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黑暗中的少年
与废弃电子厂的死寂不同，此时的商业街火锅店生意异常火爆，服务员忙的满头大汗，一桌刚走，另一桌已经进了门，服务员只能马不停蹄的收拾桌子。
一向只负责监督指挥服务员的女经理无奈也撸起了袖子帮忙。
“怎么回事儿？那个新来的去厕所小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回来？”距离女经理不远的一名男服务员一边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一边不满的嘟囔道。
“还用说吗？肯定是看太忙了偷懒去了呗。”
“真搞不明白，这种一看就没干过活的小白脸儿，经理为什么要留？”
“嘘，小点声。”女服务员朝一旁使了个眼色，男服务员虽心里不服也只能乖乖闭嘴。
谁让经理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呢，想在这儿干下去，第一个不能得罪的就是她。
一身黑衣的少年隐身在房间阴暗的角落内，黑色口罩的上方双眼噙着嘲讽的笑意。
蓝牙耳机不断闪烁着蓝光，两个服务员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少年的耳里。
只可惜他并不在意。
抬手将鸭舌帽的帽沿拉低了几分，随即转身推开了一侧玻璃窗。
少年回头又看了眼被褥稍显凌乱的木板床，哼笑了一声后转身跃出了窗口。
动作干净利索，不过眨眼的功夫，窗口只剩下微微晃动的窗帘。
紧闭的房门也在同时被推开。
保洁阿姨推着是水桶车走了进来，捶了捶发酸的腰，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再有一个小时她就下班了，抽空在这儿歇一会儿。
透过卫生间的窗口能看见远处街边灿烂的霓虹。
女人洗完手翻找出手提包里的口红补妆，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停下动作扭头朝窗口看去。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除了点点星光什么也看不见。
女人皱了皱眉头，放好口红匆匆出了门。
然而因为匆忙，她并没有发现门边牌子上的字已经从‘小心地滑’变成了‘暂停使用’。
门板还未来得及完全合实，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握住了门边，随即闪身溜了进来，速度之快，以至于门外经过的人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能看见。
少年缓步走到洗手台前，那里还残留着女人洗手时留下的水渍。
身后的隔档门都开着，明亮的卫生间内，一个人都没有。
少年目光微沉，第一次进女厕所，这感觉并不好。
快速掏出口袋里的方块儿物体在洗手台下藏好，按下开关。
起身正准备离开时，门外却传来两道熟悉的嗓音。
“你进去看看屠云奎在不在？这么久没出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儿！”说话的是女经理，言语之间满是担忧，竟听不出半分责备。
少年眉眼间神色微沉，放轻脚步闪到门后。
“知道了经理。”这个声音他并不陌生，正是先前抱怨他的男服务员。
脚步声逐渐变远，屠云奎的神经却不敢放松分毫。
女经理还守在门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突然，女经理像是注意到了门边的提醒牌，随口道：“咦？厕所检修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少年垂眸。
门把手被缓缓转动。
少年猛然握紧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卫生间与员工宿舍不同，窗口只有二三十公分，成年人根本无法通过。
所以如果女经理真的闯了进来发现了他，那他只能放手一搏了。
门刚被推开了一个缝隙，少年还来不及将匕首从鞘中抽出，女经理身后突然传来略显愤怒的吼声：“经理，屠云奎根本不在里面！”
“你说什么？”经理转身离开，还不忘顺手将门带上：“不在里面？那他去哪儿了？”
“肯定是嫌活太累偷偷跑了，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打工的，说不定就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偷跑出来体验生活，现在觉得无聊了就走了呗。”
男服务员似乎对屠云奎成见很深。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客人招呼服务员的声音，经理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行了，你先去忙吧。”
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走远，门外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少年一把拽下口罩，那张白净，五官精致的脸瞬间暴露在白炽灯下。
眉眼之间丝毫看不到一个少年该有的稚气，反而成熟冷漠的可怕。
他背紧贴着墙壁，将门欠了个缝朝外打量了两眼。
确认真的没人后才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点击发送后收好手机，又是一个快速的闪身便离开了。
街对面是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播放着优雅的古风音乐，茶香怡人。
余哲坐在二楼靠窗的单间内，品尝着专业茶师刚刚帮他泡好的新茶。
听见手机铃声，余哲紧闭的双眼缓缓张开，一副惺忪惬意的模样。
短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任务完成！
余哲满意的勾唇浅笑，薄唇微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嗯，很香，很配一会儿要上演的那出好戏。
远处街头，警笛声骤然响起。
原本喧闹的人群纷纷扭头看去，三辆警车紧跟在一辆黑色吉普车后驶向街道深处。
“嗯？”余哲好看的眉心不禁皱了皱。
手机铃声也在同时响起。
“哲哥。”屠云奎冷淡的嗓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老天那边出了点意外。”
“说。”
“姚希去了，林显和警察也在赶去的路上。”
“怎么回事？”
“不清楚。”
余哲沉默了两秒，吉普车和警车已经停在了二楼门外。
“哲哥，怎么办？老天应该回不来了。”
余哲回头撇了眼还在专心泡茶的茶师，压低音量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他回不回来就不重要了。”
屠云奎眯了眯双眼：“明白了。”
玻璃门被上了锁，屋内漆黑一片又拉着门帘，什么都看不见。
景起的目光随即落在门口的那辆黑色轿车上。
车牌与他在南岸看见的那个一样。
只是很奇怪，既然已经换了车牌为什么又要换回来？
街对面，穿着制服的巡警忙小跑了过来：“景队。”
景起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屋里的人呢？”
“一个小时前出去了，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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