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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三章养儿之道(五)


为表感谢,狐后时不时地送些好东西给东寰。

        当然,她晓得东寰的喜好,什么珍玩奇物之类的,她一概不送,要送,就是各种难得的好酒。

        狐后出身的玉狐一族,最擅酿酒。

        狐后虽手艺不咋地,可她娘家人厉害啊!要知道,西王母每每大办瑶池蟠桃园,玉狐一族奉上的酒,从来都不够喝。

        此次,狐后又生一女,娘家人大喜,送了不少好酒来。有些酒,便是蘩倾都没尝过。

        玉狐酿酒,与众不同,往往出乎意料,颇有新意。

        先前几次,朱西溪代狐后送来的东西,乍看之下,每一样长得与酒无有半分关系,可一入口,却是酒香四溢。

        当然啦,所谓“酒香”——朱西溪是绝不承认的——她上过当,以为是好吃的果子,结果,当即被呛个半死,喉咙里跟着火似的。

        连上三回当,她总算学聪明了。这回,便是东寰再次相邀,她打定主意绝不碰一下。

        见朱西溪的脑袋摇得如风车般,东寰喟然叹道:“有眼不识金镶玉,说得就是你这等睁眼瞎。”

        朱西溪不服气地争辩道:“都说千金难买心头好,这是上神的心头好,又不是我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上神的萝卜可不是我的青菜!”

        见朱西溪顽固到底,东寰也不睬她,骈指隔空一点,便见一瓣鲜果,脱离了冰壳,轻轻巧巧地升起,飞到东寰嘴边。

        鲜果入口,登时化作一股绝美佳酿。果香的馥郁,春草的清新,艳阳的浓烈,月华的轻柔,狂风的暴虐,霜雪的清凉,仿佛四季在口腔中轮回,日月星辰在喉齿间替换,顿时令东寰醺醺然。

        好一会儿,他方从这奇妙的感觉中回过神来,舌尖余韵犹存,令人回味无穷。

        东寰不由拍案赞道:“玉狐天酿,名不虚传!”

        朱西溪早就猜到托盘里的东西多少与酒相干,却没想到竟然还能将酒制成鲜果模样,浓缩为精华,再裹以冰层保鲜,委实令人叹为观止。

        酒足意满,东寰眼中笑意盈盈。

        见东寰神情轻松,朱西溪试探地问道:“上神,咱们在这儿也待了七八日,何时回去啊?”

        东寰懒洋洋地挑眉斜睨,“怎地?待在青丘不开心么?”

        朱西溪摇头,“倒不是啦!狐后待我很好,大家也都很客气,我也很喜欢桃丫。可是,这是总归是客居,再好,也没有琉璃溪舒服。”

        朱西溪说这话,态度不知道有多诚恳,令东寰不由一怔。

        一直以来,东寰都以为朱西溪怀念人间,只将琉璃溪视为客居之地。不然,他也不会想桑轶介绍朱西溪时,冠之以“琉璃溪的客人”。

        老实说,他真是低估了凡人随遇而安的本事!

        “你不想念人界了么?”他低声问道。

        朱西溪一愣,想了想,答道:“当然想啦!怎么不想?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呀!可是我爹娘已经故去,你也说了,我的房子啊,存款啊,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斗转星移中化为乌有,那我想念又有什么用呢?与其缅怀过去,不如面对未来!”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大抵,她被自己也给感动得不行,凑到东寰面前笑嘻嘻地邀功:“怎么样?上神!我是不是忒坚强?忒朝气?忒。。。。。。那个,棒!上神,我可是打不死不认输的小强啊!”

        有赖于朱西溪的“文化传播”,琉璃溪不少人都知道了“小强”这只蟑螂的大名。东寰见她将自己与个蟑螂相提并论,还一脸与有荣焉的德性,顿觉哭笑不得。

        见东寰上神情绪甚佳,朱西溪便放开胆子,与他聊起桃丫的可乐之处。说得兴起时,她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

        东寰讶道:“你还是个姑娘家,怎地知晓这许多养儿之道?”他竖眉警告道:“桃丫可是蘩倾的心肝儿肉,你可不要瞎出主意。否则,惹出事端来,我也不帮你说情。”

        朱西溪手臂一挥,正义凛然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上神,你可不晓得,在咱们人间,对于如何养育孩儿,早就形成一门学科啦!不晓得有多少能人成天价研究养孩子,教孩子?还有人专门研究孩子的心理问题,就怕养出个熊孩子为祸四方。养孩子,已经不单单是个人或者家庭的事儿,而是社会的事儿啦!”

        见朱西溪一本正经地振振有词,东寰忽地想起桑轶。

        他思量了片刻,冲着朱西溪招手,“你且过来,我与你说件事。不过,此事却不得说与旁人知晓,否则——”

        朱西溪在心里偷偷翻个白眼,接话道:“否则就有我好看!我晓得啦——上神,甚事?”

        现如今,东寰觉得这个凡人小丫头对自己越来越没有敬畏之心了。

        想当初,他只要淡淡地瞥这丫头一眼,她就能腿软着哆嗦半天。而今呢,她居然敢打断自己的话,且,还敢不冷不热地噎人!

        这一刻,东寰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寻几本人间育儿的书看一看,不然,如何在孩子面前保持父道尊严?

        ——咳咳!那个,虽则自己不是朱西溪的父亲,可到底是自己将她带至琉璃溪,又教授她修文习武,嗯,那个,总有半师之责罢?侍师如父,虽则朱西溪不够恭敬,可她本心是好的,如此,自己就该更加好生教导她啦!

        朱西溪给东寰出了个主意。于是,便有了蘩倾急眼的那一幕。

        其实,父子俩会有这般误会,蘩倾要负一大半责任。

        他不爱重儿子么?怎么会?须知天狐一族素来繁衍不易,生个孩子比生个金蛋还珍贵。想当初,桑轶初生时,蘩倾激动得几要载歌载舞,真个是当做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疙瘩。

        只是到了后来,随着桑轶渐渐长大,蘩倾的子嗣越来越多,他放在长子身上的关注就越来越少了。

        在蘩倾看来,桑轶已经懂事了,自然不必时时哄着,而要当做个大人般教导历练。既然要历练,那就要严格些。于是,有意无意地,他便给桑轶设置了不少障碍。

        桑轶又不是蘩倾肚里的蛔虫,哪儿晓得他爹的想法啊?只见父君待自己一日不如一日,看向自己的眼神一日冷过一日,不由惶恐之至。

        桑轶没胆子直言相询父君,又羞于向母后开口,便日日三省吾身,在自己身上找过错。还好,他是个心智坚强之人,没被父君的威严吓破了胆,只得每日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务要将桩桩件件事情做得尽善尽美,这样,父君就会再度喜欢我了!

        蘩倾哪儿晓得长子会有这等小心思?说穿了,一来是他粗疏了,二来,则是对这长子太放心了。他一心按照自己的想法要将长子培养成合格的继承人,却从来不曾思量过这样的利弊。

        直至这一回,一见桑轶跟个小可怜儿似的捧着酒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端立在东寰身后,当即就气红了脸。

        他一气东寰太过分,居然把未来狐君当仆婢一般使唤,二气长子太软弱,居然就这么着让东寰欺负而不知反抗。

        东寰依从朱西溪的“奸计”,见蘩倾出现,非但不收敛,还更加放肆地相激。果不其然,蘩倾登时原形毕露。

        蘩倾替儿子抱打不平,将桑轶激动地痛哭流涕,丝毫不见人前的端庄尔雅之态。他那一声哭嚎,吓得蘩倾还以为天塌了呐!

        父子误会消融,桑轶心结解开,身为功臣的东寰上神毫不客气地接受了父子俩的致谢,而于朱西溪的功劳,却是一个字儿都不提,气得朱西溪背过人脱下鞋抽小纸片,“过河拆桥!还上神呢!啊呸!”

        东寰接过桑轶双手端过的酒杯,一饮而尽,丝毫不为朱西溪的怨念所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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