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逼迫
顾承安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连同自己手里的那件一起递着给苏浔：“你在前面遮风，你穿，我穿你的就行。”
卫衣衣袖被扯着拉高了一些，苏浔看到他皮肤上的鸡皮疙瘩生龙活虎的立着。
自己身上这件衣服还算厚，他只好妥协，单手去脱衣服。
顾承安满意的穿上苏浔换下来的外套，走上前用腰抵着车身，笑意满满的催促道：“快穿。”
推着车走到平坦的路上，苏浔先跨坐上去，往前挪了一下，扭身拍后座招呼顾承安：“上来。”
顾承安腿长，坐上去腿不可避免的要碰着苏浔的大腿侧边，他双手向后撑着车身，努力往后挪。
苏浔捏着刹车试油门，轰鸣停歇的间隙，他问身后的人：“坐那么远养鱼？靠近点儿，当心掉下去。”
顾承安装模作样往前，实际上跟之前没什么区别。苏浔拉上外层衣服的拉链，嘱咐顾承安：“拉着我的衣服，拉不着就搂腰，衣服厚。”
话是这么说，但顾承安还是去拽他的衣服。苏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那里被没什么压迫感的勒着。
一看就没怎么施力。
还是得骑稳点儿算了。
苏浔取下反光镜上架着的头盔，撕了覆膜，用两根手指勾着往后送：“差点儿把它忘了，戴上。”
其实平日里苏浔骑车是很追求速度的，油门几乎要拧到底，尤其是在城郊，没什么人，是最放松的。
但现在他载了个人，这人又偏偏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儿，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路，被他生生骑了近三小时。
苏浔在医院门口熄火停车，顾承安下了车却磨蹭着不愿意跟着他进医院。
察觉他没跟来，苏浔折回去找：“你这又是闹哪出，承安小朋友。”
顾承安的手一直被风逆着吹，僵得厉害，苏浔的应该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不想打针。”他捏着手腕活动了一下然后俯身去捞苏浔垂在身侧的手。
两人的手都很凉，但触感还是在的，苏浔下意识的抽手，顾承安捏的死紧，他搓着苏浔的指节问：“这样难受吗？”
苏浔隔着衣服按了一下胃：“不难受，但是也要松开。”他抬头看了一眼顾承安身后，已经有人在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了。
他自己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的，但顾承安不行。
他又挣了一下手，顾承安看他沉了脸急忙松开手：“你别生气，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别生我气，我现在就去打针行不行。”
说着就拉着苏浔的衣袖往医院的方向走。
苏浔叹了一口气，用力扯住顾承安让他站好：“不是生你的气，你先等等，我有点儿不舒服。”
不是生顾承安的气是真的，他生气是因为刚刚那几个说的话太过了，也太难听了，他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这才让顾承安误会了。
但他说难受也不是唬人的，毕竟刚刚皮肤间的触感摆在那里，让他忽视不得，应激反应来的迟了点儿，但该来的还是一样没落。
顾承安慌了神，转身要走：“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人。”
苏浔又发力拉了他一下：“回来，缓缓就好了。”他拉着顾承安走到路边问：“为什么不想打针。”
顾承安垂着头看苏浔的手，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怕…”声音小到苏浔差点儿没听清。
这答案，任谁听了都会想笑，反差实在太大了。
“嗯？”苏浔先是愣了一下，才笑开来，他笑着对顾承安说“你晚点儿回去问问苏木，问她怕不怕打针。”
顾承安晃胳膊，带着苏浔的手也在动。
他这是……在撒娇？
苏浔勉强收了笑意：“不说了不说了，别说，你撒娇还挺可爱的。”
顾承安：“我没……”
逗够了人，苏浔也缓的差不多了，他松开手里的衣袖对顾承安说：“走吧，我陪你去。”
“疫苗打五针，球蛋白一针，球蛋白贵一点。”挂号处的护士解释给苏浔听。
“那就球蛋白。”苏浔扫码付款，从递物口取出单子给顾承安看：“正好，就来这一次。”
顾承安露出一条胳膊对着医生，酒精棉在上面反复擦拭，针还没动，顾承安的睫毛就在轻轻颤抖，另一只手也用力捏着膝盖，手背上的青筋凸的扎眼。
苏浔上前托着顾承安的后脑勺把他的头转向自己胸口，另一只手虚环上他的背拍了几下：“闭眼别看，马上就好了，乖~。”
顾承安挣扎了一下，苏浔用力按住他，用口型对医生说：“快。”
几乎是针头一离开胳膊，顾承安就两手抵着顾承安的腰推他。
针孔没按住，一直在渗血，苏浔退了一步：“按着你的胳膊，我没事儿。”
医生新拿了根棉签按在顾承安胳膊上，让出一段木棍示意顾承安自己按着。
“你这弟弟还挺有意思。”医生打趣他们。
顾承安心里暗骂：弟弟弟弟，你全家都是你弟弟。
苏浔轻飘飘看了一眼坐着一声不吭的顾承安，笑着说：“是啊，好不容易才哄过来的。”
顾承安：“……”
出了诊室的门，苏浔就近找了一排椅子坐下。
他头疼到看路都觉得模糊。
顾承安跟着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侧着身子问苏浔：“你抱我干什么，你是不是……。”顾承安深吸了一口气：“也有一点喜欢我了。”
啧，越来越像只狗子了，一有机会就撒欢。
“木木一岁的时候不肯打疫苗，我就是这么哄她的。”苏浔想抽根烟，摸口袋的途中想起昨天他是连烟盒一起都给了顾承安的。
他捻了捻指尖又说：“我不知道刚刚在门口时那些人的话你听进去多少，顾承安，这些不是你该承受的。”
顾承安：“我没听到，也不在意，我过我自己的日子，有什么该不该的，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用得着他们说三道四？”
“没有，但是……。”
顾承安情绪不太稳定，他知道但是后面肯定没什么好话，急忙接了话头：“没有就是了，你可以喜欢他，凭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又来了，苏浔按着头侧的穴位揉，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结果越按越难受。
他索性靠在椅背上重复了刚刚没说完的话，他说：“但是，你不能喜欢我，没有什么凭什么，顾承安……”
“顾承安！“有女性干练的声音和他一起叫了顾承安的名字，和他的比，凌厉了不少。
顾承安已经顾不得问苏浔接下要说什么了，他扯了下苏浔的衣服低头问：“还能走吗？”
语气里是少有的急切，苏浔抬头看了眼走廊尽头走来的人，手里似乎还拎着什么活物，还不待他看清，顾承安又扯着他衣服催了。
苏浔按着扶手借力站起身对顾承安说：“走吧。”
没走两步，那人又说了：“顾承安，你再敢跑，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它们。”
顾承安充耳不闻，照着苏浔的速度往前走。
鸭子被骤然扼住喉咙，翅膀扑腾间“嘎嘎”叫了几声。顾承安停下脚步，拉住苏浔说：“可以等我一下吗？”
苏浔捏了一下他的手腕：“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别怕。”
他也不知道他这句别怕从何而来，大概是因为顾承安手抖的太明显了，隔着衣服都让他无法忽视。
“还给我。”苏浔听得出，顾承安在强装镇定。
他转身去看，顾承安伸着手要鸭子，但来人显然不想给，不过她没再掐着它们的喉咙了。
顾承安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还给我，顾子苓。”
“连姐姐都不叫一声，还想要跟我东西？”顾子苓一手提着两只鸭子的翅膀，另一只手去拉顾承安的胳膊：“顾承安，跟我回去。”
顾承安探身去夺她手里的鸭子，顾子苓把手和鸭子一并背在身后：“你跟我回去，我就还给你。”
“你先还给我，我就跟你回去。”顾承安回头确定苏浔的位置，看他还在原地，就放下心来接着跟顾子苓说：“不想跟你动手，快还给我。”
顾子苓怒道：“顾承安，你长本事了啊，还想跟我动手？”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人在三楼，都上来。”
苏浔不记得顾承安说过他还有一个姐姐，就眼下这情况看，这个所谓的姐姐跟他也没多亲近。
楼梯间有人在跑动，电梯门先开的，里面大半是穿着西装规矩站着的人。
来者不善。
苏浔先他们一步走到顾承安身边问：“这鸭子怎么回事？非要不可？”
“很重要，非要不可。”顾承安声音绷的很紧。
“知道了。”苏浔顺着摸了一下顾承安的头：“别怕。”
苏浔大致数了数，围着他们的人不下十个，他侧头问顾承安：“你想怎么办？”
走廊楼梯边本来就没多少人走动，加上他们上来时又留了人守门，所以这边就更没什么人路过了
正好方便了顾承安，他叮嘱苏浔：“你站一边，我把他们打服气就行了。”
苏浔伸手脱自己的外套，他嘱咐顾承安“注意手上的伤。”
有人冲上来抓顾承安，苏浔把手里的外套甩在他脸上，又提腿去踹另一个靠近的人。
顾承安顺便也跟着补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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