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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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响, 惊动了窝在沙发上追剧的重阳，重阳叼着鸡腿回头，便见着了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开门那么大声干嘛？”吓的他差点被鸡腿肉噎着。
“哥哥。”小重明看见重阳确是眼睛一亮, 随着一声呼喊，整个人跟个小炮弹似的一头扎进了重阳的怀里。
“咳。”喉咙一紧，重阳最终还是没能躲过被鸡腿肉噎着的命运。
重阳憋红了脸, 好容易才把顶着他胃的小破孩提溜开来：“干什么, 一惊一乍的？”
“秦爷爷他们说你受伤了，哥哥，你伤到哪里了, 伤的重不重？”小重明说着眼眶忽然就红了。
“我没受伤, 他们骗你的。”重阳这也不算说谎，毕竟他的伤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真的吗？”小重明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怀疑。
重阳看着小孩通红的眼睛，没好气的啧了一声：“你看见我受伤了？”
小重明摇了摇头。
“你怎么这么好骗，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居然还掉泪珠子，给我擦了。”重阳嫌弃的皱了皱眉。
小重明听话的擦着眼泪, 他也不想哭的, 可是他做噩梦了, 梦见大家都在打他，还不让他去找哥哥。他又害怕又委屈, 见着哥哥便忍不住哭了。
“小重明醒了？”南荣端着一碗鸡蛋面进来, “正好, 秦老给你做了面，快过来吃。”
小重明闻见饭菜香, 肚子忽然就咕咕叫了起来, 转身奔着南荣跑过去：“秦爷爷又给我做面了吗？”
“是啊。”晚饭的时候秦老瞅见狗子取外卖回来, 不忍心小重明也跟着吃外卖，便估摸着时间给小重明做了一碗面。然后喊了南荣过去取。
“咦，怎么哭了？鞋子也没穿。”小重明跑近，南荣一眼就看到了小重明通红的眼眶和赤着的脚丫子。好在是夏天，倒也不会冷。
“他起床没看见我，吓哭了。”重阳看着手里的炸鸡，再看看小重明手里那碗被精心烹调出来的鸡蛋面，顿时心里不是滋味了。
“才没有，我……我是因为做噩梦了。”小重明倔强的道。
重阳切了一声。
小重明每次鬼化，回来都说自己做梦了，南荣猜测应该是白天的事情给小重明留下了不好的感知。
南荣不想小重明沉浸在噩梦里，便转移话题道：“小重明，你看你哥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小重明歪头去看重阳，重阳盘着腿在啃鸡翅。
“没有。”哥哥吃饭的样子还是那么难看。
南荣对于重阳此时的仪态也有些不忍直视，此时的重阳和白日里从别墅内走出来的重阳简直判若两人，那一身的玄妙气质已经荡然无存。
“你看他头发。”南荣提醒道。
“咦，哥哥的头发又长长了。”小重明这才发现自家哥哥绑在身后的长发。
又？重阳挑了挑眉。
“你哥哥以前留过长发。”南荣好奇的问道。
“嗯，哥哥长发的时候打架可厉害了。”小重明道。
重阳看着信誓旦旦的小重明面色古怪起来，小鬼头见过自己长发的样子？难道是自己夺舍的时候被他看见了？不对，他夺舍的时候小鬼头刚刚开始鬼化，按理说应该不具备阴阳眼才对啊。而且小鬼说了打架，他什么时候以长发的形态在小鬼面前打架过。
南荣却不觉得小重明的话有什么问题，只以为是重阳以前某次使用秘术生发，被小重明看见过。
“吃完面去把鞋子穿上。”南荣捏了捏小重明鼓鼓囊囊的腮帮子。
“嗯嗯。”
“想什么呢？”南荣走到重阳身边，见他拧眉沉思，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重阳快速回神。
南荣看他一眼，没有追问，弯腰收拾了一下被重阳弄的乱七八糟的沙发，然后一起坐着追剧。过了七八分钟，小重明吃完了面，回屋穿上拖鞋便自己抱着碗去厨房洗干净了，打算明天早上再去隔壁把碗还给秦爷爷。
小重明睡了一下午，这会儿也不困，见两个哥哥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便开开心心的跑了过去，很有小心机的挤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热死了。”重阳嫌弃的骂了一声，却没有把身体挪开。南荣抬手摸了摸小重明的脑袋，递过去一袋零食，问他要不要看恐龙。
小重明嗯了一声，南荣不顾重阳控诉的目光，果断的用遥控器给换到了儿童台。重阳切了一声，报复似的枪过小重明手里的零食，打开吃了半包，才还给小重明。小重明也不生气，窝在两个哥哥中间，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然后低着头嘿嘿的笑出了声。
“电视不看傻笑什么？”重阳没好气的道。
“我开心呀。”
“看个恐龙就把你开心成这样，不是给你买手机了吗？”现在的孩子从小就玩手机，小重明手机玩的比重阳都溜，手机刷视频更是不在话下。
“可是我没有和你们一起看过啊，上次这样，还是爸爸妈妈在的时候。”提到爸爸妈妈小重明的语气有了些许的低落。
重阳撇了撇嘴，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一包薯片，塞进小重明怀里：“给你。”
“我这包还没有吃完呢。”小重明小小的怀抱都要装不下两包零食了。
南荣好笑的看着兄弟俩的互动。
夜色渐浓，动画片从恐龙，演到了羊，又变成了熊，小重明终于再次有了睡衣，歪倒在重阳的怀里睡着了。
重阳低头看了他一眼，起身把人抱进了房间，而南荣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想拿遥控器换个台，身后便重新响起了脚步声。
“这么快？”南荣一脸的诧异，他特地没有跟上去就是留时间给重阳和小重明告别的。
“早去早回。”重阳抬手一招，凶兵顺势飞入重阳手中。
“也是。”南荣同样招了招手，被他放置在房间一角的招魂幡也飞了过来，“等我们回来，或许小重明还没醒。”
若是没回来，小重明也不会醒了。
“翁嗡~”
「快开门。」远古凶兵显得非常兴奋。
“你很兴奋嘛。”这家伙难道和鬼蜮之主有仇？
“翁嗡~”
「马上就有机会换主人了，我能不兴奋吗。」
“我去你的！”重阳努而摔剑，再用脚踩了两下才解恨。
“你这是做什么？”南荣见状，脸色大变。大战在即，重阳不和法器打好关系就算了，竟然还踩剑，这凶兵可是有剑灵的。
“它说他要换主人了很兴奋。”重阳转述道。
重阳一松脚，凶兵就飞了起来，在空中愤怒的嗡嗡嗡。
「重阳，你休想我全力帮你，我消极怠工，让鬼蜮之主弄死你。」
“呵~，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他堂堂剑主人还能被一把剑给威胁了。
南荣虽然不知道凶兵说了什么，但从重阳的回答里也能猜出一二来，虽说凶兵和重阳之间有契约在，战斗的时候不怕凶兵临阵倒戈，但消极怠工和全力以赴表现出来的战力是截然不同的。
“我和剑先生谈一谈。”说着不等重阳同意，南荣握住凶兵走到了客厅另一边，嘀嘀咕咕的和凶兵说了一番话。
重阳在远处看着，也不知道南荣说了什么，但透过和凶兵的契约他能感受到凶兵愉悦的情绪。不用想，也知道南荣许了凶兵好处。
这把蠢剑觊觎南荣的气运之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了。”南荣把恢复平静的凶兵递给重阳。
重阳接过武器，无语的道：“你不用理它，凶兵好战，无论他现在多么不情愿，真打起来的时候它控制不住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重阳知道凶兵有器灵却依旧不怎么待见它的原因。凶兵生于血腥和战斗，战斗和杀戮是它存在的意义。
南荣笑了笑没说什么：“我们走吧。”
说着，南荣抬手打开了鬼门。
而就在鬼门开启的瞬间，南荣的手机响了起来。
刚要踏脚踏入的南荣一愣，拿出来一看，发现打电话过来的是秦老。南荣看了一眼重阳，接通电话并且开了免提。
“秦老。”
“要出发了”秦老察觉到了鬼门开启的空间波动。
“嗯。”南荣点头。
“小重明呢？”秦老问。
“在睡觉。”南荣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秦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告诉重阳，有我在，小重明不会有事。”
南荣闻言，下意识的去看重阳。
重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还有，天亮之前，一定回来。”说完这句，秦老的电话便挂断了。
“这老头，还没出发呢，先咒我。”重阳没好气的道。
“不是还有后面那句嘛。”南荣笑道。
“走吧。”重阳也不再讨论，率先踏进了鬼门。
南荣随后跟上，一进去便撑开了招魂幡，淡金色的灵力混着气运之力流转，在漆黑的鬼蜮内撑出了一个金色的空间。
瞬间，原本无意识游荡的鬼魂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会不会太高调了？”重阳问。
“你是来杀鬼蜮之主的，偷偷摸摸去会输了气势的。”南荣道。
“有道理。”
“我送你过去，这些游魂你不用管。”说着，南荣朝伞柄注入一道灵力，招魂幡金光大涨，悬挂在伞尖的招魂铃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每响一下，周围的游魂便捂住耳朵痛苦的退开了。
“有这等大杀器，以前怎么没见你用？”早有这种可以驱散游魂的法器，之前几次在鬼蜮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之前还想着留一份力出来。”南荣道。
重阳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南荣。
“走吧，鬼蜮之主可能已经在等我们了。”南荣没有解释什么，眼里只有从容和坚定。
重阳心中情绪起伏，想要说些什么，可他清楚这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南荣都不会回去。
“鬼蜮太大了，他不一定能感知到我们。”鬼蜮内游魂无数，偶尔一两个活人进入，犹如一滴墨汁滴进了大海，顷刻就被稀释了。
“那我们怎么找他？”南荣皱眉，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活人在鬼蜮内待的太久生气和灵力都会持续消耗。
“等进了鬼蜮深处，我有办法让他主动出现。”重阳道。
南荣有些好奇，却也没急着追问，而是撑着伞继续前行，在小鬼王鬼气的引导下进入了鬼蜮深处。
重阳停住脚步，伸手从衣兜里翻出来一个纸团。
南荣瞅了一眼，嘴角就抽了起来：“小重明的血？”
“嗯。”重阳得意的一点头。
“你哪来小重明这么多血？你偷偷揍他了？”南荣表示怀疑。
“想什么呢？我揍他需要偷偷的？”
“……”南荣。
“他自己摔跤磕着的，我最多是翻了翻垃圾桶。”重阳道。
翻垃圾桶还翻出成就感来了。
重阳没再说话，屈指一弹，对着一个正朝着他们扑过来的鬼将，把带血的纸团弹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鬼将还来不及痛呼，便被纸团炸成了飞灰，同时炸空了方圆十几米内的所有游魂。
远处一只正要扑过来的鬼王身形一顿，转身便跑走了。
“不是说鬼蜮内的游魂无知无觉吗？怎么还会害怕？”南荣奇怪道。
“因为这是鬼蜮之主的血。”小鬼王是鬼蜮另一位主人，是鬼蜮最高等的存在。
“胡说，本尊才是鬼蜮唯一的主人。”一团鬼气仿若自鬼蜮的空间切割而来，落地化出人形，身材高挑，四肢纤长，唯独脸上的五官看不真切，被一层黑雾笼罩着，只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而几日不见，鬼蜮之主都已经学会用本尊这种阶级称呼了。
“原来你是真的没脸啊。”重阳发现自己误会鬼蜮之主了在，这家伙不是不要脸，是真的没脸。
“本尊还没有找到一张独一无二又完美无缺的脸。”他拥有改变自己灵魂形态的能力，自然要给自己捏一张完美无缺的脸。
说着，鬼蜮之主的目光落在了撑伞站立的南荣身上。
南荣蹙了蹙眉，却没有躲开。
“你是本尊见过的脸中最完美的，若是本尊找不到更满意的，便用你这张好了。”鬼蜮之主淡淡的道。
南荣听完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重阳却不干了，这可是长在他审美上的一张脸，但若是这张脸的主人是鬼蜮之主，重阳只是想想，杀人，不杀鬼的心都有了。
“受死吧。”凶兵出窍，剑指鬼蜮之主，戾气万千，以重阳为中心挡开了一个半径百米的巨大真空圆。
凶兵嗡鸣阵阵，雀跃不已。如重阳所言，它天生为战斗而生。而且，此战无论输赢，它都是赢家。
赢了，他可以吞噬鬼蜮之主，输了，他可以反噬重阳这个主人。
好开心啊！！
凶兵雀跃着，激动着，百米的半径在凶兵的雀跃中又扩大了五十米。
“你不是本尊的对手，即使你强大了许多。”鬼蜮之主不慌不忙。
“这种事情打过才知道吧。”重阳挑衅道。
“你就不怕你死在这里，他也死在外头。”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小鬼王。
“该担心的是你吧，我若死了，他没了留在人间的羁绊，便会回到鬼蜮。”
鬼蜮之主冷笑：“你死，那些天师定然会杀他拖延炼狱之门开启的时间。”
“既然如此，你害怕什么？杀我啊。还是说，你自己也清楚他不会轻易死在人间。”重阳哈哈大笑，仿佛胜券在握，一剑斩出，“所以，小心点，别杀了我，否则，我弟弟会回来的。”
鬼蜮之主眸光幽冷，抬手迎了上去。
南荣闪身退开百米，远远的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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