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什么叫做挑拨离间②
季夏和姜弱羽都慢慢沉默了下来。
季夏是发现自己的确扯远了，姜弱羽则是察觉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过了好一会儿，季夏咳了两声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她的眼神也随着这一声咳嗽平静了下来，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激动。
季夏抿了抿唇，聊回到正题:“算了，不说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先去找找看有没有人有今天的录像吧。”
“好。”姜弱羽也觉得她们俩不该继续在这里干瞪眼。
于是两人一起在校园里学生聚集的地方询问了几圈，找到了三个录下了食堂视频的人。但是很遗憾的是，他们的视频都没有拍到关键的画面，也没有清楚地录到张皓他们的声音。
姜弱羽看着身旁气势逐渐蔫下来的季夏，知道她这个状态很适合自己趁虚而入。
她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先示弱来引起季夏的同情。
姜弱羽轻轻拉起季夏的手，微垂着眼睫说道:“算了吧，这件事就由季豪雄去解决吧。如果他不帮忙，那我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这样的事情我也经历多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
季夏也明白走一步算一步的确是目前唯一的解决方式，可她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也很后悔自己没有混进监控室把监控录下来。
但是听到姜弱羽说自己经历多了的时候，她心里的气却慢慢削弱了下来。因为以她的了解，姜弱羽被欺凌的经历应该多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渣a给的，她现在住在这具壳子里，不也是伤害姜弱羽的人之一吗？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是霸凌者呢？
季夏看着姜弱羽内心茫然，不知道自己追求正义的行为在她眼里该是多么的可笑。
姜弱羽见她这样的反应，担心自己说得太刻意会引起她的反感，便开始对季夏表忠心:“不过如果你愿意继续帮我，我也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想法的！无论是要我作证还是要我去做别的，我都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她的演技要比季夏好太多，大胆却带恐惧的眼神，坚定却又瑟缩的语气，都太像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想要靠近光明的表现。
季夏微张着唇愣愣地与姜弱羽对视，她想要立刻回应这姑娘勇往直前的那一步，又怕自己无法给她带来好的结局，最后只能慢慢地把手抽回来背到身后，将眼神移开不敢再直视姜弱羽。
她的逃避使得姜弱羽心中担心愈发强烈。
姜弱羽绕到季夏眼前，小声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季夏见她一副关心的模样，决定放弃自己的想法。
她回到了渣a的角色，冷冷地对姜弱羽说道:“什么继续帮你？我哪里帮过你吗？别自作多情了。”
姜弱羽愣住了:“什么？”
季夏讥笑道:“我之所以想这么把那什么校霸送进监狱，不过是因为我不想有朝一日再碰上那吊儿郎当的家伙，也不想依靠那个人的权势地位罢了。你还真以为我是想帮你报仇吗？”
虽然姜弱羽不愿承认，但她的确因为季夏的反差而产生了一瞬间的生气。
她扯了扯嘴角皱了皱眉，将被气出来的笑容转换成难以置信的苦笑:“你，你说什么？”
季夏想要她远离自己:“我说，只有像你这样的弱者才会去依附别人来得到庇护，就和那个叫张什么的一样，而且你比他还不如。而像我这样的强者，才不会做一辈子靠着父母翅膀遮风避雨的蠢鸟。我会靠着自己的能力飞往属于自己的天空，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拖累。”
所以，别再对我抱有任何美好的幻想了，远离我，去找到属于你的未来。
姜弱羽觉得说这话时的季夏真的很像那人，除了没有那份高高在上的气焰。
她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一时竟不清楚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半晌，姜弱羽才轻轻点点头，双眼噙着泪，装出一副脆弱又倔强的模样说道:“好，那我就祝你飞黄腾达，扶摇直上。”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校门外走去。
季夏等她走后才敢扭头小心翼翼觑了眼她的背影，然后又默不作声跟在她数米远的地方护送她回了别墅。
姜弱羽又把自己锁到了房间里，季夏因为担心她下午还要去学校，所以就在客厅里呆呆地坐着。
她自我怀疑地想，自己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虽然离开她对于姜弱羽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这辈子却是离不开姜弱羽的。她真的有必要为了给别人一点好处而放弃自己最好的那条路吗？
季夏打开手机，发现姜弱羽的好感度的确变动了，只是这个变动有那么一点难以理解——它每掉一点就会往上加两点，相当于好感度在不断增加，最后停在了二十那里才没有再变化。
季夏睁大了双眼，看看手机又看看二楼的方向，觉得手机和姜弱羽中肯定有一个不正常的。
这个不正常的肯定指的是姜弱羽。
她不敢整出什么大动静让季夏察觉到异样，但是她心里积了半天的恨总归是要找地方发泄的。
姜弱羽把自己书桌一个被锁住的抽屉打开，从中取出了一本超厚的牛皮本，她把这个本子翻到末页，又找出一支笔往上狠狠地戳洞。
这一页原本已经被各色墨水画出的线染得一片狼藉了，她这样一来又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姜弱羽一直是用这种方法发泄心里的愤恨的，在每一次与季豪雄和那人接触之后，十七年日日无间断。
她本以为季夏来了，她就可以把这个本子锁起来甚至丢掉，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反而更令她痛苦了呢？
姜弱羽双手撑在桌上，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到纸面上。
五颜六色的花瞬间开了起来，却又很快凋零变得灰暗无光。
姜弱羽看着这样的变化，突然疯了似的低笑起来，她昂起头，异常温柔地揉了揉纸上被眼泪打湿的地方。
看着自己指尖染上的肮脏水渍，姜弱羽有一瞬间的眩晕感。但是她没有在意，而是勾起了唇低声道:“没关系，痛苦也没关系。反正……你们迟早都要付出代价的。”
她真是越来越期待以后和季夏的相处了呢。
利用她复仇，然后，再让她带着那人的份匍匐在她脚下。
姜弱羽笑着笑着，眩晕感却愈发明显，她烦躁地揉了揉额头，下一秒却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正在发生变化。
季夏担心的是对的，姜弱羽的确还要去学校准备留学的事。
她是踩着点从楼上下来的，摇摇晃晃地也没有看她就直接出了门。
季夏这个视角可以看见姜弱羽眼睛都哭到红肿了，她还是后悔把话说得那么重。
她怕姜弱羽一个人出门很危险，就赶紧起身跟在她后面出了门，但是不知是不是姜弱羽走得太快，她这回竟连她的背影都没有看到。
季夏赶紧顺着路去找，然而就在她刚刚跨出大门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季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挣脱。
但是下一秒她就发现了这个拉住她的人是姜弱羽，而她的神色比她刚看到的还要不对劲。
季夏停下了挣脱的动作，问道:“你脸怎么又红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姜弱羽紧抿着唇，手上使力把季夏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季夏觉得她们现在的距离很不安全，都快要贴在一起了。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恰好能让她看清姜弱羽身上不断有汗珠渗出，而且姜弱羽的眼神也越来越迷离，身体也开始摇晃了起来。
季夏对这种状态不是很熟悉，只觉得姜弱羽像是生病了。
她一边抬手去试姜弱羽额上的温度，一边重复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是的话就去医院，下午就不去学校了。”
姜弱羽见她是这样的反应，迷迷糊糊中疑惑地想，难道她没有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吗？她可是特意没有掩盖呢……
姜弱羽还没想明白就撑不住自己软成水的身体了，她一个前倾直接倒在了季夏的身上。
季夏刚好也探到了她额头上的温度:“好烫！”
她顾不得什么ao有别，搂着姜弱羽就要回去开车去医院。
但是这时她们俩几乎完全贴在了一起，姜弱羽脑袋靠在她肩上的时候毫无防备地露出了脖颈后的腺体。
绝不陌生的栀子花味在这时唤醒了季夏的记忆，联想到不久前姜弱羽说过的“我发情期到了”……
她身体顿时僵硬了下来，偏过头尴尬地问道:“你是发、发情了吗？”
姜弱羽无力地用头蹭了蹭她的肩膀。
季夏被她整得有点崩溃:“诶，不是！你怎么没打抑制剂吗？！”
姜弱羽被凶得一颤，抓着她外套的下摆喃喃道:“没这个习惯……这不是有你在么？”
就是因为有她在才更要打啊！
季夏不太懂姜弱羽的想法，心想她难道愿意整个发情期都和渣a一起度过吗？而且她明明没打抑制剂，为什么还要出门啊？！
季夏想问的话太多了，一时不知该从哪句说起。
她想着姜弱羽这个情况出门也不太好，虽然她对信息素没太大反应，但是别的a有没有她就不知道了。
季夏咬咬牙说道:“先回去，我去给你找抑制剂。”
姜弱羽半清醒半迷糊地说道:“你抱我嘛。”
季夏:“……”
她试着这样走了一步，结果姜弱羽一点力都不肯使。如果她要用这种方式带姜弱羽回去，那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要废一双鞋。
季夏不情不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小声地也不知是在对系统解释还是在对谁解释:“我只是为了保护鞋子才这么做的。”
姜弱羽无语，轻轻在她颈边吹了口气。
“……小心我把你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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