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合离
“啪——”
古靖瑶从流水手中接过手帕擦拭着手掌，倨傲道：“我几日不曾调教你，你就这般胆大妄为了吗？怎么，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红袖忙跪下为自己辩解，“娘娘明鉴，此事分明是绿荷先对我家娘娘出言不逊，奴婢一时冲动才出手教训的。”
古靖瑶慵懒挑眉道：“本宫怎么没听到她出言不逊？”
这就是古靖瑶铁了心的又要护短了。
红袖沉默。
古靖瑶嗤道：“现下我不罚你，怕你会气不过，会在背后嚼舌根议论是非，所以滚进来吧，本宫会请王爷亲自处罚你。”
红袖脸色微白，却还是跪爬到古靖瑶面前拦住了路：“王爷和侧妃娘娘现下已歇息了，王妃娘娘若是有事，也应明日一早汇报。
何况侧妃娘娘为救王爷重伤缠身，现下刚被王爷哄睡，王妃娘娘若是有气，冲奴婢发就是了，断没有惊扰王爷和侧妃娘娘的道理来。”
倒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奴婢。
古靖瑶侧目，见流水搀扶起的绿荷红肿的那半张脸，似笑非笑道：“本宫偏偏不喜成人之美，只想着趁人之危。”
话音刚落，她一脚踹开了门。
凌霄正轻轻拍着古瑶依的手背哄她睡觉，闻听到动静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古瑶依从小胆小怕雷声，这也就养成了如果凌霄在她身边的话，如果有大动静，凌霄就会伸手护她。
古靖瑶瞳孔微缩，却稍纵即逝，淡然轻笑道：“王爷真是好兴致。”
凌霄急忙松了手，尴尬的和刚睁开眼的古瑶依四目相对一瞬，没等古瑶依心神荡漾便起身来到了古靖瑶面前，“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古靖瑶淡定道：“我出门散步消食，绿荷找我来到了此处，谁知竟碰到了红袖目中无人欺辱绿荷，恰巧被我逮了个现行。
我无意惊扰王爷和妹妹雅兴，只是我的人，断然不能被他人所辱，故贸然前来讨要说法。”
古瑶依下意识瞪了红袖一眼，不长眼的东西，她好容易今日留下了凌霄，本想着趁凌霄的愧疚之心让他上了她的床才行，谁知这红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哭的梨花带雨，当即扶着床帮挣扎着要下床谢罪，凌霄听到动静忙回身扶住她，她倒在凌霄怀里，气若游丝的说：
“妹妹的下人出言不逊惊扰到姐姐，本就该受罚，只是绿荷知晓我因疼痛难以入眠，故而也是为我而担忧才不经意冲撞到了姐姐，若是姐姐一定要追究，那便来处罚妹妹吧……”
凌霄心底长叹，疼惜道：“你只管歇息就好。”
说着侧目瞥了眼绿荷，他知古靖瑶护短的性子，却见古瑶依这般虚弱，古靖瑶还不肯善罢甘休，竟是带了些恼怒的道，
“红袖为护你，忠心耿耿不该受罚，有本王护着，你且放心睡吧。”
古靖瑶眼尾上扬，在凌霄回身时一瞬，机敏瞥到了古瑶依眼底的得意毒辣。还真好玩。
凌霄走近古靖瑶，虽面上带愧，却还是低声道：“侧妃……病弱身虚，还因护我九死一生，若是有罪，也应之后再行处罚。”
古靖瑶疏离后退两步拉远距离，冷静道：“王爷这话有理，是我唐突冒昧，若是惊扰到王爷雅兴先行致歉，这便退下。”
凌霄见她神情骤冷、头也不回转身离去，忙跟了两步。
房中暗香浮动撩的他心境浮躁，数日心力交瘁也导致他就对古瑶依愧疚难当，如今见古靖瑶还得理不饶人，竟一时冲动口无遮拦道：
“我先前觉得你并非蛮不讲理，怎么如今竟成了妒妇，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旁人？你明知依儿身体虚弱还这么闯进来责骂，我如何解释也不听，是非想她死不成吗？”
霓裳阁外。
门前树不庇荫，桂花浮玉下颇有些无处遁形。此刻在王府墙外，温柔的高楼沸起笙歌，顺着灯火和月华蜿蜒而来，尽数在古靖瑶耳目前织了雾。
凌霄在原地立着看她，觉得她病入膏肓似的，十分难受又理不出来龙去脉来。
古靖瑶听了此话，背对着他沉吟半晌，从怀中掏了个什么出来，回身要放在凌霄手里。
凌霄未伸手去接，低头看见她手里一支断掉的花枝。
已是枯枝。
凌霄不明所以，就见古靖瑶冷傲抬头，一字一顿的道：“王爷若是真对侧妃情根深种，当时便不该对我虚情假意。”
凌霄一听就炸了毛：“古靖瑶，最开始招惹本王的可是你，现如今你却口口声声怪在了我头上，是什么道理？”
“……”古靖瑶将手中枯枝攥碎了，顺势丢弃，冷静道：“既是王爷后悔，那待我与王爷两年婚期一过，我们便同去皇上面前合离便是。今生是我惊扰王爷雅兴，介入了王爷和侧妃的郎情妾意，我必定还王爷自由。”
“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靖儿你听我说……”凌霄一听便慌了神，忙要去抓古靖瑶的手。
没抓到，抓了一手风，古靖瑶已转身而去。
他刚想着去追，却听得身后房里红袖失声大叫：“快来人啊，娘娘的伤口裂开了，娘娘昏过去了……”
古靖瑶气定神闲坐在静思园厅前，还未等桌前热茶稍冷，就见凌霄十万火急的追了过来。
还未等古靖瑶开口呛他，就听他说：“依儿的伤口裂开了，大夫束手无策让来请你，靖儿，你我的事稍后再谈，现在还是快去看看依儿吧。”
依儿，叫的真亲切。
古靖瑶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如果我不想去救她呢？”
这次换凌霄神色骤冷。
他脸上瞬间如蒙了层冰霜冷雾，绿荷刚想上前劝说，见此也不敢动作，半晌，他咬牙道：“当真不愿？”
古靖瑶冷笑着回敬：“你答应和我合离，我便愿意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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