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夜红光
老黄终于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醉玉烧，成歌刚刚把酒坛子放在黄老的面前的时候，老头儿直接就抱着酒坛子乐呵呵地跑进屋里了，忽然不顾自己嘴边已经拉成丝线的口水。
成歌在一边扶额，真是个为老不尊的家伙，见着酒就跑不动道了。成歌此刻的心头只有一个疑问，难不成自己遇到的所有人都是酒鬼不成？王老夫子是这样，自己兄弟几人也是这样，就连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黄老头也是这样，简直是匪夷所思。
成歌管不了那么多了，等了半天也没见着黄老头儿从屋内出来，也就不再等了，自己到现在还水米没沾牙呢。虽说不饿，但是总是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
看现在这样子，等黄老出来做菜是来不及了，得了，只得自己动手了。虽说自己做的鱼菜不怎么好吃，但是最起码能填饱肚子不是？
从黄老往常放鱼的地方取过几条普通的河鱼，还有挂在墙上的腊肉，准备自己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毕竟，渔家有鱼不算稀奇，有肉才算是富足啊。
将各种食材一一清洗干净料理好，正当成歌鼓起勇气准备动手的时候，想了想自己的手艺还有面前这些精致的食材，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准备去叫黄老来做了。
忽然，看见桌上了一条肥嫩的鳙鱼，一个念头顿时浮现在成歌的脑海中。怎么把自己最为拿手的一道菜给忘了，在这炎炎夏日吃上这样的一道菜也是清凉可人啊。
取过一条已经料理干净的大头鱼，一刀斩掉肥硕的脑袋，将整个鱼平摊在砧板上，拿过菜刀在指尖试了试锋锐程度，然后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晚间的阳光从厨房的窗子中钻了进来，见证了美得惊心动魄的一幕。一把菜刀在成歌的手中就如同是一把利剑，山东着雪亮的光芒。晶莹剔透的鱼片在砧板上在成歌的手间在阳光的注目下，悄然绽开。
再淋上早已经调好的酱汁醋汁，动人眼眸。
“成小子，没看出来啊。你的厨艺那么臭，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让老头子我都差点看呆了，不简单呐。”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一心关注自己的鱼片的成歌竟然没有注意到，被吓了一大跳。
成歌对着黄老翻了一下白眼：“你个老头子，早知道就不该把酒给你的。一拿到酒就跑得没影儿了，害得我都没有晚饭吃，快饿死了。”
老头儿倒是也不恼，嘿然一笑不做反驳，接过成歌手中的菜刀：“谁让老头子我就好这一口？好了，今天跑了一天了，老头子我好好做一顿菜犒劳犒劳你。”
老头儿说的大餐也绝对算的上是一顿大餐，当一轮皎洁的玉兔出现在天际的时候，老头的最后一道菜也终于端上了桌。
刚刚从河中游泳起身的成歌目瞪口呆的看着桌子上的八菜一汤，愕然的问道：“老头儿，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做了这么多的菜，我们两个人吃的完？”
不理会成歌，老头儿站在竹台边上扯起一条绳子将一坛酒从河中吊起，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在桌上之后才说道：“我可没毛病，今儿不是挺高兴嘛，爷俩个好好喝一点。”
见老头儿没什么不正常的，成歌拖过一把椅子坐在老头儿的对面，伸手把那坛酒的泥封拍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狐疑地问道：“老头儿，怎么不是你喜欢喝的醉玉烧？那不成是舍不得喝？我可是给你买了十坛，够你喝好一阵了。”
黄老哈哈大笑：“小子诶，这你就不懂了。醉玉烧是好酒，这不假。但是这就好像是山珍海味，咱小老百姓偶尔喝一点才会觉得是极品美酒。要想喝的畅快呀，还是自家酿的黄酒啊。这就跟过日子是一个道理啊，你还年轻，不懂啊。”
“我不懂？我哪儿不懂了，不就是经常喝醉玉烧老头儿你心疼吗？”成歌撇撇嘴。
“傻小子，可不是这个道理啊。山珍海味你吃多了也会腻，但是自家酿的黄酒经过这冰凉的河水一镇啊，喝再多也喝不腻啊。别人家的东西哪儿有自家的好，以后你就慢慢明白喽。”老黄尝着自己杯中的酒，笑眯眯的看着成歌。熟悉黄老头儿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掉一地的下巴，自从黄老头的儿子和老婆子相继离世之后什么时候笑得这么畅快过？
成歌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懂，老头儿也不以为意，很多事只有到了一定的年岁才会明白的。
成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黄伯，云中酌的刘管事说让你明天去一趟，和你商量一下送鱼的事儿。还有，今天我看他们在招伙计，我就试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成了。”
“好事啊，你小子应该去伊庐城里长长见识，别跟老头子一样憋在这延苇村一辈子。我估摸着刘管事找我也就是为了这两天多送点鱼过去的事儿，这段日子这伊庐城里可不安生啊。”说完，黄老头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今天去送鱼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有雷烈庄里的狗腿子问你收堂口钱了没？我昨天也是糊涂了，什么也没交代就让你去了。”老黄的面色一紧，有些紧张的问道。
成歌看着老黄的面色，稍稍犹豫了一瞬开口道：“没呢，今天没人找过我。这雷烈庄是怎么回事啊？看你好像是很担心的样子。”
“你啊，也是运气好，初来乍到不知道这些人的凶狠。修行的仙人你知道吧？”
成歌点点头：“走南闯北的听说过一点。”
“在咱们这东荒的广阔大地上，有不少的修为高强的仙人，这雷家就是其中的一份儿。在咱们的伊庐城中，有齐家、吴家还有雷家，他们都是修行人。平常的时候，他们共同维护这伊庐城的安宁，百姓们交点份子钱也就求个安安稳稳。只是这三家中，齐家为人最和善，这雷家最狠，吃相也最差，暗地里做了不少的勾当，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呐。小子，记着，以后看着雷家的人绕着他们走。”说完了老黄还不放心的再三叮嘱。
成歌有些然，要是让老头知道了自己还打了雷家的人会不会吓得今天晚上都吃不下去饭？忍住恶作剧的念头，试探性的问道：“老头儿你知道他们家里修为最强的是什么境界吗？”
老黄头儿眼睛一瞪：“仙人的手段我们凡人能揣度的？安心的吃你的饭，以后记得别招惹他们。”
果然，一般的百姓还是对修行者的事情知之甚少。成歌知道在黄老头儿嘴里也了解不到什么东西，也就不再问了。
“诶，老头儿你说最近云中酌要鱼的量突然增加了不少？”
“是啊，怎么？”
“我们这段日子一下子给了他们平日里两倍的量，他们还不够？”成歌有些疑问。
“怎么能够啊，人家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送鱼的。而且最近伊庐关不安生啊！”老黄头闷声灌了一口酒，心有余悸的说道。
“怎么不安生啊？”成歌想到了今天在城中遇到的那些修行者，心头疑窦顿生。
“每到月亮圆的夜里，北边的林子里都会升起一道红光，声势惊人呐。而且最近有不少仙家众人来到伊庐城里面，要有大事发生。”黄老声音有些颤抖。
仿佛是为了印证老黄的话，在遥远的北方，一道恢宏的血红色光芒冲天而起，荡起无尽的风云！
皎洁的玉盘，骇人的血红色光柱，就是此刻天地间唯一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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