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一粗布荆钗的妇人抱着一个婴孩冲到风乐天面前,

        “官人,官人你没事吧!”

        风乐天早在看见这妇人的一瞬间就傻了眼。柳娘为何会在这里,她不是好好的被自己安置在西城的宅子里吗?

        “大胆妇人,这是长公主府!你还不快快退下!来人,快将她赶出去!”

        三皇子阮长明眼瞅要坏事,急忙叫人将柳娘带下去。

        “老三,你也知这是本宫的公主府,什么时候你一个庶出的皇子也能做的了嫡公主的主了?”

        阮长宁又看向柳娘说道:“你又是何人,这厅内,又有谁是你的官人?”

        “回,回公主的话,妾身叫姜柳娘,是丞相府风公子的外室……”

        “你个无知妇人,混说什么,还不快闭嘴!”风乐天终于缓过神,赶紧制止姜柳娘继续说下去。”

        阮长宁却并不想放过他,若不是重活一世,她还真想不到,自己拿军功换来的驸马爷,竟早有外室,甚至都有了儿子!他风乐天究竟把自己当什么,又把她皇家当什么?

        “姜柳娘是吗?你说你是风公子的外室,你可知风公子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阮长宁到现在,才颇有兴致的看着这几个人,姜柳娘今日会抱着孩子闯公主府,其实是因为有人和他说自家官人惹怒了皇家,要被诛九族,如今渐渐冷静下来,方才觉出不妥来。

        只见姜柳娘怔怔的将目光转向风乐天,陡然看见他手中的肚兜,哆哆嗦嗦的伸手指向风乐天,“官人,你为何要拿着妾身的肚兜?”

        众人哗然,风乐天竟敢如此污蔑皇家公主清白!

        “哦?是你的肚兜啊,你家官人刚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这是长公主给他的定情信物呢?”

        御史张大夫一向公正,直言进谏,如今眼瞅着所谓“皇家公主私相授受”不过是刻意攀污,他哪里不明白今日这场闹剧怕是丞相府另有企图。

        姜柳娘不过是一介妇人,此时早就被吓破了胆,风乐天和三皇子阮长明也被眼前的变故惊的愣了神,一时半刻竟是谁也不敢张嘴辩解几句。

        舒璞瞅着场子冷了下来,觉得再看下去也没了兴致,姜柳娘是他找来的,肚兜也是他换的,今日之所以由着三皇子和风乐天闹这么一场,本来也只是为了让阮长宁看清真相,不再受人蒙蔽罢了。

        不过看着阮长宁不为所动的样子,舒璞倒是觉得这出戏怕是多余了。

        舒璞暗自摸了摸藏在自己胸口的肚兜,满意道:“既然事情真相已经大白,这等肮脏的人就不要留在这污了长公主殿下的眼了。”

        舒璞唤来侍卫“景山,把风公子及这位夫人带去锦衣卫地牢好好审审,事关皇室声誉,不得大意。”

        阮长宁心里很是满意舒璞的识相,但转念一想,刚才自己冲锋陷阵,现在他才出来收尾,哪里是真心报恩的做法,于是阮长宁狠狠的瞪了舒璞一眼。

        舒璞自是领悟到阮长宁眼神里的嘲讽,也云淡风轻的朝阮长宁笑了笑。

        舒璞带着阮长宁去了锦衣卫的地牢,锦衣卫多年来替皇帝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这地牢更是关押过不少朝廷大臣,算上前世今生,阮长宁还是第一次踏入这地牢。

        入目皆是血淋淋的刑具,空气中充斥着血腥,腐烂的臭味以及各种压抑的痛呼声,景山带着人跟在两个主子后面,内心十分为自己大人担忧,这恐怖肮脏的地牢要把尊贵的长公主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可其实阮长宁并不惧怕这地牢,但却也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大婚之后,风乐天挑开喜帕,共饮交杯酒后,骤然翻脸,一介书生,竟趁着在交杯酒中下药让自己动弹不得,他亲手挑断自己的手脚筋,捏碎自己的琵琶骨,任由自己像个蛆虫一般在地上蠕动。

        想她阮长宁一世尊贵无双,没死在南疆战场上,竟死于自己最信任的枕边人之手!

        舒璞看着阮长宁一路不发一言,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发抖,以为阮长宁被吓到了,便轻轻握住了阮长宁的手。

        阮长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发现舒璞的举动,可景山等人跟在后面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天爷啊!他家主子疯了吗,那是长公主啊,长公主的手也是随便摸得的?万年铁树不开花,一开就点炮仗啊!景山等人实在没眼看,努力收敛呼吸假装不存在。

        “殿下,到了。”

        舒璞温润沉稳的声音打断了阮长宁的回忆。阮长宁怔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俏丽的脸上瞬间布满阴霾,看着牢房内的风乐天,

        “风乐天,时至今日,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吗?”

        风乐天缓缓抬起头,看向阮长宁,许久又沉下头来,不发一言。

        “风乐天,你不说,那本宫来替你说,你受阮长明指使与本宫相识,引起本宫的兴趣,与本宫来往多年,妄图欺骗本宫下嫁于你,是也不是?”

        风乐天听到阮长宁的话,瞬间吓的失了神,阮长宁竟全都知道!

        “长宁,不是这样的,长宁你听我说,我是带着目的接近你,但我后来也是真心爱你啊!”

        阮长宁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风乐天,你要的从来不是我阮长宁,而是我阮长宁手里的兵符!”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风乐天深知事情败露,怕是再无转圜余地,舒璞却是眸色一沉,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阮长宁看着风乐天这般狼狈的模样,心里的恨意更是翻江倒海。

        “舒大人,喂他一杯软筋散,挑断他的手脚筋,捏碎他的琵琶骨,把他送到三皇子府。”

        阮长宁吩咐完转身就走,她多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她恨风乐天,恨阮长明,但她更恨上一世愚蠢的自己!

        “长宁!长宁!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风乐天还在身后声嘶力竭的乞求着阮长宁,阮长宁听着他的声音一阵怒火直冲心头,停下往出走的脚步,生生折返回来,冲着风乐天大喊“本宫凭什么不能这样对你!你可知被人生生挑断筋脉,捏碎骨骼有多疼!你知道吗!你能这样对本宫,本宫凭什么不能这样对你!”

        阮长宁自重生以来,始终表现的云淡风清的样子,但没人知道每一夜自己都无法入睡,那刻骨铭心的背叛和疼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着自己。

        阮长宁看着风乐天,双目通红,全身紧绷,咬牙切齿,舒璞虽然听不懂阮长宁的话中之意,但看她已然一副要走火入魔的样子,赶紧上去一手刀劈晕了她。抱着她就往公主府走。

        还不忘吩咐景山“按照殿下说的照做,你亲自把人送到三皇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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