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一受封疆短篇合集(黯水微红) > 第2章 chapter1钥匙

第2章 chapter1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br>《梦里不知身是客》这是一个短篇。假设楚陌没有被韩焉杀死,韩朗退隐,和华容一起生活。

        这厢,韩朗大爷揽着华容的腰身,敛声屏息,一路下潜非要寻到贞洁裤的钥匙。

        韩朗在水下瞪华容,眼珠子都似脱了框。那意思是:找不到,大不了一起淹死在湖心。

        华容抿着嘴笑,扇子合成一柄抵住下巴,眼睫纤长。他稍挣开一丝容空,摇着头手里比划:“王爷就不怕憋死在水底,等江上舟子往来打捞上两具淫尸,失了体面?”

        “生前哪管死后事?黄泉路上你作陪,好歹不寂寞。”韩朗扣住他肩膀,咬牙切齿一笑。

        凉月坠落湖心里,似碎玉,似残霜,更似天上倒错而来的星。水底衣衫彻乱,宛如雪白蝶翼舒张,隐隐绰绰浮上来,在两人周边摇曳。间或有银白光束透过水面,照落在两人纠缠的身影上。

        水波一晃一晃,那束月光就像柔软的绸缎,不停地摇摆推拒。韩朗的目光定凝在华容脸上,细看他隐匿在半明半昧中的面容。那水流左荡一下脸上便是莹白,右晃一下便陷入幽暗。华容眉宇凝澹,无嗔亦无喜。

        他心中一悸,旋即一只手比划调侃:“我看华总受脸色紫涨,想必快喘不过气来。要不要我给你渡口气保你不死?”

        华容展扇遮面:“不劳王爷费心,小人尚且能坚持住。王爷还是快去找钥匙。小小的一枚,要是被贪食的鱼儿吞进腹中游走。那贞洁裤再也解不开,只怕王爷再享受不了……”

        “……人间极乐。”不待他说完,华容比划的手就被韩朗攥进掌心,整个人拖拽过来,手掌从腰际揉上肩背,继而在唇齿间描摹出一个长吻。

        辗转,微凉。

        华容一怔。

        行事从来乖戾激烈的韩大爷,此刻转了性儿一般,露出鲜少温柔清淡举止。不得不说,韩朗闭着眼专心致志的模样,倒装得一副深情。华总受流连张张床榻宛转承欢,于接吻一道却是生疏。毕竟花柳巷寻刺激的人,上了床只猴急办事,哪有谈情说爱卿卿我我的耐心。

        华容有些眩晕,他似乎在水中旋转。肺中的空气早快消耗殆尽,此刻只是熬着,把最后一点耐力抽干。只期待凫水上岸,把清凉空气大口捧进喉中痛吸几口。可韩朗依旧按着他,脸孔上一派沉迷。他静默下来,任其拥紧自己,交换彼此紧贴的气息,眼眸一点一点染上浓暗。

        纤云四卷,皓月舒波,云霓明灭。

        另一边,旱鸭子贵人被流云扛上岸,牙关紧咬双目紧闭,晕的颇不省人事。流云半跪在他身边。喘着粗气,伸手拨开紧贴面皮的几缕黑发,双手交叠按压华贵人的胸肺,又拍拍他凉浸浸的脸颊,伏在耳边低唤几句。

        如此反复几次,贵人终于脖子一梗,直眉阔嘴皱成一团,忽而口中呛出一口水来。没承想,这一呛竟吐出一尾小指大小纤细鱼苗。可怜的幼鱼原本睁眼在湖心真寐,生生被吸进一张阔嘴,以为要葬身胃中酸汁,就被呛倒沙土上,有气无力翻腾。

        华贵人攒着眉头猛咳几声,一缓过劲儿便喘着气叫唤:“流云,流云你在哪儿……”。饱饮凉水的贵人嗓子沙哑,手脚虚脱,拿不出平时一半的气力。话还未毕,便猛打一个喷嚏。

        “我在。”流云未曾闪避,只是一点点把贵人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掰开,以方便扶他坐起来。

        湖岸边站着一棵古树,霜皮溜雨黛色参天。枝繁叶茂如蓬头鬼般,顶着满枝葳蕤的叶。夜风一吹飒飒而动,月光便在枝桠间错漏,桂华簌簌落了一身。星空是一条倒转的河,行船静静停泊。

        流云见华贵人已经回转,担忧望向早就平静下来的湖面:“不知主子怎么样了,要不我下去看看?”

        我们贵人手中捧着一泓清水,斜倚树干,幼嫩鱼苗在掌心摆尾。一看见流云被打肿的半边猪头,他心中尤为忿忿。于是乜斜波光粼粼的湖水,粗声粗气道:“放心,淹不死他。你主子命硬,克死谁都轮不到他去见阎王。”

        贵人裹着湿衣,冻得哆嗦,嗓门却明显惊天动地。流云听了倒稍稍放下心,他立在岸边,勾头看湖心翻倒的船,像顶小帽儿盖在宽额大颡之上。

        “那华公子也掉在湖中,淹坏怎么办?”流云回头,犹豫瞧他一眼。

        此时正逗弄鱼苗,心想养大后该清蒸还是红烧的贵人,听了这话脸色渐渐复杂起来。他一撇嘴,冲着湖面中气十足大喊:“主子,你再腻在河底,我可现在就回去把你的存的银票抢个精光。前年你给我和流云那点儿银子,还不够我再置办几亩家业的呢!”

        果不其然,不消一会儿,水面便有了动静。“哗啦”一声,晶莹的湖水溅了一沙滩。华容洑到浅滩,爬起来走到华贵身边。脸像刚捞出来的水淋淋月亮,指着他颇有几分气急败坏:“你和流云又生不了儿子,要那么多钱留给谁?!你若是能生出一个,我便把钱统统给你。”

        华贵瞪眼,差点跌了手中鱼苗:“说的好像你有本事生呢,小气鬼。”他盯着华容的红肿的嘴唇,愣愣发问:“钥匙找到了么?”

        韩朗原本跟在后面,听这两人吵架笑得打跌。

        听见钥匙一事后,脸色放晴又晦暗,又红又白的。他凌空一点,跳上停泊岸边的小船,从里头拎了一捆细麻绳并一床薄被出来。刚到岸边便不由分说将华总受捆到古树上,然后劈头盖脸裹上绒被。

        “今晚我若是找不回钥匙,你就在树上吹一夜风吧。”韩朗长眉一轩,佯装发怒。绑好后绕着树来回检视一番,最终皱着眉头,给华容手腕和麻绳的容隙间垫上锦帕。复满意拍拍手向河岸退去。

        华容看着他脸颊上沾染淤泥,发隙间夹杂的墨色水草,眨了眨眼唇角微弯。韩大人平日最爱精心打扮,自从退隐之后不穿朝服,各色袍子流水般换着秀。今日狼狈相,着实少见。

        “你笑什么?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韩朗凤眼微狭,危险发问。

        “不敢不敢,王爷貌比潘安。即便落了水,也自有一股风流。”华容手脚皆被缚住,十分狗腿连连摇头,又十分真诚道,“我只是想,王爷将离这毒刚解不久,体力不济。要是在湖底捞钥匙遭到意外怎么办?”

        “不劳你费心,为夫体力好的很。保证干到你夜夜□□。”韩朗傲然一笑,似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正所谓‘贞受贵殉攻,舍生亦如此’。你有意见么?”

        韩朗不再理他,一个猛扎子下了水。

        华贵见恶人踪迹不见,骂骂咧咧上前想要解开绳子。流云吞咽唾沫,轻轻拉了贵人的衣袖。

        华容摇头:“不用。”

        “哇,主子你就乐意陪这厮野外吹风?”华贵忿忿撇嘴。

        华容挑眉:“情趣是也。”

        华贵人被四个字肉麻到,连连后退,大声咕哝:“野合倒也有个限度。整日玩花样再长的寿命也不够你们糟蹋的。”他斜睨一眼流云,自以为很小声发问:“流云,你说红浪还得被里翻才好,对不对?”

        流云强忍笑意,认真点一点头。

        “那咱们回去试?”

        流云再一次点头。

        捆在树上的华容竖起耳朵,莞尔。

        水底,韩朗哀怨地在乱石间逡巡。其实他早知道钥匙不在下面,早在华容坐在岸边抄水玩时,那厮就偷偷将钥匙和小石头掉了包,然后故意糊弄自己。韩朗瞥见,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不露声色。

        能让华容觉得愚弄到自己的话,如果,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一点。那有怎样呢?攻有攻德,宠着吧。韩朗暗自叹息,觉得自己的境界又高了一层。

        翌日清早。

        远处高大城墙后,一道熹微的晨光温吞吞浮上来。天缘处,月亮残影静静停泊。不消一会儿,朝霞如浅粉的软绸,不疾不徐在雉堞上铺开。

        四野静悄悄一片,鸟儿尚且在巢中沉睡,没来得及站上树梢婉转啼叫。幽深密林中,忽然传来动静。衣摆摩挲靴边植物,惊得叶上凝结的露水簌簌落地。

        韩朗带着一脸淫靡的餍足从林间走出,肩上扛着一个人影。华容的腰被一只胳膊揽住,头疲惫地垂下来。他没有束发,浓密如雾的发丝流水般倾泻在韩朗腰背上。身上松松垮垮披着揉皱的青衫,恰巧与天空融为一色。

        华容左手勾着扇柄,一摇一晃,右手握成拳哀怨十足地捶着韩朗。一下、两下、三下……节奏有余,气力不足。

        这种力度简直跟捶背似的,韩朗笑容更深亦更淫邪,理所当然归结于自己昨夜雄风不倒,越战越勇的奖赏。

        华容耷拉着脸,长吁短叹:“野合一次,就将内衫统统丢弃在郊外一次,此举实在不妥。一则败家,王爷如今归隐,不比高官厚禄,亦无机会光明正大行贿敛财,仅仅靠面馆经营治生。二则败俗,倘若行人无意捡拾衣物,目睹上面污秽□□,顺带沾染不好心思,有伤风化。三则败德,君子正衣冠,王爷人品光风霁月,若是被旁人知晓了这般行径……”

        “咳咳……”韩朗咳嗽两声打断话头,略有不快蹙眉道:“我怎么之前不知华总受如此贤良,口口声声教导起我来?”

        华容打扇,回答说:“大约从良便贤良了罢。”

        韩朗沉吟,过了半晌喜道:“说的好,语带双关。”

        华容眸色愈深。

        风景秀美的南方小城,柳条穿鲤,蒲筐包蟹,是富庶安宁的鱼米乡。人之相与和睦,适合归隐。

        此刻,街市两旁已经开张,店家立在门前热络招揽客人。城坊中渐渐热闹起来,人群络绎。

        韩朗招摇过市。

        真空的太傅扛着真空的葱君,肩膀上架着战利品似的,一路上十足大摇大摆意气风发,活像孔雀开了银蓝璀璨的尾羽,傲娇且清高地扭到人前炫耀:“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只可惜看客不懂欣赏韩大爷呼之欲出的小心思,只匆匆且满脸怪异地侧目而视。更有一小撮人深谙此前太傅恶劣行径,连多看两眼也不敢,立马讪讪一笑回头忙手头的事情。

        偏生有个呆愣的主儿,饱食一顿后坐在露天桌前揉肚子,好色不要命地盯着华容露出的小半边侧脸瞧。

        细细瞧。

        华容微微撑起胳膊,笑眯眯左朝呆子抛一个媚眼,右朝老板娘飞一个香吻。只差下一秒就朝对方来个拱手礼。

        小呆子眼珠瞪出框,顿时觉得自己近来气血颇旺,两眼放空,心旌摇曳,红鸾星动。

        韩朗自然察觉到动静,也自然猜到华容在捣鬼,哪能猜不透总受心思?

        “啪”清脆略狠一掌拍上翘臀,此为宣示主权。

        华容顿时龇牙咧嘴表示不满。韩朗脸色微绿,转过身向桌前小伙子挑眉,此为示威,却是对肩上人磨牙:“一时半刻看不住你又勾引谁呢?”

        最近他的独占欲是越来越强烈了,强到华容和别人说一句话就浑身不自在,强到像一定要掸掉身上虱子,强到和□□一样强。

        食肆老板娘坐在蒸笼后面嗑瓜子,将瓜子收敛到荷包里,端正坐好。很小心地为自己和好色呆瓜捏一把汗,顺便很小心地为自家早餐铺子捏一把汗。

        ——据说韩太傅吃起醋来一脚踹翻的青铜鼎,至今还睡在紫宸宫里风吹雨淋呢。

        韩朗面色阴冷,脚踏方步,向食摊走去。

        老板娘惊出一身冷汗忙放下瓜子,装好一屉刚出炉的大包子,又把中午要卖的烤鸡取出一只奉到华容眼前。

        ——混迹人间多年,谁是个好说话的主儿还是一眼就能瞧出的。

        整鸡还是热腾腾的,袅袅白气往上绕。鸡身上被烤的焦黄酥脆,散发出淡淡香气。包子整齐码在纸包中,雪白柔软如胖娃娃脸蛋。

        他们家是整个城中最会做早点的,包子咬上一口,汁水四溅,肉香能从鼻腔一只钻到脑门里。

        “客官,赶紧尝尝咱们家的早点。看客官一脸善缘,定是有福之人,我也就蹭蹭这福气,这包子权当孝敬大人了。”老板娘媚笑推走小呆瓜,散财化灾也。

        华容做出一副难为情模样,推拒几番。

        韩朗则抿着唇,一眼不发,眼神阴骘。

        华容没接,眉眼染上哀愁:“咱们家贵人吃早点还爱喝粥,要是没有必定会闹上一整天。只可惜……我这手”他做出四肢无力状继续说,“我实在有些累了,再提这些回去恐怕会洒在半路上。可是贵人那性子,指定不依不饶的。”一语毕,脸上再添愁云。

        华贵坐在家中桌上,很是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架势感人,颇能欺男霸女,震翻屋顶。

        流云见状十分紧张:“可是昨晚落水着凉了?我去给你煮几碗姜茶。”

        这厢,韩朗凝眉看老板娘。

        “送送送……”老板娘连连点头,“等会儿我就差小厮送到您府上。”

        华容含笑拍拍韩朗后背,示意走人。

        老板娘认栽,心中感慨叹息,这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霸王餐吃的也忒霸道。又回头拿着扫帚去扫那醉倒九天的呆瓜:“晦气,滚滚滚……赚你那几碗清粥的钱还不够我送出去的本儿呢。”

        “华总受最近手段见长,白食快吃遍一条街了。白嫖之举,该当何罪?”韩朗脸上冷酷一扫而尽,一脸坏笑。

        “还是太傅配合地好。恶犬装得凶,主人抓不住缰绳,行人才怕。”

        “好啊,你敢骂我是狗!”他的心突然很痒,想去捏华容清秀隆正的鼻尖。

        “唉,我这不是为王爷省银子么。再说,王爷从前不爱吃外食,近来喜爱的很。”华容一脸无辜带过狗不狗的话题。


  (https://www.shengyanxs.com/read/31070957/2116021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hengyanxs.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shengya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