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谈笑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裹在身上，曹挽清舒服地闭上眼，倒在方迟俞肩膀上，方迟俞头靠玻璃，困意慢慢爬了上来。
教室比以往安静，毕竟刚开学，大家都还没习惯这早起的日子，横扫过去，趴倒的整整一片。方迟俞迷迷糊糊间，听见范誉温和的声音从未关上的窗户后传来。
“你就把它求导……然后……你听懂了吗？”
“好像没有……”
“我再给你写一遍。就是……”
方迟俞睁开眼，侧身往里边望，曹挽清哼哼着不满她乱动，扯住她的衣袖，重新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教室里，范誉在后门边上，前面是托着腮，凑近看他解题的宋琳，聚精会神地边听边点头。范誉再一次将题细细地讲一遍后，询问地看向宋琳。
宋琳正低头看草稿纸上的过程，方迟俞目不转睛地看着范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轻蹙眉的女孩，太阳下的人影斜倚在桌上，宋琳偏棕褐的长马尾顺着蓝色的校服松散在背上，有些慵懒。
宋琳恍然大悟地抬起头，淡笑地对范誉说了声谢谢。之后转过头把书放回自己桌上，范誉坐在位置上，没有起来的打算，转着笔朝黑板的方向发呆。宋琳把自己的错题写好，伸了个懒腰，几根长发跳出皮筋的束缚，飘悠悠地滑在范誉的桌子上，他在半截悬空时一指压在上面，那发丝便在桌面随着风微微荡漾，像荡秋千一样。
宋琳突然回头，范誉赶忙松开食指，长发便顺着几乎忽略不计的重力和脆弱的风，施施然落下。宋琳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趴过来和他聊天，范誉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所以，范誉喜欢的真是宋琳？”方明不知何时走出来，她原本平时不怎么跟他们一起出来，大概率在座位看小说或是写题，今天是写累了抬起头看到范誉和宋琳，又看到方迟俞已经忘记掩饰的目光，她烦躁地把书折了个角，把笔一甩便出去了。
方迟俞被方明的声音拉回现实，垂眸收回了视线，不再看让她刺痛的一幕。她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会不会是搞错了？可能不是她嘞。”方明见方迟俞霜打的茄子样儿，试图安慰两句。
方迟俞没什么表情，低头看自己的鞋尖，语气平淡：“理科年级排名每次都能吊打范誉的女生只有三个，都在我们班。一个是曹挽清，跟他认识三年了，曹挽清话多得一批。”
“我哪有……”曹挽清听到自己名字，嘟嘴委屈。
“人贵有自知之明。”方明郑重地摸了摸曹挽清的头。
“一个是我，跟他认识两年，话多得一批。”方迟俞继续道，“还有一个就是宋琳。”
她这时才扭头看正在你挠我捶的曹挽清和方明，毫无波澜：“‘我跟她没怎么讲过话，完全不熟。’这不是很显然吗？而且除了这次换位宋琳坐范誉前面，之前甚至都没坐得很近过吧，范誉又老是坐后排。”方迟俞抿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况且，不是宋琳，也会是另外一个人。”她说完话便再次低眉，轻轻挣脱方明想拉住她的手，将后门的把手拧得很用力，她推门而入。宋琳抬头看是谁，方迟俞淡淡地将目光扫过去，范誉顺着宋琳的视线往后看，看到是她后便点了下头，没有多余的动作，继续和宋琳谈笑。
方迟俞隔着个过道在范誉左边，余光里总有两人的身影。她静默地呆坐在椅子上，突然轻哼一声，不知作何表情，便笑了笑，低头给自己落寞的眼神盖了层厚厚的刘海。
放学铃一打响，方迟俞不理会后面叫她的方明和曹挽清，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我有事儿先走啦”便急急地抱着书跟着人流。她没什么事，只是怕多留在教室一分钟，就会看到任何范誉和宋琳的进一步互动。范誉听见方明大声叫她，看方迟俞急匆匆的步伐，好奇地问：“她怎么了，这么急？”
方明看到范誉这个罪魁祸首就来气，满脸不耐烦，口气像刚吃了枪药：“不知道！”
范誉一头雾水方明莫名的怒气，求助地看向曹挽清，曹挽清丢给他一个发愁的表情，被方明拉着去追方迟俞了。
差不多收好书，邓骞隔着几排座位叫范誉去吃饭，两人并肩往山上的三饭堂走。邓骞看着范誉手里的杂志，一脸质疑：“不是吧范誉，这么自信，都看起书来了。”
范誉睨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提升语文素养，内里的东西。”
邓骞听他胡扯，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揶揄：“你这是向宋琳学习呢？提高语文？”
“那不刚好，那样就更有共同话题了呀。”范誉摆摆手，一脸无辜，顺着邓骞的话接了下去。
范誉一脸嘚瑟，看得邓骞这个同为母胎solo的人有些不爽，开始怼他：“有空在这上面找共同话题，哎你不学起来，向宋琳靠近啊！天天看杂志，看她认真学习，你难道心不会痛吗？”
范誉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他一眼，果断摇头：“可惜了，完全不会心痛，没必要吧这个。这也不能剥夺我的兴趣爱好啊。再说了，方迟俞还不是也经常看课外书，基本上我俩都是共享的好吧，她看得不比我少，所以这个跟成绩是没有关系的。”
邓骞抱胸审视他两眼，连连叹气摇头，走着走着唱了起来：“果然是爱得还不够深~”
范誉拿胳膊肘撞他，笑骂：“跑调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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