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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密函


筹谋王府一事的第一步成效不错,之后便只能等待两日后王淮所传的那封密函了,但今夜所经历的事,司媛还是有些疑惑的地方想不通。

        翌日正午,白越依与司媛一起用膳,他为司媛夹菜时发现她整个人也显得有些呆滞,感觉她今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于是凑近看了下她的脸,结果这一看,他瞬间心疼了。

        司媛眼下有着浓浓的疲倦,那乌黑的眼袋连胭脂粉都未盖住,再加上司媛本就弱柳扶风的身体,让她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样子。

        “你昨晚去王府了?”白越依几乎是不用想就知道她去做什么了。

        毕竟依他来算,离王淮与王盛传密函的日子,还有不到三天。

        司媛在白越依的问话里回过神来,她叹了口气,并没有隐瞒自己,而是直接与白越依说出了疑问:

        “夫君,你说为何王盛他自小不与王淮一起,按道理来看他应该对王府很是陌生,为何还要处处迁就王府,与王淮互通密函呢?刘管家告诉我可能是王盛心有良心才这么做,可我觉得并非如此但一时半会还总是想不通。”

        原来司媛愣了半天神,是在想这个问题,白越依放心下来,但他还是有些心疼司媛大半夜的去打听消息,免不了嘱咐了一两句:

        “你一定不要累着自己,不过至于王淮与王盛之间的关系,我觉得更多的是互相利用罢了,两人肯定有对彼此互利的作用,不可能是良心而已。”

        果然他夫君不亏是干将军的料子,司媛听了这席话,顿时豁然开朗了。

        白越依说得对,她太在乎感情的在上的嫌隙了,却没发现其中至关重要的‘利’一字,这么一想那密函的事情也就也想通了,司媛高兴的在白越依俊俏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夫君你真厉害啊,我想通了,奖你的。”

        被夫人夸赞的白越依眼神几乎是立马就晦暗了下来,他笑着轻轻捏住司媛白嫩的脸蛋,故意晃了晃:

        “你这是什么意思?主动邀请我与你要小孩?”

        司媛这回也没之前那么容易害羞了,她拽掉白越依的手,唉声叹气的夹菜往嘴里填,嘴上还俏皮的埋怨道:

        “也不知道是谁整天想要孩子,还偏偏总往我头上赖,口是心非。”

        白越依闻言失笑,但随之他的好胜心也上来了,“行,这事赖我,不过今晚你可记着这句话。”

        这两日司媛除了与夫君谈情说爱,暇余时也没闲着。

        要推翻王府一事可并非小事,即使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保证中途有一步出了差错后,导致满盘皆输。

        司媛与邵宁互通书信,她并未和邵宁直说谋划一事,只是旁敲侧击问道皇上近日情况如何,以及最近朝中的动向。

        从邵宁的书信里得知,她听长公主说,皇上近日因户部贪污赈旱救济银一事,气的对朝中所有大小官员下了彻查令,那户部尚书隔日便被免了职,五年不得入京,还贬到了旱灾最严重之地做了个县令。

        如今不仅是朝中臣子,包括权贵全都人人居安自危,夹紧了狐狸尾巴,生怕露出自己那肮脏丑恶的一面。

        司媛知道这事后只觉得有些可笑,因为她这两日也收着刘管家的书信,知晓了禾氏果真去了齐澜那里闹腾,还翻出了那活人碑,府内现在终于有了理由能为王含香办个体面的葬礼,正大张旗鼓挥霍无度的购珠宝金银为王含香陪葬呢,丝毫不看近些日子皇上的眼色。

        司媛嗤之以鼻,照理说这禾氏是真的目光短浅,王淮也不知为何没拦着他,王尽也没拦着,而且近日这父子俩凑得很近,似乎正密谋什么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事不出意外早就捅到了皇上那里,用白越依的话来讲,皇上已经因此事对王府起了异心了,恐怕早就开始守株待兔要查什么了。

        而且白越依还看到过皇上的锦衣卫在王府周边一直不动声色的逛着,他还将锦衣卫的活动痕迹告知了司媛,那么密函一事,必定会水到渠成。

        两日后子时,司媛与明双这次提前了半个时辰守在锦衣卫没注意的地方翘首等待。

        司媛第一次梳了马尾,穿着黑红便衣,个人几乎立马变得英姿飒爽起来,她用火折子再次看了一眼在手中等待掉包的密函,从腰后挂着的小笼子里,拿出里面装着的鸽子捆好放在它的脚上,压低声音对明双说:

        “明双,我注意那锦衣卫,你注意那传书密函的鸽子,而且你准头好,等那鸟飞来,就用袖箭把它射下来。”

        “小姐你放心,交给我就好。”

        之所以这样交给明双,其实是因为司媛无意中发现她与碧玉在院落玩弹弓时,能在很远的地方,准确的打在所指的红绳上,因此才选择将此事交给明双去做。

        不然这会儿就只能把白越依这个曾在狩猎一穿四目的鳌头给拉来了,不过她不想打扰自家小夫君睡个安稳觉,边蛮日子那么难过,一定要趁机会多享享好日子才行。

        好在这次射的鸽子是从王府由内向外的飞出,再加上鸽子并非夜间才飞,多半会停留在墙头上继续休憩,到了鸡鸣三刻,才会重新飞往目的地。

        两人蹲守到了丑时,才听闻有鸟扑闪翅膀的声音从王府传来。

        果然不出所料,只是那鸽子并未在墙头停留,而是速度很快的直直飞了出去,司媛见此低声提醒:

        “明双,出来了。”

        此时的明双已经箭在右腕上,她左眼禁闭,将袖箭对着在天上飞的鸽子,眸子闪过一丝凌厉,只听啾的一声,那箭打在了鸽子身上,方向正好落在了王府后墙的一角。

        司媛和明双脚步很轻的走过去,将鸽子翻开,拿出它脚上绑着的密函,屏住呼吸拿出火折子展开照着去看。

        那密函小但字却密集,像是要把所有话都集中在这半个手掌宽长的一小页纸上。

        司媛一目十行的从右往左看,看完她冷笑一声,掏出自己的准备的鸽子,没有调换信件,而是将那从王府传来的信,重新绑在新鸽子的腿上。

        明双有些疑惑,“小姐,为何不换我们重新拟的呢?若是皇上他们截到怎么办。”

        “因为没必要。”司媛将鸽子放飞出去,“我已经看过了,那里面大逆不道的言辞,比我为他们准备的掉包密函,都要胜过三分。”

        明双了然,但此刻显然不是谈议此事的好时机,两人按照谋划,放飞鸽子后,便在王府对面的一条巷子里等着锦衣卫截密函。

        不得不说皇上的锦衣卫武功高强,他坐在一间收摊的茶凳上,看样子什么动作也没有,那鸽子就和断了翅膀一样落在地上。

        之后他就站起身像个不知从哪儿拿了个打更人样子的灯,打着哈欠经过那掉在路上的鸽子,脚轻微一踢,鸽子就不见了踪影,地上连血迹都没有。

        两人见识了出神入化的功夫,都心安理得的回去了,觉得这次王府没什么出头日子了。

        回去后,白越依并未睡觉,他只是倚在窗边等待,司媛进屋后,他端起为她沏好的茶送到她手里。

        司媛接过喝了几口,白越依担忧的问:

        “如何?成了吗?”

        “成了,不过意外的是,王淮竟比我们想的还要大逆不道。”

        司媛坐在椅子上,想起刚刚看到密函中的内容,心中怒气滋生:“他们还真敢打皇位的注意,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连怎么里应外合与收买反叛军都写好了,这么一看我们还只是为他们安了个可能,他们自己倒好,野心连掩饰都没有。”

        白越依听后也感觉有些唏嘘,“我在王府生活了那么多年,只是有感觉他们一直不安分,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安分。”

        “我也没想到,而且那日我去帮玲楠解决风水时,出宫后看到王尽从东宫出来了,那密函上竟然写着他还要针对侯府”

        听到这里,白越依的眼神瞬间变得狠毒起来:“媛儿,你继续说。”

        司媛有些怕白越依会为她做什么不好的事而耽误他自己,一时后悔自己说秃噜了嘴,赶忙找补道:

        “没事的夫君,他只是提了一下,而且今日他们的密函落在皇上那里,肯定是永无翻身之地了。”

        然而白越依却不这么想,王尽敢打侯府的注意,那和打司媛的注意没什么两样,在他在意的人头上撒野,那就别怪他再狠狠填上一笔:

        “放心吧媛儿,我会有分寸的,他敢动侯府,我绝不会姑息,哪怕只是有这个想法,都要永绝后患。”

        司媛闻言心头一震,随即眼神也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白越依对侯府如此保护,可是她现在竟然还停留在前世的挫败里无法自拔,事到如今她也该意志坚定起来了,对待仇人优柔寡断可是大忌。

        况且事到如今,她也不在是孤身一人,白越依即将奔赴边蛮,在那里他早晚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白府打理好,再用卦理之术,在他边蛮厮杀时,扫清背后的一切障碍才行。

        思及此处,司媛心中勇气剧增,那一刻,她明亮的眼神与怀着殷切的言语,差点烧着了白越依的心:

        “夫君,等你从边蛮回来,一定要找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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