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全是豆子
一觉醒来，江雪神清气爽。
江老太看着神采奕奕的闺女就知道让闺女单独睡一屋这决定没错，心里开心，嘴上说道，“醒啦？快上炕吃饭。”
江雪笑着和三人打招呼。
阳光透过水晶窗子洒到屋里，整个屋子又温暖又亮堂。
长境这里的人冬日是只吃两顿饭的，一是为了省粮，二是因为日短，还有就是大伙为了保暖经常趴在炕上装半冬眠动物，没什么大消耗，所以两顿饭到也扛得过去。
按理来说江雪是不适应的，不过先经历了末世的地狱模式，一天吃两顿饭对江雪来说也不是那么不能忍了，不过，自打江老太学会了做馒头后每次都会多做出一些出来放着，馒头白口吃是越嚼越甜的，且不考验牙口，所以不论是新陈代谢快容易饿的江雪和清松两个年轻人，还是江老头夫妻，饿了，都会抓一个吃。
一家人吃完饭没一会儿，江老太提议把这两天收到的粮食归整一下。
村里一共有八十五户人家，人口四百多，算是一个不小的村庄了。
除去林山子家和村里还有几户条件不是特别好的人家，江家没有要他们的粮食外，到最后江家收到的粮食竟然有七十二袋之多。
这个数字不仅江老头夫妻意外，就连江雪也惊了一下，她忽然就想到了孙氏当时说的那些话，说他们是骗粮食的，要不是她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她看着这些粮食也有些信了。
虽然一袋子粮食也就五十斤左右，但加一起却得有将近三千六百斤呢，按照这时候一家四口每日消耗两斤的量来算，这点粮食够吃四五年了！
江雪不由的开始反思，自己这粮食是不是要的多了啊？可也没人提出来啊！
她也不想想，因为江老大和江老二一开始就给这水晶窗子默默定了“价”谁还敢反驳？
当然，不敢反驳是真，但大家觉得这东西值这个“价”也是真，不然这些把粮食看得比钱重的人怎么会舍得真拿东西出来。
在被江老头夫妻轮番劝解后，江雪心里那一丢丢的内疚也就慢慢消退了。
一旁的江清松觉得自家姑姑就是太善良了，“姑你想想这水晶窗子除了你谁能弄出来？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我出去找大梁玩的时候，看见好多人安了这个窗子都比过年还高兴呢！”至于姑姑所担心的粮食要的多的问题，根本不存在的。
江雪看着三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到也不是矫情，而是怕这些人把粮食送出来自家就不够吃了，毕竟她的本意是让大家的生活环境更好一些，而不是为了让他们饿肚子的。
不过听完三人的话，她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时候的人个个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好手，虽然家家都省吃俭用，但并不代表真的粮食就少，相反家家都会留出些富余来以应对意外的突发情况。
不过，当江雪挨个打开袋子看清楚里面的粮食种类后却又有些哭笑不得了。
“怎么都是黄豆？”
七十袋粮食，竟然有五十多袋是豆子。
江老头夫妻俩却不意外，“豆子顶饱。”
“可豆子不好吃啊！”最讨厌吃煮豆子的江清松苦着脸说道。
“你啊，还是没挨过饿，饿了吃啥都香。”江老头摇头说了孙子一句。
江雪没想到会全是黄豆，因为没规定要什么粮食，她本以为粮食的种类会杂七杂八的，哪想到大家竟然那么统一拿的居然都是黄豆。
像江大伯和江二伯拿得可都是麦子呢！
其实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关系的远近了，江老大和江老二不忍让兄弟吃亏，所以拿得粮食都是实打实的好主粮，还是后来江老头主动提出要黄豆，江老二才给换成了一半黄豆。
而其他人家，当然也未必是他们不想给些麦子，可这东西到底更珍贵一些，一下子给出一袋子还真有点为难，但你说要给一半吧，一个袋子里掺两样粮不合适不说，麻烦也是真的啊，放一起那都挑不出来的，可要是一样装半袋吧，拎两个半袋子来也不好看啊！
于是思考过后，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黄豆，没办法，这东西顶饱，家家都种得多，到是像江老头家这样，因为孙子不爱吃而不种黄豆的人家那是少之又少。
所以，你说村里人纯朴吧，那也是真纯朴，可你要说他们傻吧，其实一个个心里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看着大侄子失望的表情，江雪拍拍他的头笑道，“没事，黄豆就黄豆，咱们今天就做豆腐。”反正豆制品花样多，总能把这些豆子消耗掉。
“真的吗，姑？”盼了好几天的江清松瞬间苦脸变笑脸。
因为之前给村子里人安水晶窗子这事儿一打岔，做豆腐这事儿就拖了好几天，可愁坏了江清松这个小吃货了，现在听到姑姑的话自然开心不已。
“真的，咱现在就把黄豆泡上。”江雪说道。
“那我去找盆。”江清松蹦蹦跳跳去了屋里。
江雪站在堂屋，看着堆满的粮食，哦，不，黄豆袋子，对江老头说道，“爹，这次给村子里安窗子，都是两个堂哥操持的，你们看给多少粮合适？”
不能让人白做工啊！
江老头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看老伴又看看闺女，“你们说给多少合适？”
江老太把目光落到闺女身上，“雪花，你说给多少？”
看着两人都不拿主意，江雪想了想说道，“要不一家给十五袋？”
江老太被闺女的大手笔惊呆了，十五袋那就是小七百斤呢，不过看着站在一旁的老伴，她也没吭声。
江老头也觉得是不是有些给得多了，犹豫道，“是不是有点多了？”
“姑，你下来看看这些水行不？”下房传来江清松的呼喊声。
“来了。”江雪应一声，看着两老快速道，“反正这些年两个伯伯也没少帮咱家，多多少少的无所谓，你们定吧！”说完就急急去了下房。
“这孩子！”江老头知道闺女这样做也是为了给他们老俩口还人情，和老伴对视一眼，笑叹了一声，即为闺女大方不吝啬高兴，又担心她以后过日子大手大脚。
姑侄两个把豆子泡好后，江老太下来说江老头去两个伯伯家说给粮的事儿了。
江雪也没问两老最后商量到底给多少，提出去看看村里的石磨啥样。
这可是磨豆腐要用的。
江老太也没拦着，只嘱咐姑侄两个穿暖和一点。
这几天村路上的雪几乎全都被人收到了江雪家里，所以一路走来，方便了很多。
偶尔路过哪家还能隐约听到说话声，虽然内容听不太清，但从那高扬的声调里不难听出说话人心里的喜悦之情。
甚至还看见了几个裹着皮袄子出来串门的村民，这在往年这个时候的村子里可是从没有过的。
而这些村民看见姑侄两个更是离大老远就扬起手高兴的打招呼，全都热情的邀请两人去家里做客。
“侄女，这水晶窗子可忒好啊，屋子里那亮堂劲就不用提了，关键是它还暖和啊，以前啊，屋里得不停烧火才暖和，可就算炕烧得烫屁股，屋里还是冷啊，可安了你弄出来这水晶窗子后可不一样了，现在白天灶堂根本不用烧多少火，因为那太阳一照啊，屋里就暖暖和和的，这下面坐着热乎炕，身上晒着大太阳，那舒服劲啊就甭提了。”这人越说越起劲，到最后非要拉着江雪去他家里感受一下屋子的温暖不可，全然忘了水晶窗子是她弄出来的她早就感受过这件事了。
姑侄两个好说歹说才从他手下逃脱，走出去大老远这人还在后面热情的喊着要两人有空去家里坐坐。
姑侄两个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对视一眼，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而这样的热情的村民，短短的一路上，两人就遇到了好几个。
“姑，每年这个时候，村里根本没有一个人出来走动，全都在家猫着。”江清松小大人似的感叹道，“那日子可难熬了，可你弄出来的这个水晶窗子好像让大家都活过来了一样。”
江雪失笑，“哪有那么夸张。”
江清松摇摇头，认真说道，“姑，我说的都是真的，以前你没来的时候，我感觉这日子可没意思了，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每天的感觉除了黑就是冷，可自打你来了以后，我感觉什么都变了。”顿了顿，他有些害羞的说道，“就好像、就好像水晶窗子把屋子照亮一样，姑姑你一下子把我们的日子都给照亮了。”
江雪被小侄子说得既高兴又惭愧。
高兴是因为人活在世，谁不希望自己给别人带来的是光明而不是灾难、是快乐而不是痛苦呢！
惭愧却是因为自己做的很多事与其说是为了帮助别人，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
但好在让她庆幸的是，这两者并不冲突。
于是，她拍拍他的头温柔说道，“以后会更好的。”
“嗯。”江清松点头，对于这一点坚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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