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你们是最后两个
狭窄的客厅内只开了盏落地灯，显得有些昏暗。
电视里正在播放最火的NBA足球赛。
声音开的有点大，隔着扇门听的都很清晰。
忍受不了的邻居过来敲了几次门，但屋内的人就像听不见一样，根本不理会。
气急败坏的邻居只能骂骂咧咧的又折返回家。
马小新一脚踩在沙发上，赤果着上半身，一手拎着瓶冰镇啤酒一手夹着根烟，烦躁的瞥了眼大门。
工作丢了，连痛痛快快看场球赛都不行？
卧室门突然被大力拽开，刘旭掏了掏耳朵，忍无可忍：“你就不能小点声吗？耳聋啊！”
“艹，老子愿意，睡你的觉去！”马小新头也不回的叫骂出声。
刘旭随手抓了个抱枕就砸了过去，脸色阴沉：“你踏马开这么大声我怎么睡？”
“最后一场了，让老子安心看完成不成？”马小新将抱枕直接甩飞到地上，狠灌了一口酒。
刘旭刚想再说什么，电视和落地灯却突然间同时熄灭。
本就昏暗的客厅顿时漆黑一片，只有窗口透进几缕微弱的月光。
两人都怔楞了一秒。
窗外，对面楼房窗口透出的灯光让马小新火冒三丈。
别人家都有电，这说明不是停电，而是有人拉了他们的闸。
“妈的！老子倒要看看谁不要命了！”
本就因为丢了工作心情不爽的马小新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进厨房拿了把刀就要出门。
刘旭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去阻止。
拉扯间，马小新拽开了大门。
可还不等他走出去，脑门便结结实实挨了一闷棍。
他甚至都来不及看清门外站着的人，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门外的人戴着顶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手里的棒球棍指着刘旭，冷声道：“进去。”
他的眼神很冷，声音也很冷。
周身散发出的戾气竟让刘旭忍不住心生畏惧，然后乖乖听他的话退回到客厅，眼睁睁看着对方跟进来将门反锁，然后拿过马小新手里的刀抵在了马小新的脖子上。
“别，别杀他！”刘旭下意识低吼出声。
月光凄凉，没有了空调，屋内的气温在不断升高，但刘旭却感觉不到闷热，只是脊背发凉。
“你想要钱我给你，这屋子里的钱你都可以拿走，只求你放了他！”刘旭近乎哀求的说道。
“钱？”男人突然哼笑出声，满含嘲讽的摇了摇头：“我不缺钱。”
“那你想要什么？你说，我都给！”
“你确定？”大概是蹲着的姿势太累，男人扫了一眼开着门的卧室后，指着刘旭的棒球棍朝那边指了指：“去找几根绳子来，把他绑了，再把你自己绑了，我就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理智在提醒刘旭不能照他的话做。
他站在月光下，看着大门口隐藏在层层黑暗中的男人和似乎随时都会丧命的马小新，刘旭犹豫了。
眼下情况，他似乎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男人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迟迟不动，冷笑着加重了持刀手上的力道。
马小新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刺目的红色很快染红了马小新的脖颈皮肤。
“好好，我去拿，你别杀他，求你了！”
话音未落，刘旭踉跄的跑进了卧室，很快拿出了几根鞋带。
“我、我只能找到这个。”
“可以。”男人还在笑，说话时语气又放的很柔。
若是在其他情况下，他肯定会觉得这样的人性格很和善，很好欺负。
可是此时，他只觉得可怕。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温和才是最可怕的。
刘旭按照男人的吩咐绑住了马小新的手脚，又绑住自己的双腿，然后将最后一根鞋带给了男人。
对于刘旭的配合，男人似乎很满意，抵在马小新脖子上的刀终于被收了起来。
马小新躺在门口，还没有要醒的迹象。
刘旭同样被绑住了双手双脚，背靠着墙坐在地上，警惕的看着在屋里来回踱步的男人。
其实他完全可以大叫一声招来邻居。
但因为昏迷的马小新，他不敢这么做。
万一男人真被激怒，不明情况的邻居根本来不及救他。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虽然不是正式的警察，但毕竟在交管部工作了那么久。
此时此刻他已经能确定眼前的男人不是入室抢劫，也不是随机选择作案目标。
他就是冲着自己和马小新来的。
但搜遍记忆，他根本想不到他得罪了谁。
男人并不急着回答刘旭，而是从餐桌旁拽了把椅子一直拖到他和马小新跟前。
椅子腿儿摩擦着光滑的地砖，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嘎’声。
然后，男人坐了上去。
淡淡开口：“还记得张柠吗？”
刘旭猛然瞪大双眼。
时隔半年再次听见这个名字，刘旭竟觉得无比恐惧，连声音都在控制不住的轻颤：“你、你到底是谁？”
“怎么你们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呢。”男人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三个贱人死之前也是，不停的问我是谁，我是谁。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根本不配知道我是谁！”
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阴狠，目光也愈发凌厉。
他直勾勾的盯着刘旭，大有一种杀之而后快的感觉。
刘旭却在他的话里听到了一个更让他惊恐的词汇——死之前！
刘旭突然就想明白了：“我承认，当初张柠的事我和马小新有责任，但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不是吗？况且知道张柠出事之后，我们也一直很愧疚！”
“愧疚？”男人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们要是真愧疚还会被停职吗？你们意识到自己错了吗？刘卫恒在路口跪了足足半个小时你们才发现，你们当时在干嘛？聊天还是玩儿游戏？嗯？”
刘旭的喘息声忽然加重了几分，他看着男人，试探性的问道：“那、那个人是你杀的？”
“是！”男人很痛快的承认了，语气轻松随意，甚至还有些欣喜：“不止是他，第二天晚上那个男人也是我杀的，而在来找你们之前，我刚刚解决了那三个贱货，你们俩是最后两个！”
男人手上还把玩着那把刀，起身缓缓走向刘旭，轻笑道：“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我想要的，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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