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实验
“就知道你们会这样，不管你们了，我先去做晚饭了。”林浩哼着小曲，就向屋内走去。
“不是吧？你们输了？”陆续又有人回来了，小院变得热闹了起来。
等最后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林浩也将晚饭做好端出，浇水部的十几号人，围着圆桌坐好，夕阳将整个院子都铺上一层红色的轻纱。
“怎么都不吃？这么好的东西。”林浩觉得自己做的食物绝对算是色香味俱全，比上生前在大饭店吃过的大餐一点不差，加上这里各种特殊食材的特殊味道和口感，林浩觉得在花样上，自己还更胜一筹。
然而大家的反应却是，“你也知道我们吃的东西好？”
“暴殄天物呀，暴殄天物。”
“就让阿牛做，我们都劝你这么多次了，为什么不听。”
“对呀，如果没尝过阿牛做的饭，我们让你主厨也没有问题，但是我们有阿牛，这么任劳任怨，手艺精湛的好厨子，为什么要吃你做的普通食物？”
林浩只管吃饭，头也不抬，“阿牛是作弊。”
林浩不得不承认，自己这辈子估计都没法做得比阿牛好吃。阿牛的手艺比自己好上两三个等级，毕竟自己师从阿牛，而且自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天才，一年想要到达他那种程度是不可能的，加上在这个做什么事情都能跟规律扯上关系的世界，阿牛的厨艺已经进入玄的门槛了，不是自己努力就能赶上的。
然而真正领林浩甘心承认这辈子都会输给阿牛的原因，在于阿牛能用天赋激发食材所有的营养，甚至吸引天地间的能量，超越食材能够带来营养的极限。
这一年来，林浩已经慢慢了解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的人，除了能够利用天地间游离的能量外，有种与生俱来的，叫做天赋的东西。天赋是人类创造出这个社会的根本，是区分一个人有没有潜力的绝对指标，对于林浩来说，最直观的解释，就是一个人成为高级职业者的钥匙，没有天赋，就找不到规则的门槛。
而林浩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原因，就是他没有天赋。
“用天赋怎么能说是作弊呢？”
“阿牛，别管约定不约定的了，以后都你烧不行吗？”
“不行，俺都答应俺徒弟了。”
阿牛是一个高大的典型的肌肉男，无论是高度宽度，这里所有人都比不上他，薄薄的衣衫下，是一身钢铁般质地的肌肉，一头怎么都梳理不清楚的浓密黑发，据说，阿牛拥有野蛮人的血统，这种生存在光明与黑暗交接的灰色地带，天生善战的种族，放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当做打手来培养，但是在冯府，阿牛只是一个厨子。
还是一个失败的厨子。
林浩听阿牛描述过自己简单的一生，最终只能感叹，继承了野蛮人低智商的阿牛，尽管天赋十分的有优势，对于厨道也十分有灵性，但是这种憨直的人在冯府这种环境下是没有任何竞争力的，被扫到失败组，是必然的结局。
“不是你们一直抗议，而且俺徒弟烧的东西的确不怎么样，俺作为一个好师傅，应该每顿都让徒弟来烧的。”
这一年来，除了浇水的本事大有长进，最极限的情况下，已经能承担三分之一个同事的工作量之外，林浩最大的收获来自这些失败者们。
如果说冯府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大工厂，每个部门的专业化都做到了极致，浇水部就是为数不多的综合性部门，虽然是弱化版的。
这里的失败者们，是从各个部门淘汰下来的，说是失败者，林浩对于冯府的残酷算是有所耳闻，真正的失败者，都已经是死人了，所以浇水部的职员，可以说是失败组中的王者，能活下来，就代表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特长。
对于林浩，浇水部的人都有点成年人对小孩的关照，加上这里没有什么竞争压力，一个小孩在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学会什么真正的东西，所以一个个都没有藏私，让林浩很舒服的享受了一番知识的洗礼。
对于没有报什么希望的林浩来说，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精品新手大礼包，和同期的小朋友们相比，自己接受到的锻炼一点都不比他们少，而且胜在知识的全面。
林浩时不时的就拿郭靖大侠与自己比较，郭大侠有江南七怪，我有浇水部十三弱鸡，未来说不定也能碰到异世的洪七公和黄蓉蓉，想想就很高兴。
一群人尽管嘴上抱怨得厉害，却丝毫没有放过眼前的食物，很快一整桌佳肴被一扫而空，吃饱的人四散而去，剩下阻拦林浩失败的三人组，负责收拾残局。
“金大叔，今天来帮我看看刚长出来的噬灵草吧，”林浩凑上去，“反正今天阿桑也要负责打扫卫生，有他在，根本不需要我们帮忙。”
大本营杂草丛生的环境，就是林浩这一年来另一项成就了。这个世界，主流的植物培育方法，是利用能量来改造，另一个世界流行的杂交培育，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市场，因为与已经被研究透彻的各种能量利用方法相比，杂交的不确定性太大，不可控因素太多。
根本没有规律可循，每一次的杂交试验，都算得上是一场赌博。
所以当林浩将大本营当做试验场所进行杂交试验的时候，制造出了一片意料之外的植物，为了了解这些植物的特性，林浩只能求教于专业人士。
“呀，每次看到你的这群杂草，我都只能惊叹你小子真会折腾呀。”
阿金就是浇水部的专业人士，作为曾经的园丁，阿金对于不知名的植物，有自己独特的一套鉴别方法，能够粗略的估计出植物拥有的特性和用途。
“也不知道你小子是运气好，还是真的找到门道了，你的噬灵草，的确突破了正常品种能够容纳能量的上限，恭喜你呀。”
说是恭喜，林浩却察觉出阿金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颇有些敷衍的味道。
“不过你不要高兴太早，做得不错是针对于普通人而言，你花了一整年的工夫，也只能将这种低级灵草培育到这种程度，在我看来，是完全拿不出手的，当年在园艺部里，如果有任何人看得上这种杂草，只需要花半年，就能将容纳上限翻番。”
“杂交这条路是被证明没有前途的，别费心了，有这个精力，不如找找获得修炼法门的渠道吧。”阿金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作为一个资深植物大师，看到后辈走上歪路，必须得认真的劝导。
林浩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却是对于阿金的教训不以为然。
自己到这里一年，完全处于放养的状态，整个冯府的管事对于自己不管不顾，同期的小朋友已经开始接触这个世界锻炼自身的道路，自己却还完全没有头绪——因为没有领路人。
锻炼的方法是不能私传的，浇水部的人对于自己掌握的知识没有藏私，能量的道路怎么走，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传授给他。
林浩并没有将杂交的技术发扬光大的想法，至少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完成的，只是希望能够将其做成敲门砖，获得来自冯府的注意。
为了能达到这个效果，林浩接下来的几天，自作主张的做了一些浇水之外的举动，他偷偷地将自己培育的几株杂草，栽在了冯府十分重视的园林里。
不出所料的，所有种植的杂草很快就枯萎，转化成养料，被园林中的植物吸收，融入园林的系统当中。
今天就是最后一次尝试了，最后一株杂草入土，异种能量的积累，会在今天由量变引发质变，真正的奇迹会在今天揭晓。
林浩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不由得他不紧张，这不是胸有成足的试验，而是一场豪赌，才接触了这个世界一年，对于灵植的培育，林浩完全处于似懂非懂的阶段，对于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完全无法预料。
自己在这里种植的灵草，大部分时候，能够对周围的环境带来良好的影响，那天的噬灵草的变异就是这种灵草带来的。
但是仍然有失败的可能。
如果失败了，整个园林可能会被自己毁了，愤怒的冯家，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抹杀吧，但是什么尝试都不做的话，自己这辈子可能就得在浇水部碌碌无为下去，作为一个站在新世界大门外的穿越者，林浩觉得这比死还要难以忍受。
“反正我以经死过一次了，”林浩害怕的转身就想逃走，迷雾的前端是悬崖吗？对于未知的恐惧是压倒性的，林浩只能安慰自己，“而且我是穿越者呀，我怎么可能会败给运气？”
林浩将杂草种了下去。
林浩感觉自己全身发冷，但是他没有闭眼，没有听天由命索性闭上眼睛，而是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杂草，看着它慢慢的枯萎，对于所有的变化，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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