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顾长老

倒在地上的韩江，感受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并没有哭，只是怒视着对方离开的身影。

那几个跟踪的乞丐，很快来到韩江身前，其中一名贼眉鼠眼的青年，一脸嘲笑地说道：“哟，小子，孟家的人，你也敢招惹，胆子还真大。”

另外几人也不客气，在韩江身上摸索起来，把他身上唯一的几十块铜板抢了过去，又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韩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路上，想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城门口，经过韩江身旁时，停下了脚步，抱起他快速离开，韩江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已经昏厥过去。

次日，韩江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心中有些警惕，也看到了救走自己的人，正是顾长老。

原本顾长老只是路过城门口，见到大街上昏迷的孩子，顿时眉头皱起，同时，又看到那些冷漠无情的行人，实在于心不忍，也顾不得那么多，带着昏迷的孩童离开。

就这样，韩江开始跟着顾长老，外人问起他的名字时，他只会报出江寒两个字，这正是大长老临死前嘱咐的，至于韩江的本名，也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

顾长老并不是普通人，他不仅是天龙帮的长老，也是江州有名的神医，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所有人只知道他是上代帮主柳文江带回来的，至于他的来历，无人得知。

自从顾长老加入天龙帮后，十几年来，一心痴迷于医术，对于世间各种奇难杂症都有研究，几乎都能妙手回春。

而且，在炼制丹药上也有一技之长，为天龙帮炼制了不少丹药，因此，顾长老的地位非同凡响。

对于顾长老带回来的孩童，很多人都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太在意，就这样，韩江一直勤勤恳恳地跟在顾长老身边学习医术。

几年来，在顾长老的指导下，韩江的医术越来越精进，有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很多人都很欣慰，也都喜欢韩江做人的态度。

在其他人眼里，韩江几乎就是一个透明的人，待人真诚，又乐于助人，很多弟子私底下，都会找他讨要金疮药，而他给的价格，是市面上最低的，效果却是最好的，因此，口碑非常好。

在整个天龙帮里面，普通弟子每个月都有二两银子，而顾长老炼制的丹药，几乎都被长老们领取，只有一小部分会分配到弟子手里。

韩江作为顾长老的徒弟，自然会得到特殊关照，只是他的根骨资质太过平庸，修为提升十分缓慢，一直被人瞧不起。

所谓武者修炼，大致于外练筋骨皮，内冲一身穴，也就是通过炼肉，锻骨，易筋的淬炼，从丹田引气入体，以功法引导气体，慢慢打通体内穴位经脉，从而凝炼精血元气，再行大小周天融会贯通各处穴位经脉，最终达到气灌玄门。

江湖上，大致把武者区分为三流、二流、一流、绝顶四个境界。

同时，绝顶高手也被称为先天宗师，是世人眼中武道的最高境界，因为能够突破先天境界的人，几乎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至于先天之上是什么境界，并没有人知道，人们只能称为陆地活神仙。

两年前，天龙帮大部分弟子陆陆续续达到二流高手的水准，唯独韩江一人处在三流境界，被所有人视为废物。

不过，韩江作为顾长老的徒弟，很多弟子都只是在背后议论，只有极个别的长老后辈会当面刁难。

面对这些人，韩江都会选择避开，毕竟，他现在实力低微，撼动不了别人，只要对方不要太过分，他都会一笑了之。

此时，在一间院落的大树底下，顾长老正躺在摇椅上，看着石桌上泡好的新茶，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右手时不时拨弄着杯盖。

不一会，院子里飘荡着浓浓地茶香味，当他品尝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十分享受的样子。

只是，韩江瘦小的身影在院子里不停地穿梭，嘴角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当他手中最后一盘草药清理完毕后，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看着院子里整整齐齐的药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师父，所有的药材我都清理完毕，只是缺少正阳草，天灵草，我们是不是该去青碧山多采集一些。”

顾长老喝上几口热茶，起身走到韩江身边，看着少年青涩的面容，和蔼地说道：“江寒啊！是不是想你的野味啦，也罢，明日我们就去。”

韩江憨厚地捞了捞头，傻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师父，这天龙镖局虽然是我们天龙帮的分支，只接待货物押运，为何还要我们跑过来清理这些药材？”

顾长老笑了笑。说道：“呵呵，这些药材是帮内让他们四处收集来的，至于药材怎么样？他们也不懂，只能靠我们来清理，今年也只是一个例外，何况帮内现在急缺丹药炼制的药材，他们只是帮忙而已。”

韩江点了点头，想了想也就大致明白。

看着韩江憨厚的样子，顾长老感慨道：“小子，你跟随我已有十个年头了吧！”

韩江眼神中满是感激，说道：“师父的救命之恩，十年来，徒儿不敢忘记。”

“十年啊，转眼你也是个小大人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学习医道，你小子天赋也不错，将来肯定会远超于我。”

“师父您放心，徒儿一定会学好医术的。”

“那就好，这些年，我知道你很用功，不过对于修炼武功，资质真的很重要。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很危险，更不适合你，何况医道不比武道差。”

听到顾长老的叮嘱，韩江很明白，以他现在的修为，是不可能寻得仇人，更不可能报仇雪恨。

但是，在他心里，不管是武道还是医道，他都不会放弃，虽说一心二用是武者修炼的大忌，但韩江却乐在其中。既不想让师父失望，也是激励自己，仇恨是他最大的动力。

顾长老叹了一口气，又望着天空出神，“世人常说天上有飞天遁地的神仙，呵呵，其实不然，那些所谓的神仙，只是世人不知道的修仙者罢了。”

“师父，这个世界真的有修仙者吗？”韩江好奇地问道。

顾长老像是满足了心中的那道坎，一会儿摇头，然后又点头，只是神情迷离地望着天空，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年轻的时候，我也曾踏遍几个国度去寻找那仙人踪迹，但都是无功而返，只是机缘巧合下，遇到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那老道士告诉我，修仙者确实存在，但那些能习得修仙功法的都是仙门中人，以及一些依附于仙门的修仙家族，像我们这样的平凡人想要修仙问道，却是千难万难。”

听到这些，韩江不仅想起那些说书人讲述的仙人故事，有人能机缘巧合之下寻到至宝，得到高人传承，自此一鸣惊人，此后一发不可收拾，纵横天下，成就一方霸业。

像这样的传说故事，虽然大部分都是人云亦云，被说书人夸大其词，但也有一些故事，或许真实发生过。

“师父，那老道士会不会是真的修仙者？不然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他怎么不传你修仙功法呢？”韩江很好奇地问道。

听到韩江如此询问，顾长老无奈地叹了口气：“修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的，当初我得知有修仙者存在时，就急切的询问老道士，能不能带我修仙入道，只是那老道士说什么修仙需要灵根资质，说我身上没有灵根，不能修仙，最后丢给我几本世俗医书，以及一些世俗拳脚武功，所以，没有那老道士，也就没有如今的我，我还是很感激他的。”

韩江内心很不解，修仙入道还需要什么灵根？于是疑惑地询问：“灵根是什么？”

“臭小子，是不是很想知道？当时我也不理解，但老道士说灵根是与生俱来就拥有的，也是衡量一个人能否修仙入道的根基，而灵根大致分为金木水火土，以及风、雷、冰等。”

“老道士还说一个人若是没有灵根，就根本无法感应到灵气，连灵气都感应不到，何谈修仙？但生来就具有灵根的人，只能说这种人是万里挑一。”

顾长老意味深长地望着韩江笑道：“想必你小子也想修仙入道吧？”

韩江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顾长老，“想啊！”

顾长老叹了一口气，“但愿你有这样的仙缘。”

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顾长老落寞的身影，韩江内心无比复杂。

相比以往，顾长老都会隔三差五地带他出没在青碧山脉中，四处采集各种药草，同时猎杀各种野味，虽然韩江只是三流武者，但应付一般的野兽，还是很随便的。而这些被他猎杀的野兽，都会成为他们二人的腹中餐。

夕阳西下，一条飞鸽传书来到天阳山上，这里正是天龙帮的大本营，一间安静的书房内，帮主柳青山看着纸条上的信息，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上苍护佑我天龙帮，居然收到两株百年人参。”

很快，天龙帮几位长老收到柳青山的命令，所有人聚集在议事大殿中。

大长老柳青平神情古怪地看着帮主，问道：“不知帮主有何急事？”

柳青山心情很不错，笑道：“赤阳城分部来报，收到两株百年人参，这可是大好消息。”

这些年来，天龙帮一直四处寻找灵药，只为了让顾长老炼制提升功力的丹药，如今有了这样的喜事，所有人眉开眼笑，双目放光。

毕竟，江湖上所有的武者都想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且，人参就是最好的补品，十分稀少。

经过商议，天龙帮派遣两位长老率领一队人马，向着青阳城的方向连夜出发。

没多久，正阳山顶上，一个漆黑的角落里，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放飞手中的白色信鸽后，又匆忙离去。

几个小时后，这只白色信鸽飞入猛虎山，看到纸条上的消息后，猛虎帮帮主孟令鸿嘴角冷笑一声，“呵呵，真是有意思，居然出现两株百年人参，可惜，这将是我猛虎帮的灵药。”

最后，孟令鸿发出一道命令，让几位长老带领一队人马下山。

过了片刻，似乎觉得计划有些不妥，又快速写下几张字条，然后放飞几只信鸽。

之后来到屋外，看着天龙帮的方向，孟令鸿的嘴角轻轻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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