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沉沦
治病。
现在成了莫天家的第一件大事。
虽然只有在莫天这里是这样的。
按照莫父给的官方解释，他这些年所受的病痛折磨，是因为一场矿难：当年，莫天的父亲陈权还是龙城人，他和王小凡的父亲王笙两人都是专业的元石旷工。身体素质很强，所以他们被选入了灵元矿场的开拓计划之中。
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哪想到，最终莫父和王父都被“污染”了，这是矿场初次开发时的一种叫做星源的病毒，很难处理，而当局为了推卸责任，压下了这件事情，不过，因为陈权和王笙身体素质不错，还能坚持活下来，公司也不想把事情做绝，所以给了两人一笔遣散费。
这才让当时只有十岁的莫天和他一家苟活到今日。星源污染的治疗极其困难，也就是去年有所突破，能通过在污染位置，注射特定的药物，彻底根除。
这一消息很令人振奋，这代表着从此星源病毒有了“特效药”，但当这注射的药物明码标价的时候，莫天一家绝望了，一百万，他们哪里来的一百万。
但今天，一切都改变了，有钱治病了。
解释了半天后，又让莫兰展示了她卡中五百万的余额，老父亲莫权终于“被说动”，最终，一家人决定，由莫天带着陈权去往北区晨北医院打针、治病。
莫天并没有先打车，而是走进了一家银行：
“爸，我去给小凡转一百万，王叔的病也需要治疗。”
银行。
年轻的女柜员看见莫天觉醒者的卡片，笑容瞬间变得真诚多了，服务也很是周道，莫天的“白痴”问题也被她一一解答，很快，事毕，莫天带着老父亲走出了银行，叫了辆出租车，目的地：晨北医院。
在出租车上，莫天的手机响起：
“那一百万是你打的吗？”
“嗯。”
莫天轻声的嗯了一下。
“谢了。”
“你我.....”
正想说些什么的莫天就听见手机被挂断的声音。
“小凡打来的吗？”
陈权伸出手拍了下莫天的肩膀。
“是。”
“明天约你王叔叔出来，一起庆祝。”
“好。”
到达地点后，莫天搀扶着老父亲，走进了晨北医院的大门。
“爸，我们先去传染科。”
按照指示牌找到了病区后，莫家父子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此时这里等候的病人互相之间都坐的老远，不时的咳嗽声提醒着众人，他们都是传染病人，他们衰弱与昏黄，他们风烛残年，像老树下的一群乌鸦：沙哑、无助。
同时，医院的高层很快就获得了消息，首先是病区的主任很快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开口就是莫执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之类的奉承话，弄得莫天怪不好意思的。
但病情事大，医院也不敢耽搁，所以治疗很快就开始了，莫天在一旁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父亲，他的思绪更加复杂了。
根据莫天的仔细观察，治疗星污染的药物，晨北医院应该是有不少库存，这代表着这种药并没有向外面传的那么紧缺。
但为何不愿降价？
曾有小道消息说医院宁愿让这些药过期后，被当作报废处理，也不愿意降价？
当时莫天还不愿意相信，而如今。
洛家表面上的公正严明，声称家规森严，律法严明，而事实呢？
他们始终没有把贫苦的大众当作人来看待，而是都当作了蝼蚁，所以，怎样都无所谓？
在他们统治下的公司，再怎么垄断，不顾贫民生死，他们都不管，或者这些就是他们自己人做的。
莫天的大脑想了太多，他很想去改变这个现状，让所有人都有公平教育的机会、让所有人都能看得起病、让所有的区都一个待遇，让所有的笑脸都无比幸福。
但，事实很残酷。
对于自身的实力，莫天有清楚的认识，强虽然是很强，但要建立在有充足的元石上，觉醒者使用能力的时候，每次都会消耗大量的能量，而这些能量最好的补充方法就是元石，高阶元石最佳，性价比最好。
但高阶元石被洛家所垄断，这就很大程度限制了觉醒者实力的发挥。
另外，那些元能使用方法，莫天观看了一遍后，就只记住了最后的那一句话：
“我们不断创造出元技来固化元能的使用，但我们是否在使用元技的时候就已经把自身所有的创造扼杀，再也无法变得更强。”
元技。
对于觉醒者就像游戏加点一般，只要你识字就可以无脑的把技能点上去。
不过，使用的时候会因自身独有的想象产生特定的变化。
就像最简单的烈拳，不同的火系觉醒者，想象的温度是不同的，莫天就能想象到六千摄氏度以上的炽热，但奈何他身体的元能太少和人体本身的机制限制了他。
在觉醒者这个世界，莫天还是过于贫穷。
疗伤开始，一针下去之后，一系列的排异反应开始，很快莫权体内的星元就被排了出来，稍作休息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爸，感觉怎么样？”
“老树发新芽，枯木逢春。”
莫权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
“太好了。”
......
“给我换成顶层的五套房，我有四位叔叔一起过来住。”
莫天对于和自家当了八年邻居的王叔家最亲，但李叔、赵叔和周叔也是不离不弃的一家人。
在山水华府的售楼部，一换五的神奇一幕出现了，而被要求的一方居然满面笑容，他们中明显“领导”模样的男子，更是口口声声说不用补差价。
什么时候房子都能这么卖了，同是来买房的人尽管很差异，但都选择性的避开了这边，只是悄悄地在一旁竖起耳朵。
“莫执事，我们.......”
“您尽管住，装修有我们来......”
每每听到这里，大多数人都只有默默地剩下羡慕了。
如今，对于莫家而言，面临的是即将要过年了，而每年都是莫家都是和其余四家人一起过，如果今年只有他们一家搬过来，那么这年就过的没啥意思了。
莫权震惊了，他开始怀疑儿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否则怎么会把他的想法理解的一清二楚。
“莫儿，你也加入了联...？”
莫权吃惊到差点说错话。
“加入什么？”莫天反问。
“没，没事。”
莫权打着哈哈，他赶紧转移莫天的注意力。
正巧，山水售楼处的采光不错，环境也是一等一的干净，沙发也很软，所以莫权往沙发一趟，就等着莫天去办事了。
同时，换房这个决定山水的工作人员还要报备上去，所以莫天一家五口就这么在这里等了起来。
................
汪凤川。
汪家在执法队做狗多年，消息也颇为灵通。
在充分获得了已知的讯息之后，汪凤川亲自赶到了晨北区，准备进一步调查。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汪凤川打听消息的对象就是狗子所在的汪帮。
汪凤川已经很小心了，他第一时间找到的对象是汪家在晨北区所建立的汪帮。
“叔，那个莫天绝对有问题，林阳死的时候他就在物资交易中心......”
汪凤川绘声绘色的讲着，仿佛他亲眼看见莫天杀死了林阳一般。
“这些只是你自己的臆想。”
汪帮的老大从办公桌的椅子上起身，拍了拍他的大侄子，到茶吧机上给自己的保温杯到了杯热水。
“我知道，但...但莫天真的很有嫌疑。”
汪凤川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说话期间他还很激动的站了起来，像极了向主人邀功的土狗。
“那你去查吧？有证据再说。”
“好，叔，等我好消息。”
说完汪凤川就猴急猴急的走了。
一路走访，汪凤川把莫天这些年的大小事都了解了一番。
从莫天十岁来到晨北区居住，直到......
总之，汪凤川知道的太多了，而莫天也知道他知道的太多了。
“莫天，汪家那条狗一直在我们地盘乱吠。”
狗子愤愤的给莫天打着电话，表示着他的担忧。
“放心，他活不过明天。”
莫天在电话里用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和家人们开始选起了顶层公寓，这可马虎不得。
“爸，这几处不能要，风水不对，我要坐北朝南的。”
莫天开口否定了他父亲看好的几处地方。
而这些地方都有共同的特点，偏僻和隐秘。
“执事大人，您看这几处怎么样？楼下大型超市众多，旁边就是北区最大的体育场，而北区第一医院离这里也不到两公里，并且这里都是我们山水新开发的楼盘，刚刚放出来销售，符合您新房的要求。”
吕经理把谦卑、恭敬，表现的淋漓尽致。
.......
汪凤川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来临，他忽略了晨北区和北区最大的差别，这里没有监控，这里进行着许多洛家见不得人的灰色交易。
“砰！”的一声，由于加了消音，很轻很脆。
忙碌了一天的汪凤川在街边的小吃摊正吃着晚饭，就这么倒在了面盆大的碗上，他生命最后一刻的思绪还停留在：好大一碗面。
夕阳的余晖洒落，旁边老树的几只乌鸦沙哑的叫着，周围平民匆匆的跑开，没人尖叫，死亡或许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寻常事。
“大哥，人已经搞定。”
杀手很嚣张的停留在原地，给他的老大打了个灵讯。
“快滚吧！这次躲个小半年再出来。”
林帮的老大林天笑着吩咐。
“是。”
林天。
林山总管的大侄子，但林天可不认他那位叔叔，上一辈林家继承人争锋的时候，他们这一家落败，他父亲为了救自己的老婆孩子，饮弹自刎！
这对于林天来说，仿佛就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莫天啊莫天，不管是不是你杀的林阳，我只要这个真相永远沉沦下去。”
林天呆在晨北区最高的大厦顶楼，翘着二郎腿，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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