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退出拍卖
军校的新闻部报道异兽袭击事件当然不落人后，由于他们和战士打的交道多，掌握了不少内幕信息，再加上敏锐的政治嗅觉，还能给这篇报道增加一些自己的推测，含金量很高。
不过他们天然有着学校的立场，一旦报道牵扯到了学校，多少会有失偏颇。就比如这次匿名寄到邮箱的拍卖手册，每年在佳越拍卖行拍卖毕业届最优秀的学生作品已经成了一种传统，可是原本定好的作品竟然被撤走了，没有学生咽得下这口气。
学生在校内如何争夺这个名额那是自己的事，到了外头整个学校都没有拍卖的资格，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下整个新闻部加班加点甚至上课请假，笔耕不辍又赶出了一期加刊。一改之前对英雄拯救了主城人民的歌颂，把矛头指向拍卖行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不按规矩办事、眼中只有一时之利，底下不知暗藏多少猫腻，欺负没有资历的年轻学生，剥夺学生的前途会产生无可估量的巨大危害等等。
也不管只是把拍品推到下一期而已，文人吵架向来是小事化大。
加刊发行后，轰动了整个主城军校，全校上下都在声讨佳越拍卖行，要求换回原来的拍品。
这下金遇满意了，他已经取得了舆论胜利，相信再过不久也会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因为愤怒主动替自己出头，跟自己哭哭啼啼请她出头，完全是两回事。
也有人看了报道开心得捶桌子笑：“哈哈哈哈，金遇那家伙真是活该，以为攀附上了名誉校长就全世界都得给他面子啊？在学校里堵住几个穷学生的嘴就行，外面的世界还是靠实力说话的！可不就把他这个吊车尾给踢出去了吗？”
这是在校内竞争上输给金遇的人。
嘲笑完，这些人却也加入声讨，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毕业后会不会受到同样的待遇。
“主城军校不是软柿子！把金遇的拍品放回去！”
还有一些夹带私货的，“让他们一起拍卖，我们倒要看看什么野路子也敢跟我们叫板！”
佳越身为主城最大的拍卖行，当然不可能因为一群学生的声讨就退让。别看这群学生叫得厉害，将来他们有机会上自家拍卖还不是飞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没有人会跟钱和名声过不去。
所以拍卖依旧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已经到了补拍拍品摄影、印刷新的手册的阶段。
不料就在这时，拍卖部经理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的声音让经理笑出的褶子立刻消失。
“我是红焰。”
“红……女士，您好您好，请讲。”
“我好不好你心里没点数？你不知道主城军校的学生是我罩着的？敢把我的人的拍品撤下去，你们胆子很大啊。”
经理叫苦不迭，陪笑道：“这……绝对不是不给您面子，只是把它推迟到下一期……”
“别人的不推，偏偏推我的人的，就是说我面子不够大呗。”
“哎呀，您这是哪里话。之前我们实在是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呀红女士，要是我们提前知道是您的人……”
对方哼了一声：“他是凭自己的实力得以参加这次拍卖的，要不是学校里都传遍了，我还不知道我的学生竟然受了这么大委屈！不跟你们绕弯子，把学生的拍品换回去，我就当没发生过。否则……荣光社会的遗物，你看看谁还敢往你家带吧。”
嘟……嘟……经理呆呆看着手里的听筒，头痛欲裂。
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不上了是吗。”
“不不不，只是暂时推迟到下一期。这次实在是意外情况，只要您愿意参加下一期，我们一定不会吝惜宣传的费用，继续为这把枪造势！”
拍卖行极力劝说世言加入拍卖的原因之一就是要趁新闻最热的时候拍出高价，现在又反悔要推迟，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这个口的。
大型拍卖一个季度一次都算是频繁，等到下一期绝对拍不出这次的价。委托人赚不到最多，拍卖行抽取的佣金也要相对减少，对拍卖行的收入和口碑都是打击，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世言对武器交易了如指掌，这种自杀操作显然不是故意的，问：“我挤压了别人的空间，谁不高兴了？”
这可真是奇景，就连那些一流队伍都要在佳越买东西，谁有那个能量给他们施压？除非她碍着了官方的路，可是从那些前来接触的官员来看，大多对这把枪蕴含的技术很是垂涎，不太可能。
这拍卖行也不像蠢的，既然要撤掉别人的拍品，肯定不会挑后台这么硬的人。
可是看拍卖行负责人的脸色还真是因为这个，她顿时来了兴趣：“是谁是谁？”
记在小本本上以后再清算，碍着她给灵魂换武器壳了，罪该万死。
经理很不想给对方保密，可是又怕世言知道了之后会闹出什么事来，委婉提醒：“对方是宝石图鉴上的大人物……”是你不能抗衡的。
说到宝石图鉴那世言就更熟了，这是非常权威的几家媒体根据战斗力高低排的榜单，上面的名字和名次都非常稳定，几乎都是零魂的手下败将以及她的老顾客。时间就在这张榜上当了十年的第二，直到零魂死了才荣登第一。
在软磨硬泡和退出拍卖的威胁下，经理终于交代了一个名字。
红焰。
听到这个名字，世言可就开心不起来了。
这是货真价实的仇人。
看到主人的脸色从摄影棚出来就没好过，97有些担心，“这个人很棘手吗？”
对他来说这个人却值得感激——他不会被卖掉了，至少在下一期拍卖之前。
世言语气冰冷：“是啊。夺父之仇。”
夺？
世言悠悠叹了一口气：“她妄图勾引我父亲，破坏我的家庭。亏我小时候还叫过他红姨，没想到她跟我妈互称姐妹，最后打的竟然是这种主意！”
幸亏她爸妈情比金坚，没有让她得逞。
“她是末日后第一批变成人的红宝石，拜托，她都50岁了！在她看来我爸就是个小鬼吧？20年的代沟还想老牛吃嫩草，我才不相信她是真心喜欢我爸。”
97默默地听着，不敢附和。宝石图鉴上的那些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他可望不可及的大人物。
“虽然人没事，可是最后还是让她得逞骗走了一样东西。”
说到这里世言恨得牙痒痒，因为红焰骗走的东西，关系到她最后会蒙冤判刑的罪。
“她骗走了什么？”
“是可以一举消灭所有异兽的武器——「最终武器」的图纸。”
因为红焰人间蒸发，世言不知道红焰把图纸带去了哪里，只能重新研发。刚刚公开雏形的时候，主城的敌手冰城拿出了相似度极高的设计。
于是一口通敌的锅就扣了下来，这个理论中的武器直到她死也没有完成。
既然知道了对手是红焰，世言就更不可能退让了，趁着现在还能逮到人，必然要她把图纸吐出来。这个拍卖会她哪怕参加不了，也能让别人参加了个寂寞。
世言又来到善冶堂。
“您真的要把那把枪卖给我们吗？”
“那要看你们的出价。”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一个满意的价格。前几天那场袭击，您可是我们整个公司的救命恩人。你看……”
四楼经理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提起杯盖又放了下去。
这是谈价格的暗语，通过对一杯茶做出的各种小动作来暗示出价。末日刚降临时市场乱得一团糟，交易者需要保护自己的底线不被他人得知，就诞生了一套手势，后来转变为用茶杯酒杯，更加文雅，在高层更流行。
经理原本担心世言看不懂，毕竟这套暗语是行业中约定俗成的，课堂上都不会教。不过她的父亲既然是设计师，又完全有可能教过女儿。
还真让他想对了。
世言看见他出的价格，微微笑了笑：“经理看来还不了解这把枪真正的威力，我这里有一本手册，上面有这把枪的详细参数，你们可以作为参考。”
手册是拍卖行印的，可惜白浪费颜料。
“同样的册子，我给帝翡和代尔也发了一份。如果你们改变主意，可以到酒店来找我。”
“这个……您是要做招标吗？”
“我只是对比各家出价，想尽可能卖个高价，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的出价拿不下来，也可以再提。而且这把枪还是在你们工坊里诞生的，你们在势均力敌或者只差其他家一点的情况下，我也优先卖给你们。”
什么情况下世言都不想卖给帝翡。
经理一翻开手册就惊呆了，郑重说道：“好的，等我们研究完这个册子上的数据以后，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哪怕是为了报救命之恩，把这把枪放在店里当个吉祥物供起来，他们也要买。
送走了世言之后，工程师聚在一起讨论手册上的数据。除了善冶堂，另外两家的工程师也在召开同样的会议。
拍卖手册除了给拍品全方位摄影之外，还充分测试了武器的射程、准度、火力，一般还会添加一项“配备不同的宝石各有怎样的表现”，但这把枪却没有，因为他的宝石槽的大小就是为石墨量身定做，没有体积这么大的宝石替换，不过宝石槽所在的钢片是可拆卸的，买下来后换一片其他的就行。
“如果能把这把枪拆开，仿制里面的部件，我们的所有型号都可以全面升级。”
“买下来，必须买下来，什么旅人七代，我敢断言给这把枪提鞋都不配！”这是口不择言的。
买的不仅仅是这一把枪，而是里面蕴含的技术，是能够让其他枪支也受惠，乃至整个武器市场全面升级的技术！
三大巨头都疯了。
“无论任何代价，都必须是我们家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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