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推演与占卜
赵羿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火光熊熊燃烧，五具尸体逐渐被焚尽。
突然，他开口问道：“前辈，你之前让我问孔老二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哦~~”血源的语气很随意，“其实没什么，我也没指望那个孔老二答得上来。
占卜一道，有些类似于道门的卦象推演。
但区别是，推演之术，是以现有的实际情况做基础，推测未知之事。
而占卜之术，则是根据虚无飘渺的因果、契机一类进行预估。
简单一点来说，你可以把世界想象成一条河，万物皆在河中，而时间顺着河水而下。
推演之术，就是你站在河的上游，在知晓河水流速、水下暗礁、前方曲折等种种情况下，推测出下一刻的河水会以什么形态，来到什么位置。
而占卜之术，则是你站在上游，越过河水流动的过程，直接预估出某时某刻，河水会发生什么变化。”
这一番话，赵羿听得有些一知半解。
他挠了挠头，不得不尴尬地笑笑，请血源讲得清楚些。
血源倒是无所谓，继续说道：“你现在还不到先天境，理解这些东西的确有困难。
再说清楚一点就是，你看到一棵树，树上有一片叶子正在落下。
于是你知道，这片叶子会经过大概多长时间，落到地上的某个位置，这就是推演。
而你看到一棵树，这棵树还没落叶，但冥冥中有股感觉告诉你，下一刻，有片叶子会落下来。
但是，你并不知道落下的到底是哪一片，也不知道它会以什么形势，落在什么地方。
你就只是看见了树叶落地的一幕。
这就是占卜。
正因为推演和占卜并不太好区分，所以我才让你问孔老二那个问题。”
赵羿听明白了一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也就是说，您其实是想确定一下，那个叫灵砂的人，究竟是用的推演之术，还是占卜之术？”
“不错！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血源的语气开始认真了起来。
“我刚刚说过，推演之术需要有一定的现实基础，而占卜基本不需要。
如果他用的是推演之术，就意味着他一定知道有关于你或是你义父的一些事情。
那么你就要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暴露过身份。
如果只是占卜之术，那就还好。
他或许知道一些关于你的故事，但并不知道故事里的那个人就是你。
他只是借着突破之时，那次难得的开天眼机会，向着故事里的那个方向窥探了一眼。
这让他发现了石屋的存在，但对其他情况，他应该是一无所知的。
否则，他一旦知道更多，这次来的恐怕就不止是半步先天了。”
听到这里，赵羿已经明白过来。
“从之前王野狗他们几人的对话来看，风鬼那边似乎并不知道石屋的具体位置。
也就是说，那个灵砂应该是只看见了石屋，最多还有石屋周围很少一部分环境。
再多的，应该是没有了。
所以，他用的很可能就是占卜之术！”
血源也表示赞同：“应该是没错，你还没有暴露身份。
不过，出于谨慎，你恐怕得先往回走了。”
此言一出，赵羿一阵沉默。
血源的意思他懂。
现在，风鬼那边已经知道了石屋的存在，而石屋里，有他十几年的生活痕迹。
如果放任不管，风鬼早晚有一天会找到石屋……
可要是就此销毁石屋，他哪里狠得下心来！
那里，是义父亲手搭建起来的。
那里，有飞熊和自己成长的印记。
那是他曾经青葱岁月的证明。
那是，他的家呀……
眼看赵羿沉默良久，血源幽幽地说道：“不舍吗？
这世上不舍的事情，又何止这些？
追根溯源的秘术太多太多，你根本想象不到那些大能者的手段。
只要石屋还存在，对你来说就永远是个隐患。
果断点儿吧，为了查清你身份背后的真相，这是必要的牺牲。”
良久良久，赵羿深深吸口气，开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祭品。
对准飞熊坟墓的方向，将祭品摆好之后，赵羿遥祭了三杯酒。
“抱歉了，飞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能日后再来看望你。
别怪我，兄弟！”
随后，赵羿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
……
杨老大一行五人，此刻正舒服的躺在石屋中休息。
他们是在接近黄昏时分翻上的山梁，看到了石屋的存在。
为了验证这真的是个石屋，五人开始朝这边赶来。
可是，看着近，中间的距离起码隔了十几里。
五个人又都很疲累，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所以直到月上中天，他们才来到石屋之前。
此刻，他们才刚刚啃完了干粮。
好不容易歇口气，老三又跟老四斗起了嘴。
“老四，你他娘服不服！我就说这是间屋子，你还不信！”
老四只能以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嘿嘿，还是三哥厉害。
要不是三哥，咱们今晚还得歇在野地里。”
正说着，旁边的老二插话了：“要我说，还真不能怪老四不相信。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相信的。
这里距离十万里蛮荒的边缘有多远？接近百里了吧？
谁会在这里搭一个石屋呢？”
后面的老五说道：“有没有可能，这是某位隐居的猎户建起来的？
你看这屋里，多干净，肯定是有人住在这里的。”
老四反问道：“那怎么没看见人呢？这大晚上的，哪个猎户不回家呀？”
旁边的老三立刻讥笑道：“白痴！猎户就不能晚上捕猎吗？
你怎么知道，所有的猎物都是白天出来活动？”
没想到，老二却在此刻开口，语气中带上了两分严肃。
“那也不对呀！按照宁国的习俗，今天可是年关，是应该休息庆祝的日子。
什么样的猎物，能让他在这么个特殊的时候还不回家呢？”
其他三人还觉得有些不解，唯独杨老大“啊”的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
眼看其他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杨老大缓缓开口，眼神中带着几分凝重。
“刚才上坡的时候，你们几个都只顾着赶紧进来休息，没注意看两边吧。
旁边的那道山坡底下，草丛里有些破烂的木头，朽坏的藤条之类的东西。
之前我也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机关一类的东西。
看那机关的毁坏程度，这里……可不像有人长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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