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再见Danny（上）
翌日。
二楼洗手间内。
张国荣正对着镜子涂抹剃须膏。
“阿渡，快去把我那件dior(法国品牌)立领的休闲夹克找出来，我们马上去danny家啦！”
张国荣整理好胡须，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将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好，再取一点点摩丝在手上揉开，仔细地理着发型。
阿渡将那件黑色夹克丢在马桶盖上，一言不发地飘走了。
张国荣拾起夹克生气地追了出去，指责道，“阿渡，你最近脾气大的很嘛，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内分泌失调啊！”
阿渡突然站住，头也不回地冷哼道，“您动辄两万多的衣服，心疼就不要叫我碰好啦？不就是见个danny，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搞那么精致做什么哈？”
张国荣难得痞痞地笑道，“我当是你们天使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呢，原来你也会吃醋啊！”
“哼，鬼才吃你的醋！”
阿渡虽然否认自己吃醋，可是最近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发生了变化。
她作为守护张国荣的天使，带着使命随张国荣降生到这个世界。
可以说，张国荣就是她的宿主。
她可以完全感受到张国荣身体和灵魂上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他开心她就开心，他痛苦她就痛苦。
但自从他们以灵魂的方式留在这个空间之后，她似乎开始渐渐有了自己的情感，其中吃醋尤为明显。
张国荣穿好夹克，对阿渡行了个绅士礼，哄道，“美丽的阿渡小姐，不知可否邀请你做我的女伴，去参加danny组建的保龄球俱乐部呢？”
阿渡对张国荣的幼稚行为表现为十分无奈，只得笑着叹了口气，“哥哥，你真的好夸张啊！”
张国荣玩笑道，“哪里有好夸张，就是因为要去见danny，所以才要更讲究才行！danny他这个人好精致的，而且十分注重细节，到了他的地盘，我一定得比他美才行！”
danny的家位于沙尖咀广东道附近，靠近九龙公园。
因为danny喜欢在安静的环境里创作，所以平时很少出门。
在danny家楼下，阿渡一眼就看见了那栋三层的白色小洋楼，紧挨着danny的房子。
张国荣也一眼就看到那栋小洋楼，颇为中意地对阿渡说，“阿渡，看见那栋白色小洋楼没？等我们搬进去以后，一楼作为客房，我和唐老鸭住在二楼，你呢就住在三楼，代表着你无比的高贵，怎么样？哈哈…”
阿渡心底一阵没由来地失落，淡淡的“哦”了一声，什么也没再讲。
张国荣按了两下门铃，房间里没有响应。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婶路过danny家门口，看到张国荣在按门铃，好心提醒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来看danny啊？他不在很久啦，很多人都来看他，你怎么连束花儿也不拿呀！”
张国荣礼貌地对那位大婶笑了笑，然后咬着牙问阿渡，“为何她看得见我呀？”
阿渡顿时眼前一黑，只觉得头痛欲裂，努力强撑着让自己清醒，“你还说？就算是见danny也要收敛一下呀你，你昨天已经现过一次身了，难道你想形神俱灭吗？danny是可以看见你的灵魂的！”
房门被轻轻推开，danny探出半个脑袋从门缝里看了看张国荣和阿渡，低声平静道，“leslie来了，进来吧。”
张国荣和阿渡进了danny的家，跟在danny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
“danny，你为何不开灯呢？”张国荣嫌弃地问danny，然后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到阿渡的一角衣纱，用力扯住。
danny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在黑暗中如履平地。
“我一早将这房子里所有的窗都封死了，墙壁被我刷成黑色，房子里绝大部分的摆设都是黑色的，没有光，自然也没有灯。”
danny的声音依旧很平静，自然地就像昨天才跟张国荣见过面似的。
“那你都不需要照明的嘛？”张国荣知道光线暗一些的环境会让danny觉得更加舒适，所以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随后，就贴着阿渡的耳边小声嘀咕，“我为了来见他，今早精心打扮了三个钟头。”
danny没有回头，但却淡淡地笑了笑，觉得张国荣很有趣，“leslie，你的夹克看起来很酷，发型也不错，有刻意打扮过吧？”
张国荣急走两步追上danny，“我这么小声你都听得到！”
“在黑暗中待久了，如今视觉和听觉都十分敏锐，你不说我也看得到你有打扮过。”
danny转身进了卧室拉开总闸，屋内顿时明亮了起来。
薄木片编成的木质吊灯有一种质朴天然的美感，十分符合danny沉郁的气质。
张国荣被突如其来的明亮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用手遮住眼帘刻意拉长声音打趣道，“耶？danny，你何时变得这样不正经，竟同我讲没有灯！”
danny苦笑道，“听了你的劝导，我虽然又偷偷将墙壁刷成了黑色，床单也换成了黑色，但我也很怕突然什么时候就状态不好，想着这屋子里应该还是有一处光亮的。”
danny回头注视着张国荣，“多年未见，你还是一样喜欢明亮的东西。”
“唉，没办法啦，年纪大了嘛，就喜欢装嫩！”
张国荣自嘲地笑了笑，但丝毫掩饰不住他见到danny后内心的喜悦和兴奋，“你为何把总闸设在卧房里这么奇怪？”
“你知道我不喜欢走出房间的。”danny微蹙着眉，眉宇间有种淡淡的忧郁。
张国荣见状主动向danny身边靠了靠，一只手从后面搭着danny的肩，指了指那只木色的灯饰，欣赏道，“你这只灯看上去不错，为何我从前没有见过，你在哪里买回来的？”
danny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我自己做的。”
张国荣知道danny平时喜欢自己动手做一些小东西，但是没想到他竟还懂得做灯饰。
张国荣不禁感慨，“想不到多年后再见，我的面相竟比你老了十岁，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文尔雅，英俊帅气。”
danny轻声叹气，“可我一个人孤独地渡过了近十年，看着香港的乐坛新人辈出，事到如今，你的电影已经空前绝后，可还记得我的歌的人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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