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不少人看见徐熙衣服被挂住了，都在哪儿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徐熙严肃道：“不许笑，我要开始了。”
他拿出一截粉笔，开始讲最后一题的第三小问。
这道题班上不少人都做错了，一时班上倒也安静了下来。
祁阳百忙之中抽空瞧了眼上面貌似一本正经的徐熙，心道：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徐熙正在上面深情并茂的讲解着，看着下面求知若渴的面孔，美滋滋的认为自己的讲题方式简直不要太精炼简洁。
他走到讲台一边靠门口的位置，瞧着门被风吹开了，顺手一关。
由于没用什么力气，门又弹了回来，这次徐熙用了力直接推，竟然没推动？
他嘴里还叭叭啦啦的讲着题，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是用力一推——
徐熙停了下来，转身奇怪的拉开这门
只见钟宥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徐熙：“……”一时间心里只有俩字
“卧槽”
他抖了抖嘴，缓慢接上了没堵在嘴里说完的话：“所以……粒子的重力和粒子间的相互作用都忽略不计……”
徐熙瞟了钟宥一眼，叫他还是板着一张脸也不说话，暗自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小心脏，抱着自己的书“不慌不忙”的回到了座位。
教室里比刚才还要安静的多，不过这严肃的氛围中夹杂着及其细微的闷笑声。
钟宥戴着眼镜，面容严肃，目光在教室里逡巡了一圈，蓝姐就回来了。
她面带微笑地从钟宥身旁走进来，道：“我说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了，原来是钟老师在这里，”
钟宥见蓝轲来了，脸上终于缓和了点，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班上顿时响起一片爆笑声。
张林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转过身来对着徐熙抱拳道：“老徐，佩服佩服，你知道吗？上一个这么推我舅的是他姐。”
“闭嘴，少给我嬉皮笑脸的。”徐熙一教毫不留情地蹬出去。
张林溪“哎哟哎哟”的转了回去，笑得更欢了。
旁边的祁阳突然闷声咳嗽了两声。
徐熙眼睛危险的眯着望向他：“嗯？”
祁阳真诚道：“抱歉，没忍住”
祁阳转过头来，徐熙看见他眼角都笑红了
“你是去搞笑的吧。”
徐熙作势挥手，他失笑道：“……草，欠揍啊你今天”
奉安一中没有不限制学生回寝时间的惯例，晚上教室随便学生用，所以很多人晚上都会在教室做作业。
不过也有部分还是回寝室学习。
晚上，寝室几人都趴在各自的桌子前奋笔疾书，做着一天的功课。
张林溪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啪”地推开门：“hi，everyone”
“查寝了”祁阳淡淡开口提醒。
“哦哦”张林溪拍了拍嘴，“你们都洗漱好了？”
“徐熙：“不仅都洗漱好了，而且我们作业马上也做完了。”
张林溪“啊……”的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是不是只有语文还有生物有卷子啊？”
“还有英语和数学”祁阳补充了句。
张林溪迅速奔向自己的桌子前翻找起来：“遭了，我好像都没做”
“你晚自习在干什么？”徐熙道
“我……”张林溪一拍脑袋“对啊。我在做什么？哦，我给秦雪讲题来着。”
徐熙无语：“你俩都这样了，怎么就不直接在一起得了，搞什么磨磨唧唧的，”
“他俩没在一起？”祁阳有点惊讶。
张林溪本想反驳徐熙，一听到祁阳的问题，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喂，祁哥，我们本来就没在一起好吧，你竟然不知道。”
徐熙：“切，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俩是一对儿了，就你们自己觉得别人没发现。”说完，他有补充了一句：“我没说你啊，祁哥”
祁阳：“……”
张林溪：“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不，我一直在找机会嘛”他跑到刚从厕所出来的李欢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道：“兄弟们，帮我想想，秦雪马上要过生日了，我送点儿什么好。”
李欢一下子贼笑道：“那我总得知道是送女同学还是送女朋友的吧。”
“滚犊子，你这不明知故问吗”
“要不你就趁着这次过生日表白算了。”徐熙实在受不了了，大声道。
“我舅知道了会杀了我的”张林溪一脸惊惧。
“装，你就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怕你舅个鬼，还找什么借口。”徐熙撇撇嘴道。
“那要是她不答应怎么办？”
“你俩都这样了她不答应，你以为人家女孩找你好玩儿呢”徐熙道
“我看也是”李欢点点头：“人家等着你开口呢”
张林溪：“我……我怕”
徐熙翻了个白眼，又趴了回去，懒得在和张林溪废话。
李欢拍了拍张林溪的肩膀，道：“我听说三班有人喜欢秦雪，你要是再不抓紧点，小心秦雪被别人拐走了。”
“谁？”张林溪顿时蹦了起来
“上厕所的时候听说的，五班的”李欢又拍了拍张林溪的肩膀：“好自为之吧”
张林溪气鼓鼓的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思考自己的终生大事去了。
李欢背了篇文言文早早的就爬上床睡觉去了，
等张林溪抓耳挠腮了半天后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宣布道：“我决定了，等秦雪生日我就给她表白。”
徐熙扔了个本子过去：“闭嘴”
张林溪接住本子，一只手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道！“嗯，对，就这样。”
然后又嚎叫一声：“我的作业……”
祁阳又扔了一支笔过去……
徐熙在最后一题上卡了好一会儿了，他趁着伸懒腰的功夫往身后瞟了一眼，发现祁阳现在做的是生物。
也不知道他物理是做了还是没做，也不想开口问，硬是自己冥思苦想了半天，好在最后终于是做出来了。
徐熙把物理卷子收起来放在一边，满意的看了眼，又忍不住眼睛往后瞄：祁阳这会儿做的正是那张物理卷子。
他转回桌前，开始预习功课。一心二用的听着祁阳那边刷刷刷的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没过多久，那边写字的频率就慢了下来。
徐熙心里暗搓搓的有点儿兴奋，可终于有他大显神威的地方了。
正巧张林溪蹭蹭蹭的跑过来，手上拿着卷子，一脸痛苦道：“徐哥，这几道你肯定做了对吧，我想了半天完全没有思路，要命啊。”
“徐熙扫了一眼：“嗯，做了，挺简单的你不会？”他故意说的有点大声
“兄弟，借我看看，写完这张卷子我就睡了”说罢，他打了一个哈欠，压根儿没注意到徐某人话里话外的哔哔赖赖
“就摆在你面前”
“啊……哦哦哦，眼花了眼花了”张林溪抱着卷子走了。
祁阳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等到张林溪都爬上床了，徐熙先坐不住了。
他轻轻走到祁阳面前，略带兴奋的喊道：“祁哥”
祁阳看着他：：“嗯？”
“咱俩对对这题的答案呗”他举起试卷指着最后一题笑得还真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呀，你怎么还没做啊。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做了呢”徐熙笑得更加灿烂了：“你不会是做不来吧，要不我教你，祁哥”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祁阳抿着唇不说话，显然不想搭理目的明显的某人。
趁着徐熙说话的空档，他快速扫了几眼他的试卷。
在某人的滔滔不绝中又低下头算了起来。
徐熙弯下腰看祁阳做题，道：“祁哥，别算了，我教你呗”
祁阳一言不发
然后……
徐熙就看着祁阳一步一步的——
算了出来
当着徐熙的面
徐熙：“……”
祁阳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了起来。
他放下笔，把卷子往徐熙面前挪了挪，望着他们捏了捏指关节道：“还对答案吗？”
徐熙：“……”，他咬牙道：“你作弊，刚刚你一定是偷看了的”
祁阳没有否认：“它就摆在我面前。”
徐熙指着他的手抖了抖，又放了下来：“算了，下次，你等着，下次单挑”
祁阳收拾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顺手关了台灯，眼前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只有徐熙的台灯还在那儿放着微光。
徐熙还在那儿愤愤不平道：“有种下次单挑”
祁阳心情不错的回道：“随时奉陪”
他望着徐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眼睛这么亮？
祁阳收回目光，颇为愉悦的道了句：“晚安”转身上了台阶。
徐熙又道了句：“你等着”
放下狠话后，关灯上床。
严冬随之消逝，天气开始回暖。
今春来的格外早。
天亮的比以前更早了些，这周末徐熙可以晚点儿去时代广场那边了，不过他还是起了个大早，决定早点儿去，不然一会儿就得碰上上班高峰期。
不过有人竟然起的比他还早。
徐熙抱着肚子推开阳台的门，惊讶道：“起这么早？”
祁阳正在刷牙，他吐了嘴里的漱口水道：“嗯，早点儿走。”
“哦，我蹲个厕所”徐熙衣服都还没换。
祁阳“嗯”了一声吐了漱口水，侧眼看着徐熙，道：“我收拾好了，走了啊”
徐熙比了个ok，关上了厕所门。
等徐熙收拾好出门时，张林溪和李欢还睡得正香。
因为还早，空中看着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徐熙背着包手握在胸前的带着上，漫不经心的走出了校门，转身拐进了一旁叫水泥巷的小巷子。
水泥巷紧挨着学校的围墙，其中好几个隐蔽地点是一众校友翻墙的好地方。
徐熙有幸也翻过几次，是哪几个地方分别在哪儿，什么时间点能避开值周老师，他都一清二楚。穿过这条巷子还能直达去时代广场的那班车的站台。
唯一不好的就是，巷子有点儿窄而且路面不太平整，看上去乱糟糟的，所以一般学生还是不怎么走这里。
徐熙踢了个路面的小石子，打着哈欠往前走着。
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有人吵架？
他放慢了脚步，缓缓移到墙边。
隐约听见有人在争吵，其间还传开砖头砸地的声音。
打架？
徐熙退到墙边，没想掺和这些事，心想等人离开后再出去。
水泥巷少有人走还有一个原因，它也是这一带出名的约架圣地。
徐熙拿出他的老年机玩儿起了单机游戏，漫不经心地想着前面应该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中年人。
为什么呢？
主要是那人咆哮式说话的方式一听很中年。
他连过了两关后按下一关的手顿了顿，想着：这人的声音还有点儿耳熟来着。
另一个人一直没啃声儿，徐熙也不知道是女的男的，是被打了还是咋滴。
过了好一会儿
那个中年人还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咆哮，另一个人中间说了两句话后就没再出声，不过应该很年轻。
被迫听了半天，徐熙也没听清两人说的是啥。
他看了看时间，虽然他不赶时间，但也不想就在这儿这么干耗着，瞧着那边一时还没有要走的迹象。徐熙打算原路返回，正起身，又是一声响动，砖头砸在地上的声音。
“你在这样我就我报警了”前方另一个人的声音突然拔高，毫无感情，像是是忍无可忍的最后后警告。
徐熙一顿，调转了步子，然后拽着挎包带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包里装的都是大本大本的习题集，分量都不轻。
徐熙盯着目标扬手一扔，挎包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啪”的一下砸在中年醉汉胡子拉碴的脸上。
祁勇一个没注意，被砸了个正着，他倒退了两步，一只手捂着脸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徐熙冷眼看着面前的人。
祁勇长的倒是很魁梧，长期酗酒的脸上总带着不正常的红，脖子后面还纹了一只老虎，是个让人避而远之的面相。
徐熙一瞧见她，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祁勇的无赖是整个东屏溪的人的见识过的。
祁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帮徐熙把书包捡了起来，徐熙一把抓住祁阳的手，示意他别动。
然后自己一脸敌意的走近祁勇，捡起地上的包，拍了两拍，再抬头时一脸惊讶：“呀，原来是祁叔啊，我还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在这儿堵祁哥，这不就手快了吗，不好意思啊叔。”
祁勇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块板砖，刚才掉了地上，他看清楚了来人，重新捡起来举着道：“是你小子，少他娘给老子装蒜，这儿没你什么事儿，少多管闲事啊，识相点儿就滚。”
徐熙看了眼他手上还有祁阳脚边的砖块，笑眯眯道：“叔儿，好久没瞧见你了，这不，声音都没听出来，您可别见怪啊，我刚才也没用多大力气，是吧。”
祁勇气的声音又大了些：“你他吗有病吧，徐家娃儿，老子找我的侄子，你他吗找打是吧。”
徐熙小心翼翼的的“嘘”了声：祁叔，小声点儿，大清早的，这周围的居民都还在睡觉呢，吵醒了就不好了。”
徐熙眼角撇到身旁的祁阳突然偏过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
徐熙手肘一拐，小声警告道：“别笑”
祁勇拿着砖头的手抖了抖，站的摇摇晃晃的，嘴里还嚷嚷着：“谁他妈敢管老子？谁敢？”
祁阳不想再跟祁勇纠缠。
他瞧着祁勇，冷冷道：“我们还有事，让开。”
徐熙笑道：“是啊，叔儿，我和祁哥一会儿要去李哥那儿吃饭呢，有什么你紧着点儿说，没事儿的话我们就该走了”
祁勇还没反应过来，祁阳就带着徐熙从他旁边过去。
祁阳问道“你怎么走这儿？”
“拜托，我经常走这儿好吧”徐熙道。
一只拿着砖头的手横在他们面前
“你先去前面等我。”祁阳不咸不淡道：“帮我把书包拿着，我后面来”
“干嘛”徐熙挑眉：“那不行，我想跟你一起走。”说完，他又看向祁勇，笑的一脸无辜：“叔，祁阳他就一学生，能有什么钱啊，这么喜欢钱去银行呗”
祁勇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扯着些有的没的的徐熙，还有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祁阳。
气不打一处来。根本没细想他们口中的“李哥”是谁，粗鲁的啐了口：“祁阳你个小白眼狼，老子养了你十几年你他吗就这么报答我的啊，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子当年就该弄死你，反正你爸妈也不管，省的留着这么个玩意儿整天丧着一张脸看着就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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