他瞳孔地震，发出的声音也带着颤抖：“我们……没想过从外部入手吗？”
“陈诗兰给‘赌局’设定的是邀请函制度，没有一定的人脉和财力，是接触不到的，”邓未央给新人解释，“一开始我们也尝试过，要么从收买邀请函开始就失败，要么就是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陈诗兰发现并且报复……”
“所以你们要做好白飞羽可能永远回不来的准备。”
氛围一下子变得沉重，孟凯歌说不出话，毕竟他昨天还在给小女孩抓跑到树上自己下不来只能喵喵叫的猫，今天就被告知近在咫尺的人可能因为权力而只能沉睡在地下的事实。
“如果……”
顾吟泽主动打破了低迷的气氛。
“如果说，我有办法能以客人的身份进入‘赌局’当中呢？”
邓未央挑起眉头，因为看多了案件中各类富二代丑态的缘故，她对这类人很没好感，也隐隐约约被人提醒过要这个‘顾小少爷’的身份，却也不知道这个身份究竟有多高贵。
但她明白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不是我打击您，”她有意提醒道，“邀请函很难得到，就算是整个谢家也只能有三张的名额……”
她愣了一下：“莫非您……”
“我家只是本市比较有名的白手起家企业，算不上什么大家族，”顾吟泽苦笑，“只不过是我突然想起之前我的家人提过在信箱收到一封奇怪的邀请函，上面用手写有‘几月后，将在凤凰举办一场赌局，老板陈诗兰携全体员工期待您的带来。’之类的话，因为太奇怪，就塞在鞋柜里再也没管过。”
邓未央一听就知道这是邀请函的内容，还是陈诗兰亲自写的最高规格版。
她明白顾吟泽的家族绝非他口中说的一般企业，但如果是那个顾家，那最高规格的邀请函也就不奇怪了。
那个家族像一艘火箭，带着绝佳的现状和美好的前途冉冉升起，短短几年便打败了一系列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公司，成为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
“等回去的时候，我会试着找找看的。”
邓未央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调查组磨了几年都没能磨透的壁垒在人家面前只是一块路边随处可见的砖头，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她此时也不得不感叹有钱真好。
她还有十五年房贷要还呢。
“谢谢您，顾先生。”邓未央对顾吟泽的态度没有一开始的随意了，“我们感谢您的帮助，警方会在背后支持您的一切行动——只要您的目的和我们一样。”
“当然，”顾吟泽点点头，“我和飞羽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想救他。”
更何况，他想亲眼见识到那只小鸟展翅高飞的时候。
“谢谢，”邓未央目光诚恳，“那么，等您将邀请函拿来时，我们会向您展示我们制定过的所有计划。”
“等候您的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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