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市场
“抓住他！拦住他！”
“他往城门方向跑了！”
“快去通知守城的人，关闭城门，不要让他出城！”
“其他人跟我去另一个小巷子堵住他！”
“啊！救命啊！”现场的人各自逃命，可是谁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丁西免想追过去看看机械人的结局，可是英珏玖拉住了他的手：“不要去！危险！现在大部分的追兵都在机械人身上，咱们可以去看看诺宾利亚被主教抢走的展品。”
“九哥，还是你聪明！走！”
两人趁乱从广场右侧的一条巷子离开，打听道主教的住处后，他们径直去主教那里。
主教住在梵城中心，这里是梵城最大教堂，每到礼拜日总有很多人来此祈祷。地下仓库存放了很多主教们缴获的违禁品。
两人穿过教堂长廊，潜入地下仓库。仓库最里面的货架上存放的就是是诺宾利亚的展品——机械鸽子。这只钢铁鸽子在昏暗的仓库中格外突出，形状跟普通的鸽子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铁质的冰冷。
丁西免拿起鸽子，打开鸽子的嘴，里面有一颗白色晶体，但仔细看时，你会发现它的轮廓泛着淡淡的紫色光晕：“这是天使之翼的结晶？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水晶啊！”
“给我看看。”
丁西免把水晶放到英珏玖的手里，后者在接触到水晶的一刻，头痛欲裂，很多血腥的记忆画面浮上脑海：无数长着翅膀的人被囚禁在一个暗室中，另外一些人将他们的翅膀割下来……
暗室的墙角堆满了白色翅膀，翅膀根部还带着未干的鲜血……
另一边墙角躺着很多尸体，他们失血过多……
地面上到处是流淌的血，浓郁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
活着的羽人脸上满是绝望与悲哀，没有一丝希望。
他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呼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就救我们！就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九哥！九哥！你醒醒！”丁西免抢过他手中的晶体，他才清醒一点，“你看到了什么？我叫了你很多声都没反应！”
“我……我不知道。头有点疼，我们先离开这里。”两人立即带着晶体离开教堂，打算返回驿站。
“九哥，你还记得械甲儿吗？”丁西免突然问道。
“记得，为何提起他？”
“他不是送过我们一只木鸢吗？他说要是我们有危险，就让木鸢去送信求救。当时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木鸢这么有信心，能飞回大夏，现在好像明白一点了。”
“他的木鸢可能也有这种晶体？”
“我猜极有可能是这样，械甲儿以前是昆山书院的，据我所知，昆山书院很早之前就在寻找跟羽人相关的东西了，他能做得出这个晶体也很正常，回去之后我们拆一下木鸢来看看就知道了。”
梵城市场中，罗亭跟算盘李在跟当地的商人讨价还价。
菲拉多比尔对街市上的东西很好奇，但是杜若飞只是走马观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也不好开口。
走到街市尽头，这里有一家卖项链的，菲拉多比尔的目光被一条项链吸引住了，那是一块玉石吊坠，吊坠的另一端系着一条红绳，玉石表面很光滑，上面都没雕刻。
“姑娘，来看看么？买一条吧，很便宜的的，可以免费为你雕刻花纹。”摊主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头发花白。
菲拉多比尔犹豫着，她想到自己没有钱，想开口问杜若飞借点钱，但是又怕对方会拒绝。
杜若飞发现公主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对方正在一个首饰摊子前发呆：“公主，你在看什么？”她走过去。
“没，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你要买这个吗？”杜若飞拿起玉石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摊主摆出三个指头：“三文，可以帮忙雕刻花纹。”
“好，我买了。公主，你看看想要刻哪种花纹。”
“姑娘，花纹样式在这儿。”
菲拉多比尔一张张翻看花纹样式，还没有决定好刻哪种花纹。杜若飞观察四周的情况，忽然感觉地面有些震动，隐隐感觉有危险来临。
不好！她拿起玉佩拉着公主的手：“有危险，快跟走！”
摊主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巷子的围墙突然轰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倒了，一个巨大的钢铁巨人从乱石堆中走出来，二话不说找到路就跑！
摊主赶紧丢了摊子躲到墙角，双手颤抖捏着信物嘴里喊道：“主神保佑！主神保佑！”
整个市场顿时陷入混乱之中，尖叫声、东西倒塌声、走路声……连成一片，谁都没有见过这个巨大的钢铁怪物！
主教的侍卫从倒塌的围墙缺口过来，他们手里多了弓箭，一见到怪物立刻放箭，也不管这里其他人的安危。
算盘李的马儿受到了惊吓，在街上狂奔离开，他和罗亭看样子也追不上马，只能躲在旁边的一个石像后面。
罗亭看到远处一群侍卫围着钢铁巨人，心里震撼至极，他想起了诺宾利亚的天使城堡，估计做出来的效果会比这个更让人震撼。
钢铁巨人不顾一切地冲出包围圈，拦着他的人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赶紧让开。走到市场中心，几十个火把从天而降，将他围住。
侍卫长带着另一群侍卫从市场入口堵截钢铁巨人，并且准备了很多干柴，想通过这种方式，直接把人烤熟在里面。
男子知道自己中计了，赶紧离开火场，可是自己的控制台被高温灼烧过度，失控了！两米高的钢铁巨人在市场中失控，胡乱朝四周的建筑物撞去。霎时间，烟尘四起，一栋栋高楼倒塌，人们尖叫着从房屋中离开。
罗亭他们也赶紧离开雕像，向市场的出口跑出，就在他们快走到出口时，罗亭看到右边的小巷子中躺着一只白色的狐狸，它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半睁着，看着巷口路过的人，似乎在乞求着好心人救命！
他回头看了一眼即将撞过来的钢铁巨人，心一狠，冲进了巷子。
“罗亭！你这是干什么？！疯了，简直是疯了！”算盘李喊道，他看见罗亭冲进去，抱着小狐狸出来。
“真是疯了！你的命重要还是一只狐狸的命重要？”
罗亭憨憨地笑着说：“都重要。公主和阿飞还在里面！”
“别管了，有阿飞在，他们没什么事的。”两人赶紧逃命。
混乱的市场中，杜若飞拉着公主的手东躲西藏，除了要躲开巨人的撞击外，还要小心人群的踩踏。
“阿飞，我走不动了！”菲拉多比尔看着四周混乱的场景，双腿发软，在加上她的裙子比较长，还比较重。
杜若飞看了她一眼，拔刀将对方的裙子割掉半截：“这就是女扮男装的好处。试试看，还能走吗？”
“嗯。”菲拉多比尔紧紧抓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把她保护得想温室里的花朵，所有人都捧着她，现在离开了那个舒适的环境，她觉得自己从云端跌落尘埃，挣扎在最深的泥潭里。
她无法想象杜若飞一个人从小流浪在外是怎么活下来的，她能做的只有不断地祈祷，祈祷她的救世主能够拯救她脱离厄运，但是，她祈祷了无数次，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一幢房屋倒塌临近的房屋倒塌，石头和砖块滚滚而下。
“小心！”杜若飞将公主拉到一旁，躲进遮雨棚中。
菲拉多比尔已经被刚刚的场面吓哭了，她颤抖着盯着外面一片混乱的世界，仿佛看到另一个人间地狱：“阿飞，怎么办？怎么办？外面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
杜若飞给了她一个拥抱，随后放开她，伸手擦干她的眼泪：“公主，别哭！我们不会有事的，这里很安全！”杜若飞向外看时，一个小孩摔到在地上，而后面不足十米的地方就是钢铁巨人，她想出去救那孩子。
菲拉多比尔拉住她：“不要去！”
“没事的，放心！我以后是要做大将军的人！绝对不会死在这里。”杜若飞给了她一个微笑，掰开对方的手，冲出去。
菲拉多比尔抱着双膝，看着杜若飞离去时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其间夹杂着对混乱的恐惧，自己的无助。
杜若飞抱起孩子，只差一秒，钢铁怪物的巨足踩下来，她赶紧滚到一旁，趁着巨人还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马上带着孩子回到遮雨棚的墙角。
外面的混乱还在继续，侍卫长命人加了很多的火把，终于钢铁怪物的中枢承受不住高温的煎熬，砰的一声爆|炸了！
“堵起耳朵。”杜若飞喊道。
爆|炸的冲击波差点把周围一片房子都夷为平地，热风朝她们席卷而来，像是在火中烤过一遍似的，烟尘四起，整个市场和街道一片狼藉，倒塌的倒塌，崩溃的崩溃，就连侍卫的尸体也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即使爆炸声停了之后，人们也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
菲拉多比尔捂着耳朵，抱着头，嘴里一直低声祈祷：“主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们是您的子民，是您所选定的天定之人，请一定要拯救我们……”
“公主！公主！”杜若飞伸手拍拍公主的肩膀。
菲拉多比尔这才发现灾难过去了，世界一片废墟，她睁着眼抬头看着杜若飞，既有大难不死的庆幸，又有感恩，她的眼圈也红红的，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怎么又哭了？你这么漂亮，哭多了可就不好看了！”杜若飞伸手再次帮她擦去眼泪。
小孩子拉过杜若飞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表示感谢。
“我太开心了。”
“我说过，我是要回大夏当大将军的人，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你会当大将军？我们那里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当过大将军。”
“以前没有的事，以后未必没有。再说了，谁说一定得是男人才能上战场呢？只要我们想做，我们有机会做，我们做的同样不会比他们男人差。走啦，罗亭和算盘李应该在等我们回去。”
菲拉多比尔跟着她离开市场。侍卫长带着自己剩下的人清理现场，他在废墟堆里走来走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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