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一句对不起
吃完整理好后，两人出了门。
随着“啪嗒”一声，门关上后，这个房子内，又恢复了寂静，刚刚出现的一丝生气，又消失殆尽了。
“上去吧。”
姜沉停好车，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转头对着副驾驶的苏晚舟说道。
却发现，她已经睡过去了。
也是，算起来，苏晚舟也是一天下来都没合眼了，确实也是累得不行了。
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的颠簸之中，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
眉头紧皱，眼角还乏着泪痕，叫人心酸。
姜沉叹了口气，没再叫她，把车内空调温度调好，给她盖上外套。
随即下了车，关好门，朝着便利店走去。
随手买了包烟和打火机，回到车子旁，就靠着抽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以前在学校里出于好奇心，抽了几次，后来被母亲发现，打骂后，就没再抽了。
直到父母离世，又抽了一次，那之后到现在，都没抽过。
今天，却又是格外地想抽。
第一口吸进去，还有有些不适应，差点呛到，多吸了几口，渐渐地就缓过来了。
吐出的烟雾迷了眼睛，姜沉也随之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天煞孤星的体质，自己的家人随着长大，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听母亲说，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年，自己的外婆因病去世了，随后几年，外公也跟着去了。
父亲更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被奶奶自小带大，后来因为父亲的去世，奶奶伤心过度也死了。
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唯独自己还活得好好的。
嗯，还有一个苏晚舟陪着自己。
这大概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吧，会不会……有一天，苏晚舟也被自己克死？
他，有些害怕了，拿着烟的手都有些微的颤抖。
“哥哥。”
不知什么时候，苏晚舟已经醒了，并且下了车，拿着个车内自带的烟灰盒，递到姜沉面前，对着姜沉轻声道，
“丢这吧。”
原来不知不觉中，手中的烟，已经烧完了，姜沉将烟放到里面，接着烟灰盒，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我刚刚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想让你多睡会儿。”
苏晚舟摇摇头，
“是我自己醒来的，睡不踏实，哥哥还要抽烟吗？”
指了指姜沉一只手中捏着的烟盒。
“咳，不抽了，我们上去吧。”
姜沉有些尴尬地收起烟盒，随即将烟灰盒放到车内，两人便上去了。
“我给你手机打个电话，你找快点吧。”
早上走得匆忙，苏晚舟都忘记自己手机放房间哪里了，一时没找着。
“嗯。”
铃声在床底下传来，原来早上混乱之中，手机都被丢到了穿底下去了。
待苏晚周拿起了手机，姜沉便挂了电话，而苏晚舟拿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呆呆站着，久久不语。
姜沉凑过头去，问道，
“怎么了？晚舟。”
她带着一些哭腔，没抬头，
“妈妈，昨天晚上给我发了信息，我都没看到。”
姜沉看到，手机屏幕上是她和她妈妈的聊天界面框。
上面有着几条未读的语音消息，以及好几个没接通的视频通话……
全都是小姨那边发过来的。
大概是开了聊天工具的消息震动模式，所以苏晚舟在睡梦中没有听到。
而电话声并不是震动的，所以被那个带来噩耗的电话叫醒，随即便更加没有心思去注意手机上的消息了。
所以到现在才发现妈妈发来的消息。
看那发来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多，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小姨还没出事。
所以这极有可能是妈妈在临时之前，发来的消息……
意识到这一点，苏晚舟不由得大脑有些空白，差点就要站不稳，摔倒在地，还好姜沉在她旁边，及时扶住了她。
她手指颤抖着，颤颤巍巍地点开了那条带着红标的语音消息，
“晚舟，对不起，爸爸妈妈大概要离开你了，你要好好生活地下去啊！
妈妈爱你，一直一直很爱你。
爸爸也是，我也很爱你，晚舟，你一定要幸福啊！”
背景声音带着人群杂乱嘈杂的声音，惊慌，恐惧，害怕的情绪，能通过那背景音清晰地感知到。
甚至还有空气的破空声，想来那时气流已经不稳定，飞机已经开始颠簸了，即将面临坠亡的命运。
而唯独此刻，仿佛与外界相隔离，苏晚舟爸爸妈妈的声音，此刻显得是那么地平静。
句句真挚而又清晰，像是平常唠着家常一般。
像是平时父母对子女说着，
“今天天冷，多穿几件。”
那么平淡如水，那么地寻常，似乎不是在面临死亡的恐惧，只是在和女儿嘱咐着，道别着。
他们不想把过多不好的情绪传给苏晚舟，哪怕是最后一次，也要留给她最好的印象。
简短的语音结束，自动转入下一条语音，那条语音是在好几个未接视频通话之后的，
“晚舟，在生命的最后，除了告诉你，妈妈很爱你。
我还想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在你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对你严格要求，因为，妈妈想把你培养成一个优雅大方的女孩子。
那时候，妈妈以为，作为女孩子，将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所以也一直对你这样培养着。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随着你渐渐长大，我发现你似乎并不会为自己成为这样的女孩子，感到开心。
我渐渐发现，你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一层伪装，你似乎把这当成了一种，我交给你的任务。
你企图用这样，做得更好来讨好我。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感到很可悲，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
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期望强加到你身上的，这样一来，我的女儿，我的公主，晚舟，就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你会活成妈妈所期望的样子，但那却不是你所期望的。
但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很迟了，我很想和你说对不起，向你道歉，很想母女俩好好地交一次心。
可一直没来得及，你似乎一直在回避着我，让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好好说一次。
妈妈知道，其实你也在怪罪着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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