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何谅。
“……”沈舒憬微微一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今天辛苦你给小楸补课了。我不在家没法请你吃晚饭，下次补给你。”
她以为自己客套几句，那头的何谅也该挂电话了。
但何谅没有挂电话。
“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他的嗓音低沉，语气里不见了往日的温和。
清清冷冷，带着质问的意味。
“嗯。”沈舒憬当然知道何谅口中的“他”，指的是何柠。
但她想起来，不久前有次何谅撞见她跟何柠在一起，结果闹得很不愉快。
何谅甚至还质问她，是不是在跟何柠约会。
沈舒憬心有余悸，怕何谅又误会，多嘴解释了一句：“我正在做志愿者，帮何柠一起向贫困小学赠送书籍。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觉得我想的是哪样？”何谅的嗓音更加低沉冷洌了几分。
“我哪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要是没有乱想，那最好。”
沈舒憬听得出来，何谅的语气不怎么好。
她不想跟他多说。她不喜欢他凶巴巴的样子。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全忘了？”何谅又问。
“……”
其实沈舒憬没忘。
她记得何谅之前曾警告过她，说何柠做慈善助学目其实是为了接近她。
但沈舒憬并不认同何谅的看法。
何柠确实帮助过一些需要帮助的学生和学校，这一点无可否认。
电话那头，何谅也陷入沉默。
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在等沈舒憬先开口。
就在这时，站在几米之外的何柠突然朝沈舒憬喊了一句：“舒憬，你过来一下。”
“他为什么叫你过去？”何谅立刻问。
嗓音听上去更凶了，冷冽如冰，带着明显的不满。
他的双眸也沉了下去。
只不过隔着电话，沈舒憬看不到而已。
“何柠应该是叫我去帮忙。先不说了，我要去忙了。”
沈舒憬正要挂电话。
何谅阻止她：“等等，你先告诉我你人在哪里。我去接你。”
他的嗓音比眸色更加深沉。
他喜欢这个女孩，骨子里早就生出对她强烈的占有欲。
如果这个女孩坐进别人的车里，和别人在密闭的车内空间待很久，他无法忍受。
沈舒憬拒绝了何谅：“不用了，有车会送我回来。我要去忙了。再见。”
她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何谅的脸阴得像是笼了层黑云。
虽然电话已被挂断，手机却仍被他握在手心里。
他的手指长而有力，骨节分明。
大约是握得太用力的缘故，五指关节全都泛着白。
一旁的唐小楸觉察出了气氛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地问：“学长，你还好吗？”
“我没事，”何谅回过神，将手机还给了唐小楸，又问她，“今早来接舒憬的车，车上有几个人？”
“就那位负责人何先生和舒憬姐两个人。”
“你确定吗？”
“确定啊，我送舒憬姐下的楼。我看得很清楚，那车除了前排两个座位能坐人以外，后排的座位上全都放满了书，根本坐不了人。”
何谅闻言，眉心蹙得更深。
其实今早何柠来接沈舒憬的时候，沈舒憬也问过何柠：“我们一会儿还要去接其他人吗？”
“不了，车里坐不下，”何柠帮沈舒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指了指后排的座位，“后排堆满了书，总不能让他们坐在书上吧。”
“那其他人怎么办？”
“他们也有车。再说所有人都凑一起，效率会很低。分成几个组，每组送书籍去不同的学校效率才高。”
“那我们组就我们两个吗？”
“对。大家都是两两一组。你第一次来帮忙，跟其他人不认识，所以你跟我一组。”
“这样啊。”沈舒憬觉得何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低头钻进了副驾，坐好后却发现，何柠竟还站在副驾门口没走。
“怎么了？”沈舒憬疑惑。
何柠低头，半身钻进车里，拉出安全带弯腰靠了过来，像是要帮沈舒憬系上。
沈舒憬赶忙从何柠手里抢走安全带：“我自己来。”
她觉得跟何柠并不算很熟。
系安全带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让他帮忙。
何柠手上一空，不得不收回手。
他脸上的微笑带上了几分尴尬：“舒憬，你别跟我这么见外。”
“……”
可这不是见外不见外的问题。
被别人弯腰靠近系安全带，这难道不有些暧昧吗？
这个瞬间，沈舒憬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何谅之前对自己的警告——“你要小心何柠，他的目的不单纯。他做助学慈善，只是为了接近你”。
真是这样吗？
沈舒憬又看向何柠，见他替自己关上副驾的车门，然后绕道另一边进了驾驶座，点火发动汽车。
并没有任何不合适的举动。
应该是何谅想多了吧。
虽然何柠是曾经向自己委婉表达过好感。
但这并不能代表何柠做助学慈善的目的不单纯。
而且，做助学慈善是件十分费钱费时费力的事情。
何柠的付出是为了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他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接近我。
毕竟我又有什么好的，值得他为我花费这些心思。
还有，车后排座位上堆满的各类科学书籍，都是何柠出资购来来捐赠贫困学校的。
这些也都是何柠在用心做慈善助学的证明。
沈舒憬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把何谅的那些警告清出自己的脑海。
路上，沈舒憬听何柠说，这次他们要去三所贫困小学，都在沪城周围条件不太好的县区或乡镇。
一路上光开车就要花费不少时间。
在车上，沈舒憬的话不是很多。
何柠会时不时主动找些话题。
他问沈舒憬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平时喜不喜欢看电影。
但这些话题沈舒憬都兴致缺缺，稍稍回答几句便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么。
直到何柠聊起慈善助学相关的话题，沈舒憬才终于显出了兴趣。
“我真的很感激你能帮助小楸和我来沪城读书，”她说出了肺腑之言，“我也特别想尽一份力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今天你能让我来当志愿者，我真的很开心。”
见沈舒憬喜欢聊这个，何柠投其所好，便多聊了聊关于这次书籍捐赠的细节。
包括捐赠书籍的采购，受助学校的情况等等。
沈舒憬听得十分认真投入。
“那之后呢？”沈舒憬问，“这次捐赠书籍活动之后，你们还有别的什么项目计划吗？我还可以来帮忙吗？”
何柠侧过脸，看了看沈舒憬，面带微笑：“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安排上。”
想见的女孩已经见到了，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后续的项目计划。
“我确实有个想法，你听听看行不行。其实，很多贫困学校都很缺老师。我在想，如果我们能把最好的学校里最优秀的老师讲的课录下来，然后用投影仪播给贫困学校的学生看，这样他们就不用为没有好的师资而发愁。”
自从来到沪滨中学读书，沈舒憬才知道有投影仪这么个东西。
这个想法她在脑里想过好一阵。
今天第一次跟人提起，她心头竟有些小激动，眼睛也亮亮的闪着光。
“确实是个很好的想法，”何柠先夸奖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落实起来有些复杂。”
“是因为投影仪很贵吗？”
“投影仪贵只是一方面，投影仪的运输安装和维护也相当麻烦。除此外，要去请哪些老师来录制课程，又要录制哪些课程，课程内容是什么，都要经过精心安排计划。而且还需要办理各种手续，都很麻烦。总体下来太过折腾，性价却比不高。远不如捐赠些书籍。书籍也是知识的海洋，也可以让学生们受益，不是吗？”
“……是我考虑得不周全，我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听到何柠说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沈舒憬心里有些失落。眼里的光茫也黯淡了下去。
两人一连去了两个小学赠送了书籍。
就在这时，沈舒憬接到了唐小楸和何谅打来的电话。
但很快，沈舒憬又被何柠叫去帮忙。
其实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就是帮着何柠一起核对了一下捐赠的书单。
离开了第二所捐赠的小学后，沈舒憬问何柠：“从这里去第三所小学，要开多久车？”
何柠回答：“两个小左右吧，第三所学校有些远。”
沈舒憬算了算时间，如果开车两个小时过去，再加上捐赠书籍的时间，和回去路上的时间，自己回到家怎么也要晚上八点以后了。
她给小楸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可能要到晚上八点才能到家，叫小楸自己煮点饭吃。
沈舒憬坐在车里，盯着窗外发呆。
但渐渐地，她觉察出不对劲来。
窗外的小路开着开着通往了大路。
道路两旁的农田荒地和平房，也逐渐变成了高楼林立。
像是又回到了城市。
但这座城市沈舒憬很陌生，不认识。
应该不是沪城。
那这又是哪里？
“我们去第三所学校，要经过城市吗？”她问何柠。
“快到了。你一会儿就知道。”何柠说。
二十分钟后，何柠将车停在了一所名叫桐市第三小学的学校门口。
桐市？
沈舒憬盯着学校招牌上的这两个字，心里感到疑惑。
她听说过桐市，是沪城的邻市。
但要去的地方不是县区乡镇吗，怎么跑到桐市来了？
她下了车，抬眼望去，只见桐市第三小学的教学楼崭新气派，操场也修了现代化的塑胶跑道。
学校周围随处可见文具店小吃店等商业店铺，很繁华。
这和之前去的两所学校朴素的校园环境，完全是两个样子。
“这所小学看起来条件不错，也需要我们捐赠书籍吗？”沈舒憬问何柠。
何柠说：“桐市第三小学正在升级图书馆，刚好需要一批新书，我们也顺路，索性捐赠些给他们。”
“但这次购买的书籍都是要捐赠给贫困小学的。要是把书捐给他们，那真正贫困的学校不就拿不到书了？”沈舒憬不理解。
何柠像是早就知道沈舒憬要问什么似的，立刻微笑解释：“你不用担心，剩下的几个贫困小学，其他几组人会负责，不会漏掉。而且不管书籍捐赠给哪所学校，对学校的这些孩子们总是有益处的，不是吗？”
沈舒憬：“……”
虽然何柠的话不是那么好反驳。
但她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将书籍捐赠给桐市第三小学后，两人又回到了车里。
之后去油站加了些油，车子便行驶上了高速公路。
“何柠，我们为什么在往北开？”沈舒憬觉察到车行驶的方向不对，“沪城不是在桐市的南面吗？”
“桐市新建了一个游乐园，听说晚上很漂亮，”何柠手扶着方向盘，侧脸看向沈舒憬，“既然已经到了桐市，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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