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
时间稍纵即逝，离林栀年和陆随安的赌约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月考在众同学的忐忑中款款而来。
林栀年在1考场第1列第1个，她去1考场亲切得像回家一样；陆随安刚转来，没有成绩，被安排到了20考场。
1考场，真正的诸神黄昏，学霸聚集地。
20考场，混乱得像菜市场，各种渣渣应有尽有。
林栀年答题速度很快，别的人还在做阅读题，她已经快写完作文。
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收卷。
上午的第二堂考试依旧如此。
林栀年走出考场，只觉得整个人坐得迷迷糊糊，她低下头安静地走，听到了几个人的话。
“真的佩服，最后一排那个大哥。”
“嘶……好像是a班新来的。”
“我靠，那么早就趴桌上睡觉，靠关系进a班的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深藏不露。”
寥寥几句，林栀年便猜到他们的谈论对象是陆随安。她恍惚中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遇到困难睡大觉。
难不成陆随安遇到难题睡大觉？还是他真的深藏不露？
很快，月考结束，他们又进入紧张的学习中。林栀年悄声问：“你考试睡觉了？”
陆随安瞥了她一眼，“嗯”了声。
林栀年有点担忧：“那你卷子做完了吗？”陆随安又“嗯”了一声。
“监考老师允许你睡觉？！”林栀年很震惊，毕竟她曾经答完题睡觉时，被监考老师揪起来讲了好些大道理。
陆随安眼里带上点细微笑意，“监考老师在玩贪吃蛇。”
……林栀年不懂，但她大为震撼。
这时，戚焰急冲冲地冲进教室，面上激动之色难掩：“陆哥牛逼！”其声音之大，隔壁班都能听到。
戚焰气喘吁吁的，“我陆哥，全级第一！”
众人皆是一愣，林栀年只是惊讶，倒不怎么难过。陆随安偏头看了眼同桌，少女低垂眉眼，神色淡然：“他比我高多少？”
戚焰咳了两声，“05分。”
……命运在和林栀年作对。
“不是不能公布成绩吗？我在乔姐那儿厚着脸皮求了半天才问到，陆哥，你厉害。”戚焰朝陆随安竖起大拇指，满脸敬佩。
“给你们说，我还听到乔姐跟别的班的老师说，林神甩了第三名40多分。”
云舒问：“第三名……不会还是齐云舟吧？”
“多半是他，我听了一半被赶出来了。”
陆随安挑了挑眉，问身边少女：“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林栀年当然记得，她是个愿赌服输的人，当即喊了声“大哥”。陆随安十分受用，但没等他受用几秒，就听见林栀年小声嘟哝：“大丈夫能屈能伸。”
……
“林四。”
林栀年第一次听见陆随安这么叫她，少年声音慵懒好听，带着令人窒息的蛊惑。
“陆哥罩你。”
林栀年看向他，心跳突然加快。但是尼古拉斯·林四从不会让人失望，她开口询问：“陆哥，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陆随安一噎，无语地点了点头，林栀年十分满意：“那就好。”
林栀年拿出手机，给燕琬回信息。
——第二。
不用她说，燕琬也知道“第二”指什么，不一会儿，林栀年就收到了一串感叹号。
——！！！！！！！！！
——谁第一？！
——姐替你真实他。
林栀年想到刚刚那句“陆哥罩你”，忍不住笑了声，慢悠悠地打字。
——陆随安。
——比我高05分。
燕琬很快就发表一番没良心言论。
——那还是算了，你自己真实吧，男神不能打。
——命定的缘分要你输给我男神。
林栀年表情木然一瞬，果断退出聊天界面。想不到陆随安还挺受欢迎，转来没多久，就成了燕琬的新男神。
“陆哥，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陆随安没抬头，只懒散地答了句：“问。”
“你在原来学校，有很多女生喜欢吗？”
陆随安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这个答案在林栀年意料之外，她又继续追问：“那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陆随安终于抬起头，“你要给我安排相亲？”
云舒发作业时刚好过来听到这一句，她震惊地看着林栀年，“年年，你……”她微微犹豫，没说出下半句，只是叹了口气走远。
林栀年揉了揉太阳穴，很头疼：“陆哥，你别败坏我名声啊。”
少女眉目柔和，眸中带着细碎的清浅笑意，陆随安看了会儿，又想起了记忆中那张纸。
带着淡淡香味的纸安静地躺在他桌上，上面是几行俊秀遒劲的瘦金书。
——无需迎合别人，做自己的勇士。
挑尽春风，去看四海潮生。
把他从堕落拉回光明的纸条。
他似乎能看到少女写下这两行字时眉目间的柔软与温和。
陆随安收回视线，不再乱想。只是猜测，不一定是她。
上课铃响起，乔西岚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踏进a班，这节是班会课，亦可称为——批判大会。
她清了清嗓，目光略过陆随安和林栀年。
“有些同学，平时不要太骄傲，这不，立即被别的同学超了。”
林栀年低下头，神情晦暗不明。
班上同学也只是沉默，林栀年从不会因为某次成绩的优秀而得意忘形，她实际上是个很谦虚好学的人。
乔西岚内涵了半天，连云舒都骂了，她口干舌燥，冷冷地看着底下噤声的学生，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你们班，还有重点班的样子吗？你们现在比别的班多哪点优势自己不清楚吗？！”
……
陆随安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教育方式，他转头看向林栀年，林栀年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乔西岚的骂人方式。
就连戚焰，也安静得反常，只是眉宇间充满不耐。
乔西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训了许久，一直到放学铃响起，她走出教室，a班才有了点少年该有的活力。
云舒疲惫地叹了口气，收拾包走出教室。
林栀年把书塞进桌里，站起身离开教室。陆随安注视着她的背影，不禁在心中问：你真的是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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