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婕洛在病床上惊醒。
她是从床上弹起来的，这出于自己时长已久的梦魇。破碎不堪的回忆化作梦境的在自己脑内盘旋，在最后最危险的一刻骤然结束。
额上有冷汗渗出，呼吸急促且凌乱，刚刚闪过的片段绝不是凭空而出，而是真实经历过的。
“梅林啊！你你没事吧？”
旁边传来一个有点犹豫的男声，婕洛下意识的转过身去，边看到之前在尖叫棚屋所见到的韦斯莱一家的小儿子罗恩在隔壁的病床。之前腿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想必是没什么事情了。
他似乎是被自己给吓到了，从病床上的突然弹起总是一惊一乍的。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揉了揉钝痛的脑袋，她尝试去回忆昨天发生过的一切混乱——
“你是昨天晚上被赫敏和哈利送过来了，但应该是昏过去了。”罗恩心有余悸的答到：“当时你手臂流了好多血，可吓人了。”
手臂？受伤。
昨天晚上在尖叫棚屋的一切都如潮水般涌来——小矮星彼得，小天狼星布莱克，斯内普，狼人卢平，以及被攻击的自己。
利爪明明瞄准了自己的脖颈，但后面发生了什么？
婕洛下意识的就往自己脖子那边摸去，然而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才反应过来上面的伤，只得换了一只手去试探。
令人意外，没有绷带，没有伤痕，甚至连一丝痛觉都没有。手指拂过光滑的表面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甚至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皮肤下面的脉博跳动。
她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
惊喜之余更多的是不解，她眼睁睁的看着卢平的利爪向自己袭来，奇怪的是后面的意识应该是失去了，因此之后发生的什么也完全不记得
小天狼星呢？哈利和赫敏呢？卢平教授呢？
脑内依旧是一片混沌，昏迷醒来的神志还是过于不清醒，然而在过多的疑问涌上内心，即便身心疲惫不堪也下意识的掀开被子想去外面走去，好在下床的一瞬间就被刚刚进来的庞弗雷给制止了。
“哦，梅林啊！快点回到床上去！”在看到准备下床离开的婕洛，她几乎是大喊着从大门那边奔来：“你现在需要好好在床上休息着！你觉得你手臂的伤是儿戏吗？”
“别这样，波比。我想芮恩丝小姐是有什么急事才会这样匆忙。”
听到庞弗雷的喊叫便只能悻悻的回到床上，然而另一个苍老且洪亮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邓布利多教授”她这才注意到紧跟着庞弗雷后面的校长，这让她莫名紧张起来。
“先到回到床上吧，孩子。你在昨天晚上已经经历的够多了。”
平缓慈祥的语调让婕洛略微缓了过神，慢慢的坐回到床上后却依然精神紧绷着——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被解答。
“不用急，先让庞弗雷夫人给你换药，你的问题我自然都会给你一一解答。”
邓布利多对她调皮的笑了笑，这也只能让她乖乖的躺会床上，任由着庞弗雷将自己右臂上的纱布解开。
婕洛这才直观的看到那晚自己被狼人抓伤留下的伤痕——那确实触目惊心，3道抓痕爬过几乎整条手臂，虽然已经被白鲜和银粉敷过，但因为伤口太大还没有完全愈合。而在纱布上留下来的血迹更是表明着当初出血严重。
“嘶——”纱布被揭下来而牵扯到伤口的疼痛还是让她吸了口冷气，就连一旁的罗恩都忍不住惊呼出来。
她克制的很好，没有眼泪，没有呻yin，除了紧咬的下唇和微微侧过的目光，没人能看出她正在隐忍怎样的痛感。
“怎么会伤的这么深？”庞弗雷见状还是忍不住心疼：“你当初哎。”
应该是碍于旁边还有学生在场，庞弗雷将到嘴边的指责和安慰收在了嘴边——她当然知道这样的伤痕是必定是狼人造成的。
快速将白鲜上好，随后把伤口再次包扎完毕。婕洛也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我不得不承认，芮恩丝小姐。”邓布利多站在床感叹道：“你昨天晚上作出的举动，恐怕格兰芬多的勇气都不及。”
她忍不住自嘲了一番。
“我没有所谓格兰芬多的勇气，教授。我都不认为我是一个勇敢的人。”
邓布利多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摸了摸胡子坐在她的床旁。半月牙的眼镜后面是精明的眼神，但现在更多的是怜爱。
“我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婕洛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是说，为什么会安然无恙？”
“你被格兰杰小姐和波特先生送到了医疗翼。”他如实回答：“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根据他们的说法，是巴克比克在最后一刻救了你。”
意想不到的名字再次让她感到困惑。她愣了一会儿，确认自己的确没有听错。
“这不可能。先生。”婕洛有些不可置信：“巴克比克明明已经我是亲眼看到他的处决”
“但是你真的看到他被处决的最后一幕了吗？”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昨天晚上可不止只有一个无辜的生命被解救，其实在你不知道的时间，发生了很多。”
信息量的过大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无力的靠在枕头上回想着一切，可除了一片漆黑根本挖掘不到任何的信息。
“这一点都说不通。”她喃喃自语：“这无法解释之后我的昏迷，以及为什么我脖颈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她依旧不解的盯着邓布利多，潜意识告诉她自己校长绝对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只不过他不会在第一时间全部告诉自己。
邓布利多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这里，婕洛下意识便摸去，可除了之前卢平送给自己的项链，她没有摸到任何的东西。
等等，项链？
“这是个不错的项链，芮恩丝。”他模棱两可的指了指婕洛锁骨上垂下来的那轮银月：“大部分的防御咒语都能被施在那个挂坠上面，一旦遇到危险，便能保护相佩戴的部位。”
“看起来送给你这个项链的人是个很优秀的巫师，可咒语被触动的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魔力也能让自己受到影响。”
“但不管怎么说，那个人对你非常关心。”
她是呆愣的听完邓布利多后面所说的一切，指腹间依旧摩挲着那个挂坠。昨天晚上的混乱并没有让它受到一点损伤，银色依旧纯粹，而那玫蓝宝石也依旧闪耀。
——自己的项链被施了保护咒语，这才让自己捡回一条命；但咒语被触发的同时也让自己昏了过去，而那个时候并没有被处决的巴克比克赶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要接受这些信息有些负荷，但无论如何，至少有一个答案自己是知道的。
是卢平在项链上施了铁甲咒，他是唯一一个人选。
“卢平教授呢？”她不再去思考其他的疑点，下意识就将自己最担心的地方给问了出来：“他还好吗？”
“卢平教授没有什么问题，你不必担心。”邓布利多再次露出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但是他已经辞职了，因为自己所犯下的一点失误”
“或许你还可以尝试跟他道个别？”
“这已经够了！邓布利多！”庞弗雷忍不住打断了这场对话，同时搂住婕洛的肩膀：“这个孩子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她现在是这里的伤病号，需要休息”
“您说什么？”婕洛无神的问道：“卢平教授辞职了？”
没等邓布利多继续下言，她几乎是在一瞬间略过庞弗雷夫人，从床上跳了下来。三两下将鞋穿好便离开了医疗翼。
“哦不！芮恩丝，快回来！”
大门紧闭，只留下庞弗雷的叫喊声留在原地。邓布利多及时阻止了准备去追婕洛的她。
“让她去吧。”他望着已经紧闭的医疗翼大门，终究还是忍不住感慨道。
“毕竟她是第一次抛去了那份自持冷静，也难得这样冲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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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洛再一次开始了奔跑。这次是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
一个手臂上缠满绑带的女孩在走廊中疾步奔跑着不免引人侧目，三三两两的学生虽然困惑但也下意识给她让了路。
身体的酸软和脑内的疲惫让她步伐有些不稳，但这不影响她的速度。快速穿梭在人群中甚至还撞到了不少人，每次都是回过身来一句大声且急促的抱歉。
黑魔法防御的办公室自己已经是轻车熟路，很快就达到了目的地。
婕洛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原本下意识想推开大门的举动最后还是变成了轻轻敲打。
为什么在紧张？
门内有一瞬的沉默，随后便是一声温和的“请进。”
她缓缓推开了大门，已经打包完毕的卢平站在桌后，意外的是，哈利也在这里。两人看起来刚刚说完话，倒是被自己的突然打扰给吓到了。
卢平似乎格外意外，婕洛尝试去分辨他眼中的感情，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抱歉，哈利。”卢平还是对他笑了笑：“我可能需要你回避一下，我跟芮恩丝小姐有点事情需要谈谈。”
“哦，好的，没问题。”
最后也只是担忧的瞥了瞥婕洛，还是离开了办公室将大门关上。
屋内只剩下了两人。
气氛再次诡异起来，婕洛愣愣的站在门口，没有一个人在说话，两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又或是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坐吧。”卢平指了指沙发，对方也机械的照做。
一声叹息回荡在屋内，卢平疲惫的揉了揉前额，只不过刚刚语气中的疏离让婕洛格外感到不安。
“你知道你昨天都干了什么吗？”他终于开了口：“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论那样冲动，鲁莽，轻率的行为！”
略有些激动的声音回荡在屋内，那是婕洛第一次看到卢平生气的样子。
“你以前冷静理智那里去了？你有没有想过那样的行为会对你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卢平越说越有些情绪失控：“在一个深林里去独身追一个狼人？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这甚至会让你丧命吗？”
“教授，我”
“更别提你已经受伤了！”卢平打断了婕洛：“如果有任何的差错，你甚至可能会变成跟我一样令人厌恶，令人憎恨的存在！你才16岁！”
“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让你有生命危险或者毁了你未来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你知道吗！”
婕洛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剩下卢平气恼的话语闯入自己的耳膜。她将头垂了下去，下意识的将受伤的手臂藏在身后。
她还是用余光瞥到了卢平后悔的神情，在有些严厉的批判完后，对方及时的收回了话语。
沉默又一次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婕洛平静且轻小的语调打断了沉寂：“您又不是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这份反问让卢平呆愣在原地，他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婕洛所说的。
“我的受伤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和鲁莽，以及对于风险过轻的评估而造成的——正如您所说，那时的我抛去了最为重要冷静和理智，而是选择将自己置于险地。”
卢平一瞬间有些慌张起来，他赶忙说道：“不，我不是”
“是我冲进树林这个举动导致了一切，因此从某种意义来说你跟我的伤势没有任何的关系。”婕洛再次将头抬起，扶了扶眼镜。她语调依旧没有起伏，但目光却是柔和的。
“狼人变身后没有理智，没有清醒。所以说当时的您不能跟【莱姆斯卢平】链接起来，就像当初布莱克先生说的——【这颗心才是您真正所在，而不是这幅□□。】”
“您没有理由去将这一切怪罪到自己身上，先生。”
“这都是我的错。”
一丝微笑从她脸上显露出来，这与她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不符，也让人心疼。
卢平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原先激动的神情已经因为刚刚的发言收了起来。
没有情感波澜，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事情，婕洛相信自己刚刚所说的符合逻辑也没有什么问题。
她在自责。
“您不该为此而辞职的，先生”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控制有点失败，因为语调已经开始酸涩起来：“这不是您的错，这是我的问题。”
“可以了，婕洛。”
卢平及时打断了她，手中的箱子放在了地上，他有些无措的走上前去。
“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辞职是因为我狼人的身份被泄露出去，这只是为了学生家长们的安心。”卢平最后还是苦笑了一下：“他们不会希望像我这样的人去教自己的孩子们。”
婕洛沉默了，她不可置否。偏见虽然荒谬但是无法被轻易抹平，一旦消息出去学校便会失控。
或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谢谢您的项链，我想我还没有当面向您道谢。”她及时将这个话题停止：“以及您在上面下的咒语。”
“你已经知道了？”卢平听起来有些惊讶，但最后还是无奈的笑了笑：“邓布利多告诉你的？”
“是的。”婕洛再次握住脖颈的上挂坠，摩挲了几下。
肩膀上传来一阵重量，抬头看去，便发现卢平双手搭在了上面，带着笑看着自己。
他头发有些凌乱，面色之间也尽是疲惫。但从能所观察到的，并没有增加太多的伤疤。
那么昨天自己成为猎物，至少避免了让他伤害自己的可能性。婕洛在心中想到。
“或许我也欠你一个道谢。”卢平对她温声说道：“你送我的胸针也很喜欢。”
令人意外。原本应该在已经破裂的西服枫叶胸针此时正完好无损的在卢平的衣领上。是被找回来了吗？
婕洛终于笑了笑，将眼镜往上扶了扶。
“一个拥抱？”卢平试探性小心翼翼的问了问。
“嗯。”
那是一个轻柔至极的拥抱，婕洛能感受到对方避开了自己手臂上的受伤处。他甚至只是把手臂围在背后没有使劲。
这个拥抱时间有点长，两人没有说话，都是格外的安静。
他身上是温暖的，即便西服有点发毛，但也依旧舒适。婕洛把头埋在里面，这样想到。
“后会有期，教授。”
“后会有期，婕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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